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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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柔一愣,侧过身瞧,只见画卷上女子身姿婀娜,长着一双细长的凤眼,观之妩媚。 他喜欢这样的?谢柔心想,却听萧承启皮笑rou不笑的把话说了下去:“这幅画笔锋流畅,着墨处浓淡得宜,你看裙摆的纹路画得多仔细,辛苦画师了,朕都不知宫中还有这等绘图高手。” “……” “还有这幅,形神兼备,眉宇间神采奕奕,怕是真人都没有画得好看,朕前日得了书画大家冯申子的大作,这画可以与之一比啊,皇后你记下画师的名字,朕即可封赏。” “皇上!”谢柔打断了他的话,微嗔道。 萧承启故作不解:“怎么?” 谢柔道:“以后这些女子是要在您身边伺候的,总要挑些欣赏的、喜欢的才是。” 萧承启收了笑,道:“那如果这些女子朕都看不上,皇后打算怎么办?” 谢柔道:“臣妾自会另选一批,直到皇上选到满意的为止。” 萧承启看了她一眼,倚在椅子上道:“那你别费心选了,朕一个都不会喜欢,你我相处多年,应知朕的想法,后妃不过是牵制前朝的手段,长相身段不重要,只看家世。” 谢柔耐心的道:“从前选秀为右相所把持,选进宫的人是右相派系的,如今臣女们都是良家子,必定忠心侍奉皇上,臣妾觉得家世重要,皇上喜好同样重要。” 话说到这份儿上,谢柔站在皇后的立场上,考虑细致周到,萧承启无可反驳,但他就是心里不舒坦,。 “皇后最知道朕的心意,做事最妥帖,你就帮朕选了罢。” 谢柔蹙了下眉,一时未语,正欲开口,萧承启紧接着扔出一句,似气似恼:“就参照你自己来选,朕看着就挺好。” 谢柔心头一跳,面上却不露分毫异色,笑言道:“皇上说笑了,世间女子千千万,哪能都和臣妾脾气秉性一样,若真是这般,岂非太过无趣?” 萧承启被噎了一下,眉头抬得老高,半晌才深呼吸恢复正常。 谢柔面上挂着柔暖的微笑,说完了话,礼数周全的退了出去,雀儿跟在后面。 “娘娘……”雀儿欲言又止。 谢柔停下来,摇了摇头,余光看向身后朦胧的窗纸,仿佛有人影依稀回首,视线既断且连,沉默无言。 半晌转过身,她浅浅一笑,笑容中有着意外的笃定,雀儿细看了半天也看不透。 宫殿檀木椅上,萧承启心生烦闷,把那些画卷又翻过来覆过去看了两遍。 卓海悄无声息的候在一旁,看他脸色阴晴变幻。 “卓叔,你也来瞅瞅。”萧承启招呼他。 卓海近前一步,看了几卷,道:“皇后娘娘选的都是美人。” 萧承启皱眉道:“美吗?”他怎么不觉得。 卓海道:“皇后娘娘姿容绝丽,眼光自然也不会差。” 萧承启听罢,还真的多看了几眼,认真体会了一番谢柔的眼光,末了还是觉得眼花,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他叹了口气,道:“光看这些人脸,朕就觉得都不如……”不如她。 谢柔毕竟是他看了八年的人,好歹能辨清眉眼,而且让人感觉舒适。 其他人哪怕和她脾性一样,终究是不同的,这次选秀委实无聊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谢依依:他老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萧直男:她老刺激我,是什么意思? 第7章 千挑万选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选秀,从各府画卷送进宫,到秀女登记入册、请入宫中,只用了短短一个月,皇后一手cao办,效率奇高,处处妥当,朝野上下惊异之余,对皇后都多了几分敬重。 