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不过现在的宁大姑也精明了不少，看着大哥家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也知道自家，尤其是两个小的以后求着舅舅的时候多了去了，所以还是稍微地能忍住那些比较不得体的言语的。 不过再看着叭儿狗一样对着大嫂各种奉承的小妹，宁大姑的表情有些不屑了。 小妹，哼哼！别得意，以为自己在蜜罐子里呢。 想想丈夫和她说的那个秘密，宁大姑立即阴转晴，又得意起来了。 她家就算是穷些，可当家的为人正派，可不像有些人，装的人模狗样的，其实呢，她就懒得说了。 至于将这个秘密揭破？ 宁大姑又不是傻子，干嘛要和自己的meimei弄成仇人呀？这种事情当然要装作不知道呀，她们嫡亲的姐妹，难道要在妹子的伤口上撒盐么？ 宁大姑的这种奇葩理论暂时不提，这家里人难得聚集一堂，就算是有再多的烦心事儿也都可以搁在一旁了。 宁小叔一家子也是和和乐乐的，完全看不出来有半年前的糟心样子。 宁小婶这些日子也收敛了很多，最起码这打扮上就朴素的很，一点也没有之前县城人的时髦装备了。 不提别的，宁奶奶最是喜欢这种作风的。 至于宁小小这个堂姐，明年也要上初中了，家里的变故也让她成长懂事了很多，至少学会应付了，不会跟之前那样什么都摆在脸上的。 其实宁家的几个亲近的，诸如宁小婶，宁一诺的两个姑姑对于老大家供养红红这么个八丈远的侄孙女儿念书是很有意见的，比起红红来，他们的孩子不是更亲近么？这当大伯\舅舅的不应该顾念着侄女儿，外甥儿们，红红有爹有妈的，现在这吃住都是在老大家，倒是显得他们家的孩子是外人了。 不过这个话却是不敢抱怨出口的，因为这个决定是宁爸爸做出的，也得到了宁奶奶的支持和赞同的，所以其他人就算是有再多的话也只能闭嘴。 虽然是家宴，不过宁mama仍旧没自己动手做饭就对了，这次她是直接打电话订的饭，让饭店的送上门来的，一二百块钱的事情，要自己在家里弄可没那么省心了，指不定这一天的光景她都要耗在厨房了。 虽然不管是宁小婶还是两个小姑子都会帮忙的，可是宁mama想想油腻腻的油烟，索性地就订了外面的饭。 况且她的儿子这么争气，宁mama这底气十足，是越来越不怕婆婆就对了。 总归大家有一大堆的小心思，可面上都是欢欢喜喜的。 外面的饭菜虽然贵，可贵也有贵的道理呀，宁大姑自己一个人几乎吃了一盘儿的手抓羊rou，本地的羊羔rourou质嫩，不腥膻，吃着简直不要太爽，她就爱吃个羊rou，这逮着机会了，怎么能不吃个尽兴？ 至于别人看着她那副寒碜样子，宁大姑才不在乎呢，都是自家人，谁还不知道谁了？又何必装模作样的呢？ 好在宁mama一向在rou食上不小气，单是手抓就要了五斤，让大家吃个痛快，瞧着不少，可是人多呀，这大人桌子上两盘儿，孩子的桌子上两盘儿，差不多都是吃的干净的了。 好在除了羊rou之外还有酱牛rou，还有烤猪蹄，烤猪脸这些的特色菜，也是够让大家敞开肚子吃了。 宁mama自己就爱啃猪蹄儿，菜送家来之后她还特地将烤猪蹄单独留了一只出来，等完之后自己再慢慢吃。 大人那一桌儿就着郎酒吃的痛快，这时候吃rou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能敞开了痛痛快快的吃上一顿rou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也就宁家有这个条件。 大人们还不时地聊上几句，孩子的这一桌，包括宁一冰和宁一涵在内都是埋头苦吃，等了这么久，都快下午两点了才吃着饭，又是这么好吃的，大家还哪儿有嘴巴说话？还是紧着吃吧。 宁一诺虽然看着和以前没啥两样，可给人的感觉却不一样了，比以前更深沉了的感觉，他不说话，其他人更没话说了。 几个表哥也几个弟弟meimei总觉得也说不到一块儿去，住校的条件就摆在哪儿，食堂顿顿都是水煮菜，基本上见不着油性，有机会能改善下伙食，打个牙祭，还是填饱肚子重要。 至于大表哥么，他成家又有孩子了，也没人当他是小一辈儿的，是唯一一个可以和长辈们一起上桌吃饭的。 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小家之后，大表哥也没以前的憨实了，也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了。 两个兄弟还念书呢，等他们吃公家饭挣钱的时候指不定什么年月去了，小两口就有些分家的心思。 