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宁奶奶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活不成”了这些话，小儿子的自残举动实实在在的给老人家伤的够呛，现在看着大闺女的这个泼妇样儿，这心里更不痛快了。 “要死死出去，可别死在我老宁家，别脏了我老宁家的地！” 宁奶奶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指望她嘴里能说出软和话才怪呢。 宁mama和宁小婶虽然也听见这个动静了，不过妯娌俩谁也没挪屁股，还是别过去了，人家母女之间的事情自己毕竟是当儿媳妇儿的，是外人，还是少掺和为好。省的这闹的里外不是人的。 不得不说，这种策略还是挺对的，总归这就是在家庭生活中长久磨练出来的智慧和默契了。 妯娌俩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瞧出了幸灾乐祸来，尽管自以为自己隐藏的挺好的，心里也笑话对方沉不住气，不过两人屏住呼吸，时不时地瞄向外面的这个举动就将一切都给暴露了。 “妈，我知道您嫌弃我，兄妹们也瞧不上我，背地里看我的笑话，可我愿意这么穷么？我不想吃香的喝辣的呀？可是条件能允许么？就连不知道几里远的侄女儿你们都能养着，可是我的孙子想喝口奶粉都不行呀？” 这隐隐地质问却是冲着宁爸爸去了。 在厨房和宁秀收拾碗筷的红红听到自己的名字之后，忍不住地瑟缩了一下，小脸涨的通红，尴尬死了。 “你别理她，你姑奶奶就是个脑子不清醒的，你并没有靠着谁的施舍，而是堂堂正正地靠着自己的双手好挣来的学费和生活费，而且你还和你爷签订了合同了，这以后要给老宁家打工的，所以她发疯跟你没关系的。” 红红听了这话，这面上才好看些了，小丫头虽然年纪不大，可是自尊心却是挺强的，在知道了宁爸爸资助学生的合同之后，她也签了一份儿。 毕业之后要优先在宁家的公司工作，如果实在是专业不对口，那也得还上宁家这些年的花销才行。 红红的这个举动让宁家人高看了她一眼，宁一诺也称赞她是个聪明姑娘。宁秀记得清清楚楚的，哥哥当时的那个赞叹。 所以现在说起来也是底气十足，况且红红就算是吃住在宁家，可堂哥每个月也送米面油的来，她个小不点儿的人能吃的了多少？家里的家务活儿红红也是抢着干的，所以红红现在的腰板挺的挺直的，并不觉得自己是白吃白住，占了大爷家的便宜的。 不过这会儿被姑奶奶给牵扯进来了，她这心里也挺不好受的。这会儿听了大姑姑的安慰之后，才抿着嘴笑了笑。 “自强者人助，你是个聪明人，可别被不相干的人影响，生闷气实在是不划算的。” 宁秀看着她这样，还是有些不放心，压低了嗓音，又安慰了她几句。 为了让红红宽心，宁秀也是蛮拼的，自己的亲姑姑也是不相干的人了。 “嗯嗯，大姑姑你放心，我明白的，如果我不努力，天天抱怨的话，说不定以后就是姑奶奶这个样子了。” 红红也压低了声音，对着宁秀回了这么一句。 听了她这话，宁秀才算是真的放心了。 外间的宁一诺被两个丫头的对话给逗笑了，他无声地咧咧嘴，果然好样儿的，自己费了那么多的心思值得的。 红红的成绩还算不错，不过比不上宁秀，她不是靠着聪明的，而是勤奋刻苦，这样的孩子虽然不一定有大出息，不过改变自己的命运却是足够了。 宁一诺挺满意的，只要努力，上了大学，就算是以后国家不包分配了，可凭着自己所学，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问题还是不大的。 