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就因为宁秀不受重视还是因为宁秀是个女孩儿，总之宁mama的这种举动实在是让人厌恶的不行。 可惜宁一诺拿宁mama还真是没办法。 宁秀原本就和mama不亲，现在有了meimei的对比在前就更不亲了。 好在哥哥不嫌弃她，可以和哥哥一直在一起，可以在图书馆待着看书，有些时候他们手头宽松的时候哥哥还会给自己买酸梅粉或者冰棍儿，这样的生活已经足够让她满意的了。 至于mama的谩骂和家里的活儿，宁秀无所谓，再怎么着也不会和老家一样辛苦，这点儿活儿她还不看在眼里的，况且还有哥哥一边儿帮忙。 不过在看到哥哥因为搓衣服而破皮的手背时，宁秀忍不住地红了眼圈儿。 其实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可她并不觉得疼，因为习惯了。 可是哥哥和自己不一样，他基本上什么活儿都不用干，家里谁敢委屈了他呢？可是现在呢？ 宁秀偷偷哭了，她哪怕是哭了也不会露出痕迹来，除了眼睛看上去水润了许多之外，完全没有其他的症状，所以这个家里，谁也没有发现宁秀哭过了。 除了宁一诺，看着小丫头蔫不拉几的样子他就知道有事儿。 晚上，宁爸爸心情很好，他搞定了儿子上学的事情，至于俩闺女还小呢，暂时不需要，宁秀倒是可以送去幼儿园了，不过想想家里的情况，宁爸爸还是没有开口。 毕竟家里还有千金在呢，老大去幼儿园的话，小闺女多孤单呀，也没个人玩儿。 反正俩丫头相差不多，等小闺女能上学的时候在一起送去学校好了。 宁爸爸的这个打算宁mama十分地赞同，这种事情在农村实在是平常的很呀，也不算是委屈了大丫头。 宁一诺原本还想着meimei送去幼儿园的话至少不用受委屈，可惜的是，这马上到他开学的时候了，也没有人提起送宁秀上幼儿园的事情。 他私下找了宁爸爸，听了他的解释之后，只觉得满肚子的火要冒出来了！ “爸爸，这样对秀儿是不是不公平？千金也不是小孩子了，秀儿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家里喂鸡喂猪的干活儿了，千金啥都不用干，家里还有mama看着，为啥非得要把秀儿留家里，她那么聪明，总不能耽搁了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没错儿，可不正是因为秀儿小时候吃过苦头，现在总不能让千金也过那样的日子吧？有个jiejie陪着，她也不孤单，是不是？至于秀儿，还小呢，上学的事情不着急，年底你妈不是要生了么，总不能一直让你大姨在家里待着，正好让秀儿帮衬两年。” 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宁一诺想要说点儿什么，可是看着宁爸爸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满肚子的话还真是说不出口了。 不是他讲不出道理来，而是跟着这样的人似乎没办法讲道理。 他从来都不知道在自己的爸爸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人。或许爸爸就是这样的人，他自己没发现而已。 宁奶奶虽然重男轻女，可她嫌弃的只是孙女儿，而不是闺女呀，他的姑姑可都是进过学校，读过书的，虽然成绩不咋样，也没有跃出农门，可是这在那个年代到底有多难得难道宁爸爸自己不知道吗？ 可是到了自己的亲闺女身上，宁爸爸为啥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呢？ 宁一诺自己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点儿啥。 “你好好儿念书，这家里的事情我会看着安排，放心吧，不会委屈了谁的！” 宁爸爸似乎是看出儿子的心思了，拍拍他的肩膀，对着宁一诺说道。 可这不就是委屈么？还是说自己太细腻了，这样的事情其实不算是委屈呢？ 宁一诺沉默了半天，略微有些颓唐地离开了。 相对于宁一诺的激动，宁秀显得很平静，或者说她对于这样的事情早有心里准备，完全不觉得有啥不对劲儿。 毕竟村上的女孩子可不就是这么过来的么？ 相较而言，她现在这样的已经足够好了，哪儿就那么不知足了呢？ 所以宁一诺反倒成了那个被人劝的了，宁一诺想想也是郁闷，到底胳膊拧不过大腿。 到了最后，自己生了一肚子闷气之外，似乎啥都没有改变。 宁爸爸，宁mama完全没有将儿子的那点儿小郁闷放在心上，这个时候孩子都是放养，吃饱穿暖就已经足够好了，谁还愿意搭理你心情好不好之类的，纯粹是吃饱了闲的。 宁一诺背着小书包，上面是小仙子的图案，看着就女气的不行，可宁mama觉得儿子背着好看，宁一诺的意见忽略不计。 他要去上学了，最担心的就是留在家里的meimei，生怕宁秀留家里挨揍，宁一诺早早地就交代她，钻着空子去图书馆待着， 至少不用挨揍，至于干活儿，等着自己放学了再说。 宁秀点头同意了，可惜的是，她完全没有走出家门的机会。 送走了丈夫和儿子之后，宁mama把家里的门直接从里头插上，宁秀立即就被指使的团团转，刷锅去了，早饭刚吃完，厨房还没收拾呢。 可是因着省电，宁mama也不许开灯，撩开门帘子，借着外面的光，宁秀开始收拾厨房。 