他们这里的传统就是这样，老人如果不愿意跟长子，那就跟着幼子呗，至于老二和老三最后到底谁奉养老人，总归不会落到自己头上就好。 不过这话总不能他先提出来，如果是爹妈愿意跟自己分家的话，那最好了。 倒不是他小心眼不愿意供养自己的兄弟，可毕竟如今他也是有家有孩子的人了，总得为自己的儿子着想吧。 不过自我感觉良好，正经摆着婆婆名头的大姑却没想着要分家的，分家干嘛？分了家这家里鸡零狗碎的活儿谁干？洗衣服做饭这些的难道要她这个当婆婆的来？要儿媳妇儿是干啥吃的？ 能帮忙照看孙子已经是很宽容的事情了，还指望她干点儿的别的？简直做梦。 想想自己的那个妖婆婆，宁大姑只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婆婆了，正想着要多摆上几年婆婆的谱，享清福呢，哪儿可能就会让老大两口子分出去？ 大表哥的这个打算注定了只能落空，是不会实现的！ 第91章 矛盾 不过这人么, 总是会高估自己，看轻别人，以为是小白兔的, 殊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变成大灰狼要吃人了。 宁大姑一直都有些瞧不上家里穷酸的儿媳妇儿, 靠着大哥的公司赚了点儿钱的宁大姑现在的心态也不是之前那样了，张狂的有些不知道自己姓啥的模样了。 好在这种张狂是不会在宁家露出来的, 宁大姑的性子在宁家还是那样, 不过比起以前来顺眼了许多, 不会只张嘴就诉苦, 哭穷了, 不过家里能顺走的东西只要给，她就拿的。 好在现在不会当着面儿说那些酸话就是了。 宁mama对着宁家的亲戚总觉得自己仁至义尽了，也不会跟以前那么傻了，心情好了送她点儿小东西就权当是打发xxx了，看着她感激不尽的样子，自己这心情也舒爽不少。 心情不好了，谁又愿意搭理她？ 那次的事情将宁mama给伤的彻底，她这心里如果丝毫不记仇那才怪呢。 儿子维护自己那是她的福气, 可是这个大姑子的作为实在是够让人寒心的就对了。 宁大姑也知道自己得罪嫂子了, 可甭管怎么小意奉承, 委屈求全, 嫂子对着她还是那副样子，不冷不热的。 宁大姑现在日子过的下去，哪儿就愿意弯腰和宁mama和好了？所以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有些不咸不淡的。 现如今娘家还不是嫂子当家做主呢, 可不仅是有兄弟的关系，要紧的是老娘还活着，嫂子想骑在自己头上，想的倒美呢。 两人之间的这些小龌龊宁奶奶现在是不会去调解的，随你们的，反正她年纪大了，也活不了几年了，随便他们折腾吧。 自从小儿子自杀，接着孙子生病之后，宁奶奶看开了很多事情，懒得掺和了。 孙子既然好了，宁奶奶就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交给了宁小姑，让她带回去去庙上还愿。 这个事情她没和儿孙商量，这是自己的一片心意，不能代替的，如果被儿孙知道的话，不管是儿子还是自己的宝贝大孙子，肯定都不会让她掏钱的就对了。 宁小姑被老娘两千多大手笔给吓住了，这实在不是一笔小钱，而且都是干生生的新票子，她知道这是老娘的所有积蓄了，基本上都是自己兄妹几个孝顺给她的零嘴儿。 不过宁奶奶舍不得花，攒够了整数儿就找儿子换成整钱，新钱，包在她的针插里头，然后外头再裹上一个手绢儿，塞在她自己的嫁妆箱子底下。 宁奶奶的嫁妆箱子是樟木的，值钱不值钱的不知道，不过这还是宁奶奶奶奶留下来的，没传给闺女，直接送给了孙女儿继续做嫁妆箱子，这又是四五十年的光景了，不过这箱子除了外面的漆磨掉了些之外，其他地方好好儿的，一点儿的问题都没有。 宁奶奶但凡有贵重的东西，值钱的衣裳，这几年宁家兄妹给买的值钱的金银耳环，镯子，戒指这些的，不戴的都是锁在这个箱子里的。 锁和钥匙也都是那种古旧的黄铜材质的，一般都是她老人家自己贴身带着的。 不过大概地家底子宁小姑还是知道的，因为自家小哥出事儿之后，宁奶奶就将自己大部分的积蓄都补贴了小儿子，存折上的钱还是宁小姑帮忙取出来的。 这几个月家里买菜省下来的，外加上宁爸爸给的零花，宁奶奶也就这么两千来块了。 “妈，这也太多了，留点儿应急吧，一千五吧，应该可以重塑金身了。” 宁小姑虽然从没去过庙上，不过因为公公的关系，倒也晓得这里头的行情，这些钱买金粉完全够了，而且应该还有多余。 “你不用管，这钱拿回去让你公公看着用，我既然发下了宏愿，那就得遵守，不然老人家会怪罪的，只盼着他老人家开眼，能保佑一诺平平安安的。” 作为最疼孙子的宁奶奶，她当然察觉到了孙子这次大病之后的改变，看着他时不时地发呆，也不如过去活泼了，宁奶奶这心里就挺不是滋味儿的，只盼着他能早点儿好起来。 