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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袁双卿眼里,就是毛笔和纸在空中动着,却不见执笔之人。 这着实有些诡异,袁双卿非常认真的等她写完。 这么多年阿白不怎么会用笔墨与她交流,但把她逼急了也会偶尔上手。 那张纸飘落在袁双卿面前,只有四个字,袁双卿低声念了出来:“你出府吧。” 袁双卿有些失望,她不是没想过出去。 “我也想出府,但我需要一个正当的借口,只要我一日还是袁家小姐,就一日没有自由可言。” 纸又被拿走,很快飘过来—— 明晚,你想办法出一趟府。 出趟府?为什么?袁双卿看着纸上的字,又看看阿白的位置,神色迷茫。 阿白不打算再写,那张纸卷起落到烛台上,很快被烧成了灰烬,发出刺鼻的气味。 袁双卿无奈的笑了笑,回床上睡觉。阿白有阿白的理由,她断不会害她的。 第二天,袁双卿早早就起来了,洗漱完走出院子时,朝阳才将将染红了小部分天空。 她没有被禁足,袁府的每个地方都能去得,只是袁双卿平日里出来走动的机会屈指可数,袁府除了老一辈的,新来的下人并不识得。看着袁双卿穿着朴实无华的衣衫,就以为是哪个院子新来的丫头。 袁双卿走了一遍去后门的路,又折返回院子,吃罢午饭后,歇息了半个时辰,赶在日头正盛的时候又出了趟院门,这次时间的比较久,回来的时候没甚表情。 第四章 袁双卿肯出院门,对于秋雨春霞二人却是天大的喜事,以为她终于开了窍,便撺掇着袁双卿去给老太太请个安,好让这个院子的生活有所改善。 对此,袁双卿只是耐心听着,也不多说。 这天晚上,袁双卿就着漆黑的夜色端坐在床上,等到三更打鸣声响起,迅速换了一身黑色的衣裳,走出去轻轻带上房门,离开了院子。 袁府的夜晚每隔一段路,都会亮起一盏悬灯,从远处看,灰黄的光一圈一圈的晕开,朦朦胧胧,有一种安寂的诡异感。 深夜这个时候,袁府是无人看守的,只有前门与后门各守了两个看门的壮丁。夜半三更不巡视,这是袁府的惯例。如何传下来的,也无从考证。 袁双卿好歹在这地方生活了十三年,懂得这里的作息时间,才敢在这个时候出来。 她借着黑暗沿墙壁往前走,在一处阻隔着外界的墙角停下,这处墙下遍布着萧条而无人处理的繁茂野草。 她白天顺着去后门的路巡视时,在这里发现了一个如花盆般大小的洞,那时候害怕被发现,只敢看一眼就匆匆离开,现在扒开草丛,探出头后,才发现自己的身子无法出去。 袁双卿感到大为失策。 虽然四下无人,可要是想把洞扩大,那凿出来的声音会不会吸引到别人过来谁也不知道。她不想冒这样的风险。 袁双卿站起身踮着脚看,这墙高过她半个身子,若是翻过去貌似也不是不可能,她心里记挂着与阿白的约定,于是捏了捏拳头,站远点跑到墙下跳起,想要试着借弹跳力攀上去。 袁双卿双手攀住了瓦,心里一阵欢喜,却没想到在力的作用下,那处瓦有了些许松动,似乎随时都会滑落。 袁双卿不愿意就这样放弃,咬紧牙关,双脚蹬着墙壁往上攀。 袁双卿终究有些高估自己的臂力,即使不受宠她仍旧是个闺阁小姐,从没做过体力活儿,最多也就是拎拎井水。 随着手的脱力,瓦片也随之掉落,有些砸在她身上,有些则落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声响。 袁双卿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神经紧绷,听觉和视觉变得高度集中,脑子里混乱地转动着。 不过一会儿,就在袁双卿渐渐放松下来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躁动的脚步声,非常凌乱又非常慢,像是不敢过多接近。 袁双卿回头,只能看到几个昏黄的灯笼左摇右摆。 她不自觉的吞咽了下口水。 “谁?谁在那里?” 有人发出颤抖的呵斥。 袁双卿后背僵直,更加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中一闪而过最多的念头便是,若是被抓住,会不会就再也无法离开这个地方。 不要…… 不论如何也不能被发现。 袁双卿咬着下唇,心如鼓噪,起身猫着身子,沿墙壁慢慢往前走。 “他在那!”有人叫道。 灯笼渐渐在靠近,袁双卿的身影变得忽明忽暗,这般贼头贼脑的猥琐模样,让几个家丁的心里无端松了一口气。 “大家别怕!只是一个小贼,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不一会儿前方也出现了几名家丁,袁双卿顿住脚步,心生绝望。 喧哗的人声里,灯笼渐渐向这边靠拢过来,分不清有多少。 “小子,转过身来!”家丁粗声粗气的说。 袁双卿闭上眼睛,对着墙面无力地垂着头,一动不动。 “好像是个女的……”有人小声说。 领头的家丁愣了一下,说道:“把她拿下。” 几个手上拿着棍子的一马当先,袁双卿感到有人越靠越近,腿一软蹲到地上,却吓了那些人一跳,手上的棍子都抖了几下。 领头家丁皱着眉,冷声喝道:“你们就这点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