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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今天做的很多菜啊,下楼一块儿吃吧。”她只站在二楼的楼梯口说话,并不入内。 君玉珩慢吞吞地从里间出来,眉头微蹙,看着穆棉棉的眼神,好像在控诉自己的私人领地被侵犯了一样。 穆棉棉抬起下巴,理直气壮的说道:“我都要改邪归正了,怎么也算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吧,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就多做了几个菜。那么多菜,吃不完多可惜,花的可全都是你的钱,你难道不该来帮忙消灭一点?” 原主可以做到吃君玉珩的,住君玉珩的,还毫无心理负担的对君玉珩不管不顾,甚至对君玉珩谋财害命,那是因为她曾经贪图君玉珩的美色,却被君玉珩拒绝的很惨而因爱生恨。 不过穆棉棉就完全没有这种问题了,她也做不到那么厚的脸皮。 她都计划好了,每天帮君玉珩做做饭,收拾收拾家务,这样才能心安理得的到月领取家用。 君玉珩没有接茬,转身走回内室。 穆棉棉伸长脖子,踮起脚尖“哎”了一声,对着他的背影加大了音量,“光喝酒对身体不好,不仅伤胃还容易醉呢!”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君玉珩就从里头出来了,出来后也没搭理她,越过她的身侧,径直往楼下走。 穆棉棉往他手里一瞥,那个土灰色的小酒壶,又被他给拿在手里了,还真是走到哪儿带到哪儿啊…… …… 楼下,两个人相对而坐。 八仙桌上摆的满满当当,冷的热的,蒸的炒的煮的,样样俱全。 穆棉棉有点心虚,虽然她并不可能会做出那种坏事,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虚。 她抢先拿起一快绿豆糕咬了一口,这是下午在街角的糕点店买回来凑数的,没想到还真是好吃,入口即化,细腻柔和。 穆棉棉喜欢吃甜的,忍不住将剩下的半块全都塞进了嘴里,眉眼也舒展开来,提着筷子,用最快的速度,将桌上所有的食物全都吃了一遍,然后一杯酒全都送进肚子里去。 “看,每道菜我都过了哦,放心吃,没下毒。” 心里面不停地想着什么,嘴里面就会控制不住地说出什么来。 反正就当是开个玩笑呗,说出来反而轻松。 穆棉棉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微笑着,双眼弯弯地望着对面。 君玉珩喝着自己壶中的酒,嗓音冷冽的如同山涧清泉,“就算你下了毒,也毒不死我。” 穆棉棉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书里面儿,原主是真真切切的下了毒的,君玉珩也确确实实是中了毒,但是最后毒是怎么解的,却只是隐晦的带过了几句。 那么会不会……君玉珩其实一早就洞察了原主的心思,早有准备,所以才胸有成竹,才有胆量吃下那些东西? 穆棉棉又仔细琢磨了一番,对君玉珩到底知不知道原主想要下毒杀他暂时没有定论,却琢磨出了一丝被瞧不起的味道。 “是嘛,你这么肯定?”她盯着他。 君玉珩安静了几秒,手中转着小小的酒壶。 “不信……”他答,“你可以试试。” 试试? 穆棉棉可不想试试。 她分明已经知道答案。 穆棉棉对别的都不太讲究,唯独喜欢吃好吃的东西,可惜她常常会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状况发生,就好比现在,因为准备的菜品太多,那么每道菜她多尝几口就已经饱了。 倒是君玉珩,吃起东西来慢条斯理的样子,吃东西的速度却不慢,最后更是把一桌子的菜跟点心全都解决掉了。 吃完饭,穆棉棉开始收拾桌子,君玉珩提起酒壶上了楼。 在君玉珩走上楼梯的时候,穆棉棉忍不住悄悄朝他平坦的肚子瞄了好几眼。 真是奇了怪了嘿,那么多的东西,他都吃到哪里去了? …… 明月从小楼后面缓缓升起,清风翻动着桌面上的书页。 君玉珩回到楼上,换掉青色长衫,穿了身舒适柔软的月牙白细棉长袍,安静地坐下来提起画笔,烛光之下,他的眉目清俊纯净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楼下忽然传来扣门的声音。 君玉珩低垂着眼眸,在宣纸上勾勒出苍劲的山崖。 又过了一会儿,扣门的声音仍在继续,他这才慢慢儿地搁下画笔,慢吞吞地下了楼去。 门外站着一名年轻的男子,相貌倒是端正,只是他时不时的朝身后头张望,便呈现出一种畏畏缩缩、鬼鬼祟祟的样子来。 君玉珩亲自前来开门,谢荣相当自觉地站在门口,就没想过还能进去说话。 “公子,那位王员外今儿又来了,到现在还赖在咱们医馆不肯走呢,听说他们家老太爷发了狠了,要是王员外不能把您给请回去,连王员外自个儿都甭回去了。”他压低声音,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君玉珩没有回应,目光落在了谢荣身后百十米远的位置。 穆棉棉正双手提着一桶水慢慢儿的往家的方向走来,因为吃力,嘴角也抿了起来,眉头也皱了起来,面颊也微微泛红。 这条街上,家家户户用水都得到街角那边的水井里挑,穆棉棉还是第一次干这个活儿。 君玉珩望着穆棉棉被水打湿了的裙摆,若有所思。 谢荣也转过了头,一眼瞧见穆棉棉,心里面不大待见,又不好当面表示,干脆就彻底无视,反正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