里间的闹剧还在持续，宁一诺却没有去调解的心思，他是晚辈，掺和进去只会让长辈们尴尬，所以躲的远远儿地好些。 转身上楼，回自己的房间去了，任由底下闹腾去。 “大妹，今儿是一诺的好日子，他这一回死里逃生，成绩考的又不错，我就想借这个机会让大家聚聚，你如果不是真心诚意地来贺喜的，你就先走吧，我不想在今天生气。妈也一把年纪了，这些年也没少接济大妹，既然都有意见了，大妹以后少往娘家跑了，你这现在也是有孙子的人了，见天儿地跑娘家算怎么回事儿？” 宁爸爸实在是对着这个meimei死心了，烂泥扶不上墙说的就是她，他对着几个弟弟meimei真心是一视同仁，甚至因为大妹的日子过的不咋样还偏心她多些，可是瞧瞧她自己干的这些破事儿。 人心都是rou长的，这种日子她也想着闹事儿，看来这心理也没有个当姑姑的样儿。 宁爸爸恨不得昭告天下的，哪儿就高兴她这么闹了。 “好好好，你们都瞧不上我，都嫌弃我寒酸，我走，我走还不成么？” 当下立即地喊上了儿子媳妇儿的，扯着丈夫的胳膊，在大家一脸怒气，尴尬的氛围中，离开了宁家。 不过从头到尾，宁大姑希翼的挽留都没有出现，谁都没有出声留过她就是了。 本想着借坡下驴的宁大姑更加地委屈了，干嚎着走了。 “到底咋回事儿？小妹，她好歹是你大姐，这有些时候该让着的时候你也别太好强。” 两个meimei之间的关系宁爸爸也是知道些的，现在大妹走了，他对着宁小姑说道，这其中的指责之意很明显。 “大哥，这哪儿跟哪儿呀，嘿，就我大姐那德行，总觉得全天下都欠着她的，给她多少也不够，谁又尊重的起来。妈这是想给一诺还个愿，给了我点儿钱回去，大姐就疑神疑鬼的，以为妈背着她给我钱花了，大哥你评评理，这到底算个什么事儿！” 宁小姑三言两语地就翻转了情况，她也不尴尬，大哥乐意了才会批评，如果不乐意，就大哥那个性子，给他钱都甭指望会说上一两句的。 “别理她，惯的没样子了。以后也少管她，翅膀硬了能上天了，也是抱孙子的人了，又不是三六十八的小姑娘，指望谁去哄她呢，没德行的玩意儿。” 宁奶奶的火也给宁小姑拱起来了，对着宁爸爸说道。 “妈，您别生气，不划算，庙上还愿？妈打算出多少？我这儿也出一份儿。” 宁爸爸瞧着宁奶奶生气了，自己也不能再恼，压下了火气对着宁奶奶问道。 “我出两千，你们自己看着办，多少是个心意，不是钱多就是心诚的。” 宁奶奶淡淡地说道。 两千块实在不是个小数目，虽然这几年生活水平大涨，工资也高了不少，可两千总还是两三月的工资呢。 “成，我出三千，凑个整数儿给妹夫带回去，让亲家老叔费心了。” 宁爸爸当场表态，小姑夫当即表示，这事儿一定办的妥妥当当的。 他说话做事儿一向敞亮，宁爸爸和宁奶奶也是信他的，这钱交给他也是放心的。 商量好了之后，宁小叔和宁小姑一家子就起身告辞了，毕竟闹了这么一出，大家还真没多少的心思再留下来了。 “你这个meimei到底咋回事儿？这大好的日子，诚心给人添堵是吧？这都这样了，谁敢请她呀？” 送走了客人之后，宁mama满不高兴地对着丈夫说道，这个事情做的实在是不地道的很，每次都有事情发生，搁谁家也乐意不起来的。 “你行了呀，闭嘴吧，这事儿说到底也是因为妈偏心一诺闹起来的。” 宁爸爸这心里挺不痛快的，现在听着婆娘唠叨，这心里能畅快了才怪呢，忍不住地低吼了一声，压住了自己的声音，生怕给老娘听见，这不是往她老人家伤口上撒盐么？ “妈偏心一诺？这不是应该的么，想想咱孩子吃了多少的苦头，你说这话不亏心的慌呀？她大姑那个德行让人实在不知道该说点儿啥好，你meimei你自己瞧着办吧，总归以后别来求我就成。” 