朝会散去时,正碰上秀女们入宫,虽走的不是一个门,但也能瞥见惊鸿之影,大臣们不免聊起此事。 “听说令嫒也在选采中,下官早闻贵府管教严格,家风端正,令嫒知书明理,秀丽非凡,想来中选的机会很大。” “大人过誉了,犬女自幼性情散漫,还不知能不能入皇上的眼,倒是侍中大人的嫡女,当年便是凤阳城有名的才女,若论诗书礼仪,犬女是拍马都赶不上令嫒的。” 两人互相谦虚过一回,侍中大人文宣又道:“皇上有几年不选秀了,今年适龄的贵女极多,听说正议大夫广大人的小女儿也进宫了。” “哦,竟有这等事?”另一人讶然,转而笑道,“那这宫里啊,就热闹咯。” 两人不禁拂须而笑。 他们话里提及的广大人,正心不在焉的和中书省官员们喝着茶,几人原本在谈论北方的旱情,说着说着就拐了弯,聊起选秀来。 广仁海是最先提议开选采的,话题绕不过他。一个官员就打趣道:“别看广大人吃着茶,心早就飞到宫里去了。” 另一人笑道:“可不是,大人也别急,选秀尚需安排,过个三五日就有消息了,令嫒肯定能选上。” 广仁海闻言却不自得,反而紧皱眉头,道:“你们懂什么,皇上选秀是为江山社稷,选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后宫充盈,子嗣充盈,这才是社稷之福。” 众人哑然,纷纷笑应道:“大人说得对。” 一人又言:“不过此次确是托了皇后娘娘的福,选秀才能顺利进行,说实话,咱们皇上甚少在后宫事务上花心思,还得要皇后出面才行。” 旁人听着都觉得有道理,独独广仁海板起了脸,冷哼道:“这本就是一国之母分内之事,有什么的?何况皇后多年无子嗣,便是德不配位,理应惩处。” 一人“哎”了一声,道:“这……也没这么严重吧?皇后打理后宫一向尽职尽责,对待外臣也极客气周到。” 广仁海当的一下把茶杯撂在桌子上,道:“不生孩子就不对,民间有民间的规矩,皇家有皇家的责任。” “不是已经选秀了么?” “选秀又能怎样,皇后生不出嫡子,后宫平白添事,不行!”广仁海怒道。 众人无话可说,他们大多数人都不觉得皇后罪过大到必须贬黜,但也不觉得广仁海有何错处,只待选秀之后再行商议。 “咱们只盼着朝廷都和顺就好了,不过要我说,等秀女们入了宫,若最后真的变了天,这后宫别乱了才好,”一个大臣低叹着,知道广仁海为人板正,说不过他,于是有意岔开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好了,不说选秀了,咱们喝茶。” 众人打着哈哈,各自低头吃茶,唯有广仁海眉头始终不展。 坤元宫,谢柔换了身衣裳,见卓海从外面进来,还差人捧着不少物件,说是皇上送来的。 “娘娘近日辛苦了,皇上念着娘娘的好,特地差小老儿将缅地进贡的云纱锦缎,还有岩山的血燕窝送过来。” “皇上何时到?”谢柔问。 卓海道:“皇上公务繁忙,说选秀的事交由娘娘全权负责,皇上这次就不阅选了。” 谢柔和身边伺候的雀儿、云姑都愣住了。本朝秀女入宫,内监嬷嬷们要筛选过一遍,把体态家世合格的人送到内殿,由皇上和皇后阅选,选中的入册,不中的放出宫,还从没有皇帝不参与的时候。 这不合规矩,而且会让前朝的大臣们心生不安,最重要的是,好不容易平息的议论,恐怕再生波澜。 谢柔很快就想好了应对之策,道:“劳烦卓叔和皇上说一声,此事由臣妾做主也不是不能,但若选了不合适的人,皇上可不要怪臣妾眼光不好,毕竟未来这些妃嫔比臣妾陪伴皇上的时间要长。” 卓海笑了笑,将话收下,道:“记住了,小老儿这就回禀皇上。” 雀儿看着人走出去,对谢柔道:“娘娘,昨儿皇上还好好的,怎么今日连殿选都不来了?” 谢柔道:“皇上在和我置气呢。” “娘娘您也是,历朝历代都是皇上开选采,后妃没一个开心的,到了您这里,还要上赶着,这不是找不痛快嘛。” 谢柔不语,身侧云姑却心领神会的道:“现在不选,以后也要选,还不如趁着离开前确定了后宫诸项事宜,娘娘才好安心。” 