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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簪子。 萧寅初对花镜二人说:“你们退下罢。” 挑灯笑嘻嘻对花镜说:“都说公主不会怪罪了,走走我请你们喝茶去……” “公主?”花镜有些担忧,萧寅初轻摇头:“去吧。” 几人很快退出清风堂,萧寅初瞥了一眼秦狰:“您有话对我说?” 忽然这么和颜悦色,秦狰大感意外,轻咳一声:“事情还未办完,恰好路过罢了。” 路过? 萧寅初轻轻哼唧了一声,并未戳破他的谎言。 她拣了张书桌坐下,摊开《齐民要术》,看样子是要看书了。 秦狰将手覆在她正在看的书页上,将字挡得严严实实,忍不住勾起嘴角:“要不要本君教你?” 第15章 男人的手,将书页遮挡得严严实实,手背青筋苍劲,有些粗糙,手心还有常年握刀磨出的茧子。 萧寅初只看了一眼,说:“您日日都这么闲么?” 她也不是一开始就爱这些书的,前世秦狰曾司掌过一段时间她的教养,可以说她后来对于政见的基础,都来自面前这个男人。 代相秦南沉溺酒色,有数十年不曾理过政事,秦狰从十五岁开始接管这个烂摊子,二十岁成为承嗣,如今二十有四,已经将代地打理得井井有条, 若不是赵王下旨要他送恪靖大长公主回邯郸省亲,他这会还在代地做他的‘山大王’呢。 “本君在邯郸,可不就是个闲人。”秦狰寻了张椅,坐在她身旁:“不为自己寻些事做,日子未免太无趣。” 这距离也太近了! 萧寅初不自觉一躲:“你离我远点!” 秦狰依言往外挪了……一指的距离。 萧寅初:“……”真是好远呢。 “《齐民要术》?”秦狰看向她的书:“农书,看这个做什么?” “农事关乎社稷根本,我从前不懂,现在翻翻也挺有意思。”萧寅初道,最关键的还是她知道明年秋后会有一场大旱,整个西北疆域会赤地千里,颗粒无收,饿殍遍野。 她想救,可是不知道怎么救。 秦狰不知道她的想法,只当萧寅初和前世一样,自小就对这个感兴趣。 “赵国疆域幅员辽阔,每个地域地貌、天气都有不同。”秦狰解释道,看见她正在翻第一章 ——谷。 “恰好本君去过的地方还算多,与其看书,不如问问我?” 代地地处南方,与邯郸是完全不一样的地貌风水,秦狰年轻时游历山川,确实去过很多地方。 萧寅初斟酌了一会,问:“代地旱过吗?” 秦狰挑眉:“嗯?” 萧寅初指着农书上有关作物耐旱程度的描述:“据我所知,西北每五六年就会大旱一次,而东南多雨,年年饱受水患之苦。” “若两地能均衡一下就好了。”萧寅初轻声道。 她的视线专注在书上,白嫩指尖不时翻着泛黄的书页,唇瓣有些水润,像沾着晨露的花朵,书上的内容好像令她不解,娥眉时不时微微蹙起,令人心醉。 秦狰想转开视线,却总不自觉被她吸引,最后只得狠心撇开头:“若要均衡,需开凿沟渠,强改河流,引南方的水去济西北。” “这些涉及地理水文,应该带《水经》,拿农书一个劲看什么?” 前世他在位期间,用了近十年在赵国境内修建了一条连通南北的天渠和许多蓄水的水库,引南水济西北,大大减少了西北干旱的几率。 这令他在史书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想到这秦狰不禁郁闷,他这追媳妇的代价是不是也忒大了。 “啊?”萧寅初懵懂地转头,嫣粉的小嘴微微张开,神情如孩童般纯洁,她思索了一下:“可是赵先生送来的典籍里没有啊。” 秦狰不看她,专注在桌上的书:“《水经》者,‘引天下之水,百三十七’,这种书怎么会在寻常学子手里。” “那我要去哪里找?”萧寅初问道。 秦狰端出一副不好接近的冷酷表情。 萧寅初懂了,轻声问:“您那有?” 秦狰算是默认,代地曾是王室,辉煌无比,藏书数万,区区《水经》而已。 “那……可不可以借我?”萧寅初又问道。 秦狰看了她一眼,忽然撑着桌子靠近:“借东西就这个口气?” 她口气已经很好了! 前些日子还喊打喊杀的呢! 萧寅初下意识向后一退,一下撞在他手上,秦狰不知何时将另一手探到她背后,几乎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 他的眉眼深邃,长眉入鬓,其实生得极好。萧寅初很少正眼瞧他,更少这般同他对视,只见他的唇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眼中可称柔情。 “您这般威逼利诱,若是叫父皇看见了,非将你治罪不可。”萧寅初还是嘴硬,想脱离背后抵着她的那只大手,又不敢靠他太近。 “那便不借了。”秦狰松开手,坐回位置上,硬声道:“你找赵家小儿借去。” 萧寅初一口气堵在喉咙里——这混蛋! 秦狰故意转过身,省的看见她不高兴的表情心软。 “表叔……” 萧寅初拽了拽他的衣裳,声音比奶猫儿大不了多少,落入身旁男人耳中,不亚于心中起了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