宁mama怒了，狠狠地等着宁爸，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宁爸爸懒得理这种无理取闹的女人，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宁mama看着丈夫的背影，神色很是不善，自己的亲戚个个儿不争气，倒是要瞧瞧他老宁家的好亲戚呢，现在瞅瞅也不过如此，哪儿就比自家的强了？ 这几年因为亲戚的事情，宁家夫妻俩没少起膈肌，都看不上对方的亲戚。好容易因为宁小舅救了宁小叔这事儿关系缓和了不少，可是现在看来，这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私情似乎是发生了。 因为大姑今天的这一番闹腾，算是彻底地将这个局面给打破了。 宁一诺是第二天出现在干爷家的，老头儿对于宁一诺是越来越喜欢了，而且也是本色的紧，喜欢他几乎是毫不遮掩的，况且这个孩子不止是懂事儿那么简单，这成绩也是一等一的好，老头儿虽然年纪大了，可不是糊涂人，也最是欣赏宁一诺这样品学兼优的好孩子。 虽然当着他面儿老爷子从来没啥好话，不过在私底下，老头可是显摆的紧，他不多的几个挚交好友可都知道老头有个能耐的干孙，而且还特孝顺，大家都说老头是走了狗屎运了，这种言辞在老头看来就是羡慕嫉妒，他完全可以不用理会这些人的嘴脸。 宁一诺每次来老头这儿，总会帮他收拾收拾家里，带点儿自家做的吃的，让老头儿尝个鲜，多数时候来这儿都是为图个清净，两人各干各的，互不干涉和影响，比图书馆惬意多了。 尤其是老头的藏书也是极其地丰盛，让宁一诺很快地就爱上了这里，书可是好东西，怎么着也不能放过就对了。 老头儿的收藏很杂，很多书籍甚至是宁一诺没听过，没见过的，所以这会儿能读到这些书籍，他自己也高兴的很。 虽然不是专业搞古文的，可是老头儿的古文造诣颇深，一般二般的问题是难不倒他的，面对宁一诺的疑问，老头儿甚至可以发散思维，开拓他的眼界。 宁一诺这心里甭提多高兴了，跑的跟勤快了，这老头虽然固执倔强，可人生阅历和智慧可都不缺，和他在一起，宁一诺能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进步来，很是有些脱胎换骨的感觉。 当然，他的这种陪伴也让老头儿高兴不已，这人年纪大了就怕个孤单，以前的时候有医书草药陪着，他倒是没觉得有啥问题。 可是这些日子给宁一诺陪习惯了，但凡他一两天不露面儿，老头儿就觉得自己浑身不得劲儿了。 电话一般都是打到宁爸爸的手机上的，将他臭骂一通，然后才提出要求，自己要教授宁一诺古文，让他去自己那儿报道。 这时间久了宁爸爸也是觉察出问题的所在了，每次看到他的电话，直接塞给宁一诺自己处理。慢慢地，宁一诺在王家待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他不少的个人物品也都留在了这里，俨然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了。 不过想想自己开学之后老头儿也会孤单，他就想着让宁秀多跑两趟，陪陪老头儿，至于周末，等自己回来就好了。 宁秀对着老头儿挺怕的，不过既然哥哥吩咐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不过对于王家的藏书爱读书的宁秀也是挺眼馋的就对了，听哥哥说，王家的好书多的呢，就当时为了书吧。 宁秀下定了决心，不过宁秀是宁秀，宁一诺是宁一诺，尽管老头对宁秀不是太感冒，不过她出现在了王家，老头也不会赶人。 