雀儿怔然片刻。 谢柔对着镜子抚了抚衔翠的钗珥,同两人道:“走吧,咱们先过去,在前殿等皇上。” 三人便接连出了坤元宫,一路上有嬷嬷禀报秀女安置的事,递上名册给谢柔过目,名册里已经有不少划去的名字,剩下不到一半用朱笔勾出来,一行标注姿容体态、姓氏家族,十分详细。 “画卷皇上与本宫已经看过了,你们将这几位重臣之女放在前列,一次七人,再检查一遍。”谢柔叮嘱。 嬷嬷们道:“娘娘放心。” “你们仔细些,不必心急,本宫在这里等皇上,什么时候皇上来了,什么时候开始阅选。”谢柔施施然坐在椅子上,先上了两盏龙井,一盏自己喝,另一盏留给萧承启。 众人各司其职,眼见日头攀上碧瓦,萧承启那杯茶换了三次,他才出现在殿门口。 脸色并不好看。 谢柔走下座位向他行礼,萧承启撇开头,也不管她,自顾自落座了。 谢柔没放在心上,只道:“既然皇上来了,臣妾就请秀女们进来了。” 萧承启闷声哼了一下,不知情绪。 当然这里也没他发挥的余地,秀女们早就准备好了,由管事太监一队队带上来,殿前刹那花枝招展,虽是深秋时节,然而美人如画,就多了许多旖旎春色,连谢柔一个女子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 两人同坐在位子上,一边是越看越有意思,另一边是越看越无趣,形成鲜明对比。 萧承启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从前他作蛰伏之态,如傀儡一样被右相cao纵,不得已才开了两场选秀,每个棋子都是摆好的,他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到了现在,他陡然发现自己还是个傀儡,只不过拿着线头的人换成了群臣,道理却都差不多。 怎么回事?他今儿个越想越不爽,尤其在谢柔差卓海传过来那句话以后更甚。 “皇上还记得与臣妾第一次相见时的景象么?”谢柔将他的脸色看在眼里,寻了个空子悄悄问他。 萧承启微怔,点了点头道:“朕记得。” “怎么忽然提起这个?”他问。 谢柔弯唇浅笑,道:“看到这些秀女,臣妾就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幸好皇上用了箭矢测试,未与右相同殿阅选,否则以臣妾构撰的家世,也许无缘入选。” 想起御花园中初见时的情景,萧承启嘴角勾了勾。 那日她穿着一身青碧的宫装,发上簪着一根玉雕的木兰,旁人被他的阵仗吓得直往后躲,只有她站在原地未曾移动,为了方便顶果子,还将发髻往后梳了一些,动作不显眼,但足以让他记住。 回忆的滋味不差,眼前的选秀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眼神飘过去的时候,他还注意到秀女们的宫装,竟都是青色,他倏地明白谢柔为何提过往之事了,分明是劝他把心思放在选秀上。 “皇后。” 谢柔看向他。 萧承启挥了挥袖,让太监把眼前的秀女先带下去,而后将心里话在唇齿间咀嚼多次,终是问了出来,道:“为何你如此重视这次选秀?哪怕朕没有主动提出来,甚至并不愿意,你还要坚持。” 谢柔顿了一下,道:“皇上,从前右相选秀是为稳固他的地位,如今放在您身上也一样。这一点臣妾和皇上曾经说过的。” 萧承启道:“此事朕后来思量过,其实哪怕没有外力,朕亦能掌控朝政,这点底气朕还是有的……” “可是臣妾要走了。”谢柔认真的道。 萧承启滞住了。 “总要有人在陛下身边的,不是吗?” 原来是这个理由,所以她才说,未来这些妃嫔会陪他更长时间。 他阖了阖目,思索了很长一段时间,方缓缓道:“这些秀女进宫可以为政事之需,不过朕确实不需要无关紧要的人伺候,也不打算再选新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