现在这些钱虽然是她全部的积蓄了，也有个养老的意思，不过要是这钱能用在自己的大孙子身上，宁奶奶那是一点儿也不心疼的。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身为闺女的宁小姑还能怎么着，只能点头应下了。 不过这心里还是有些不平衡的，孙子该疼，难道外孙子就不该疼了？可想想刚刚才大病一场，差点儿就出大事儿，可中考满分的侄儿，这有些酸话宁小姑也只能憋回去。 这也是她和宁大姑的不同，毕竟读的书多些，人情世故方面比自家jiejie通透些。 宁大姑之前被人给压的太狠了些，所以现在这么一反弹，这性子就有些不稳重了。 宁小姑也很是瞧不上自家那个咋咋呼呼的jiejie就对了。 按理说这宁家老一辈儿就这么姐儿俩人，应该是互相扶持的，姐妹俩亲密些才对，不过这在宁家就算是比较奇葩了。 宁大姑心里委屈着呢，自己为家里牺牲了那么多，可小妹呢，不仅上了那么多年的学，而且还被家里娇惯着，就连结婚这事儿都是由着她的性子来的。 妹夫家的条件可比自家的强多了，妹子的日子过的也比自己好，宁大姑这心里对着宁小姑没意见才怪了呢。 姐妹俩之间相处的就有些不咸不淡的。 现在宁大姑的日子也慢慢地好过起来了，在妹子跟前也端起了大姐的架子，时不时地说上几句酸话，不然显摆一下自家如今的日子，这一切都让宁小姑觉得腻歪的不行。 披上龙袍不像太子，住在县城也不一定是城里人呀，可惜的是，她大姐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总觉得自己好像了不起的很。 可不想想，她家的户口还不照样在老家呢，如果不是哥哥帮忙，这会儿估计还不知道在哪儿吃土呢。 自家的日子过的好那是自己两口子挣的，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凭啥就好似自己欠着她的一样？ 宁小姑这会儿刚刚将钱收进自己的口袋里，宁大姑就神出鬼没地进来了，总觉得这屋里的气氛有些不对，神秘兮兮的，难道说老娘背着自己又偷摸地贴补小妹了？ 想到这个可能，宁大姑这心里就有些火急火燎的，憋闷的难受。 小妹的日子过的多宽裕呀，老娘还贴补她，这上哪儿说理去？ “妈，这日子没法过了，面瓜他娘奶水不够，这些日子他都瘦了好些，我就想着是不是能买点儿奶粉给孩子补补，可您也知道我家里过的啥日子，这上哪儿有闲钱给他买奶粉呀。妈您这儿能不能借给我三五百的？等年底我们有钱了保准还的。” 宁大姑的这个策略其实挺奏效的，每次要的数额都不是太大，都控制在那个范围内，让宁奶奶不至于太心疼，看在曾外孙的份上，能给她的也都给了，明明也知道这是大闺女在胡诌，不过宁奶奶也没想着要拆穿她。 不聋不哑，不做家翁，她年纪大了，也该到了装聋作哑的时候了。 不过这次么，宁大姑的算盘却是落空了，宁奶奶这会儿口袋还真是空荡荡的，这上哪儿给她去弄个三五百去？ 宁奶奶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盯着大闺女的神色有些不善。 “大姐，明明前几天你还跟我说面瓜他妈的奶水多的吃不清，这才几天的功夫呢，她这就奶水不足了？孩子总要长个子，哪儿就能不掉份量的？” 宁小姑不愿意老娘为难，主动地开口怼道。 “哎呀，这不是你的孙子你是不心疼，我就这么一个孙子，看着他瘦了我能不心疼呀，再说了，你家的日子那么好过还成天地抠唆妈的私房钱是不是也太过了些？妈那点儿钱难道就只能给你，不能给我大孙子买点儿奶粉么？” 宁大姑这话说的“皮里阳秋”的，成功地惹恼了宁奶奶和宁小姑。 老太太一向在家里说一不二的，哪儿就能给她这么几句挤兑就会服软的人，要是她不痛快了，就算是宁爸爸这个百万富翁也能给训的三孙子一样地连连求饶，就别说是宁大姑了。 “你给我滚，这个家不欢迎你，出嫁的闺女以后少往娘家跑，你穷你有理？自己没本事怨的了谁？孩子养不活就饿死，也不要点儿脸，你们一家子四口子人在挣钱，养活不了这么一个小人儿，也好意思来打你老娘的秋风，惦记我那点儿养老钱，你是给过我一大还是两小的？” 宁奶奶这声音不控制，在客厅聊天的男人们很快地就听到了这话。 大家也顾不上聊天了，急忙地朝着宁奶奶的房间奔去。 “我是穷，穷的连我老娘都瞧不上，我活着还有啥意思？” 宁大姑也没想到自家老娘会突然发作，她这个手段真是百试百灵的，所以为啥这次就不管用了呢？ 看着一旁嘴角含笑的小妹，宁大姑“恍然大悟”起来，果然都是小妹的错，肯定是她挑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