宁秀手脚麻利，勤快能干，总归不会太讨厌，老头对于宁家兄妹爱书这一点很是赞同，他这个年纪的老知识分子对于知识，文化总是有一种现在人无法理解的狂热和推崇，所以宁秀在王家看书的时候，老头也会一视同仁，她有什么不明白的，只要发问，老头也会“恶声恶气”地给解释清楚。 这种恶趣味儿挺让人无语的就对了 。 第92章 高一 漫长的暑假其实并没有多漫长, 很快地宁一诺就该去市里报名去了。 他的高中生活开始了，宁一诺继续霸占着全市第一，分班的时候当然也是在尖子班, 市一高的分班是明晃晃地存在尖子班这种事务的, 而且还是两个尖子班。 掐头去尾的一班和十班这两个班都是尖子班，其他二到九这八个班是平行班, 尖子班的生源不相上下, 不仅有本省, 本市大部分的牛掰学生, 甚至还有隔壁省市的优秀孩子, 这些学生都是市一高通过各种渠道招收来的。 还是那句话，学校给的待遇非常地好，外加上师资力量雄厚，基本上算是大家的第一选择。 考个好大学不容易，不过进了市一高就算是一脚踏进了大学的门槛儿，至于另一只脚么，那就看你高中三年的表现了。 毕竟只要踏实刻苦，再笨蛋的人也能考个好大学, 如果浮躁不踏实, 即便是再聪敏, 又有啥用呢？ 宁一诺挺赞同这话的, 他继续是一班的，而且还是班长。 一班和十班的班主任都姓周，一男一女, 一个教化学，一个教数学，两人算是各方面的竞争对手了，当然也兼任对方班级的数学和化学课就对了。 这种巧合挺让人无语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安排的，不过一班和十班的竞争气氛却是浓烈了很多，显然大家都十各自不服气的很，竞争是全方位地开始了。 比卫生，比纪律，比成绩，比女生漂亮与否，比篮球，足球的，总之就没有不能比的，甚至宁一诺的年纪都能成为十班的同学打击一班的理由。 一班靠个小孩儿才能赢之类的总归都能传到宁一诺的耳朵里，让他哭笑不得就对了。 总之学校很是阴险地为一班树立个强敌，让大家不至于懈怠，沉浸在竞争的氛围中。 高中生和初中生有了明显地不同，之前虽然也有自主意识，毕竟年龄小，还没到叛逆期，老师的威力还是杠杠的。 不过高中生就不一样了，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社会也处于高速的巨变中，这些八零后们接受的讯息也多的不得了，所以他们比谁都有主见，这么一个小毛孩儿压在自己头顶上，成为了班长，大家这心里要说没感觉，那也不可能。 不过目前才开学，还没摸熟里头的路数，也不知道老师的脾气，所以暂且按捺住了自己的小脾气，且等着吧，总又让这小子知道厉害的时候，一个小毛孩子，竟然不识趣儿，想成为咱们的班长，光靠成绩可不行。 况且初中的知识毕竟简单些，外加上咱们有些大意了，所以这才让一个小毛孩儿拔了尖儿，这以后么，鹿死谁手尚且不知呢。 宁一诺可不知道大家的这些心思，总归这会儿忙着和周老师商量军训的事情呢。 到了高中之后，这军训就和初中的不一样了，一周也延伸到了一个月，虽然不一定会有怎样刻苦的训练，可是这个过场一定要扎扎实实地走下去的。 这个调度就是件很关键的事情了，周老师长发及腰，和干练的小毕完全是两种类型的女人，说话轻声细语，不过也不会让人觉得她威信不足，被她盯着的时候反而是挺吓人的。 周老师也不年轻了，四十总有了，不过保养的好，看着没那么明显就对了。 “男生这么你来负责，女生那边儿由方华负责，有事儿你们打电话找我，我来协调。不过安全和纪律性一定要保证，都不是小孩子了，千万别给人家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