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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钰朝她走近,低笑道:“头一回与殿下共浴,殿下怎冷着脸。” “谁让你进来的。”厉青凝冷声道。 “本座想来,自然就能来。”鲜钰低声笑着,她一步步走近,贴着厉青凝的后背道:“殿下好热。” 那覆在厉青凝后背的人又娇又软,瘦瘦弱弱的一个,似是藤蔓一般,要攀在人身上长。 鲜钰还将下颌搭在了她的肩上,一只手揽上了厉青凝的手臂,另一指手则掬起了一捧水,往身前那人平滑如削的肩上浇。 厉青凝抿着唇动也未动,在隐忍,也在思索。 可身后的人却打断了她的思绪。 鲜钰道:“殿下你看,我们夜夜私会着这般那般,着实不合规矩,幸而殿下未有婚约,否则殿下要是为了我像程家那般悔婚,我可担当不起啊。” 她话音刚落,面前的人忽然侧过身,细长的手指捏在了她的下颌上。 厉青凝冷着声道:“你担当不起?” 鲜钰任她捏着下颌,“殿下要我担当得起,我便担当得起,殿下要么。” 要不要已无需回答,下一刻,她便被那隐忍了许久的人按在了池壁上。 无处可逃,被对方用膝给磨得红了眼尾。 执镜里的人思绪万千,可镜外的人却正和当今圣上说着正经事。 厉青凝道:“冼月露大多是从慰风岛带回的,寻常人服用也能强身健体、滋阴补血,一时想到阳宁宫中还有这等良物,便让宫人立即给宁妃娘娘送去了。” 殿上站着的人垂着眼眸,厉载誉只看得见她缓缓扬起的唇角,却不知她那极淡的笑意未达眼底。 厉载誉颔首,“慰风岛是灵物是不少,朕年幼时也曾在岛上住过一段时日,那时皇妹甚小,还未到上岛的年纪。” “可惜臣妹后来上了数次岛,到后来又用了皇兄赐的焕灵汤和返髓露,也依旧没有长进。”厉青凝不紧不慢道。 “无妨,即便是修不得仙家之术,寻常人也有寻常人的福气。”厉载誉笑道。 厉青凝缓缓抬眸,朝上边坐着的人望上了一眼,心下已然确定,厉载誉应当没有在怀疑她的修为了。 “不知皇妹此番所为何事而来。”厉载誉问道。 “近段时日地方官府派了快马进到都城请援,臣妹听闻,雾里镇灾情严重,前段时日又听说二皇侄接旨救灾,但因诊检一事耽搁了,不知皇兄如今可是有了别的打算。”厉青凝冷清的声音在这大殿上回响着。 厉载誉蘸了墨又写了两字,“雾里镇之事不可再拖,朕心中已有考量。” 厉青凝微微颔首,“可还是让二皇侄援灾?雾里地势凶险,地动后恐怕山路被阻挡得更是难走了,而无垠又未曾有过救灾的经验,援灾一事怕是不好开展。” “正是因为他未处理过此等灾事,朕才派他前去,谁人皆是从不知到知的,再者,有能人力士陪同前往,皇妹无须担忧。”厉载誉沉声道。 “臣妹僭越了。”厉青凝低头道。 “皇妹心慈。”厉载誉放下了狼毫道。 厉青凝进了大殿后便一直注意着殿外的动静,在察觉到外边有三股凌乱的气息靠近后,她心中的巨石才缓缓沉下。 在太监又进门禀报后,那捧着托盘哆哆嗦嗦的小童和两位修士从逐一走了进殿。 厉青凝微微侧头,只见小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将空无一物的托盘高举过头顶,颤着声道:“禀报陛下,卦象……没了。” 鲜钰躲在镜中听着,她招风时确实有分寸,也无意想害那小童,此时三皇子病势好转,仁仪宫又有了喜事,宫里是万万不得见血的。 厉载誉脸色一黑,沉声道:“没了?” 小童哆嗦道:“一、一时绊了脚,国师用来卜卦的听涛珠落在地上,遇土即化了。” 鲜钰唇角一扬,果真如她所想,那卜算之物也是如那灵罗锦缎一般,是不能着地的,只是她未曾想过,那物事竟会是听涛珠。 国师府的宝物可真是她闻所未闻的多,随意一样都是常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这国师府也不知薅了国库多少金银珠宝,才如此阔气,就连两大宗也未有这样的待遇。 厉载誉脸色难看,却不好发怒,抬手揉起了眉心又道:“国师怎就派了你来?” 小童浑身抖着,低着头一声也不敢吭。 厉载誉朝跪在小童身后的两人看去,问道:“依你们所见,仙童所说可有假?” 那两人哪敢多说,他们本就是奉命护送这小孩儿到元正殿了,路上出了什么事,也少不了他们的,两人当即道:“确实如仙童所说。” 厉载誉抿了一下唇,沉声道:“罢了,天意要劳烦国师再卜一次,朕宽宏大量,此番便饶过你们。” 三人跪在大殿中没有吭声,小童仍在瑟瑟发抖着。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国师再算一回!”厉载誉厉声道。 三人连忙应声,接连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厉青凝见他们正要出去,连忙道:“陛下,不如由臣妹亲自去请国师,得了卦象后再亲手带回,国师一卦鲜少二卜。” 她顿了一下,又意味深长道:“再者忽生此事,国师说不定有何事是需要交代的,由臣妹去天师台请国师,陛下也能安心。” 厉载誉细细思忖了一番,颔首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