至于故意打碎碗这种事情，老实巴交的宁秀是做不出来的，听着mama和大姨的夸赞声，宁秀觉得很骄傲，她并不是没用的死丫头。 这之后，宁秀干活儿越发地卖力起来了，每次忙完一件儿，宁mama都会夸她两句，至于过程中掐她两把这种事情宁秀自动地就忽略了。 她也想让mama喜欢自己，宁秀最羡慕meimei，那么好看，爸爸mama喜欢她也是应该的，可是如果自己能干些，多干点儿活儿，爸爸mama是不是也会那么喜欢自己？ 虽然她有哥哥喜欢，可是和父母的那种喜欢是不一样的，宁秀也希望爸爸mama能喜欢自己，偶然地能像哄meimei那样抱抱自己。 这一天下来，宁秀除了吃饭的时候是闲着的，再剩下的时间基本上就没有消停过，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帮meimei洗衣服。 宁千金毕竟是小孩子，衣服很容易就脏了，宁mama见不得小闺女脏兮兮的，一直不停不停地给他换，小孩子的衣服小，正好适合宁秀练手，宁mama也不是没看到宁秀手肿了，手背搓破皮了，可那又怎样，小孩子rou嫩，过两天就好了，等宁秀习惯了也就好了。 自己坐月子的时候家里的衣服总不能让自己洗吧？现在宁秀好好儿锻炼锻炼，指不定就能帮上忙了呢。 下午放学之后，宁一怒急急忙忙地往家赶，对于自己重新进了一年级，和一群流着鼻涕的小屁孩儿们在一起上学也顾不上郁闷，她现在就想知道宁秀是不是又被折腾了。 虽然这么揣测自己的mama是不对的，可是宁一诺没有半点儿的愧疚，因为他的父母只会更过分！ 看着宁秀那双泡的不成样子的手，宁一诺气的浑身发抖，再看看宁秀傻子一样地说着自家mama今天夸了她几次，大姨夸了她几次，宁一诺真的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好了。 “大姨是要回去了吗？” 饭桌上，宁一诺张嘴问道。 “没有呀，怎么啦？你mama情况还不稳定，等过了三个月之后你大姨再回去。” 宁爸爸想想下午自己给老师打电话时的情形，心情很好地主动回答儿子。 他的儿子，果然开窍了，是个小天才，聪明劲儿像自己。 “那为啥千金的衣服不是大姨洗的，是秀儿洗的，她才多大，手差点儿废了，也太可怜了。” 宁爸爸有个很好的缺点，好面子！ 看着宁秀肿的馒头一样的手，手背上血rou模糊的，宁爸爸的脸色很好看，看着小姨子和媳妇儿的目光就有些不善。 宁mama也知道丈夫的性子，心下突突直跳，她没想到儿子竟然会告状的。 宁大姨的脸色也不好看，她也不小了，大姑娘了，闹成这样，她还能在姐夫家待着吗？ 宁大姨心中泛过一抹不安，端着碗，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怎么着。 “吃饭吧！” 宁爸爸忍了怒气，对着一家子道。 宁一诺也不着急，端着碗开始喂宁秀吃饭，她的手成那样了，还哪儿能端碗拿筷子。 宁秀显然很不适应这样的气氛，看着爸爸mama的脸色，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偏偏有宁千金在一旁煽风点火，呃，不，是神助攻！ “死丫头，衣服都洗不干净，还想吃饭，吃屁吧你！” 这话听着就不是宁千金能说出来的，至于到底是谁说的，这已经不重要了！ 宁爸爸的脸黑的锅底一样，勉强一碗饭草草下肚，站起来走人了。 宁家的饭桌上气氛快要凝滞了，偏偏几个孩子好像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闹着要吃这个，不吃那个的。 宁千金也想让哥哥喂饭，可惜的是，宁一诺压根儿就不理她，小丫头扯着嗓子开始干嚎了…… 第38章 考试 宁千金虽然还小，可也已经有了熊孩子的先兆了，最喜欢的就是撒泼和干嚎，长辈们可能会觉得这样的举动很可爱，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样不对。 孩子其实最敏感，她能察觉到大人的善恶，能察觉到别人的情绪，在发现大人喜欢看她撒泼或者干嚎的表情之后，她就变本加厉了。 可惜的是，宁一诺最讨厌的就是孩子的这一套，宁千金的这个举动简直就是触雷之举。 宁千金皱着眉头干嚎，可惜的是，哥哥仍旧稳稳当当地给jiejie喂饭，完全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宁千金嚎的更厉害了。 “闺女过来，mama给你喂，快点儿吃饭，不然凉的吃了肚肚疼。” 接下来就是宁mama各种哄，宁千金各种作，宁秀和宁一诺安静地吃饭。 晚上也不知道宁爸爸和媳妇儿说了啥，反正从第二天开始，宁秀就彻底地清闲下来了，当然也被宁mama和宁大姨给忽略了个一干二净。 为了防止宁秀胡思乱想，宁一诺给meimei布置了很多很多的作业，让她忙起来，没时间去乱想。 宁秀从这天开始了自己的学霸之路，一开始她的出色只是在“背、背、背”上，到了后来，宁一诺给她的各种竞赛卷子也拦不住宁秀了，甚至她自己也爱上了刷题，高兴了刷题，不高兴了也刷题，看着宁秀似乎开启了自己的金手指，宁一诺比谁都高兴。 经历了这么一遭，宁秀和宁mama的关系摆在了明处，宁一诺和宁mama的关系也有些微妙。 不过宁mama也知道自家老大是婆婆的心头rou，所以对着儿子一如既往地关心，不管咋样，都是宁秀这个死丫头作的。 要不是她，自己也不可能会和老大闹成这样，至于自己的问题，宁mama完全没想起来过，她哪儿有错了，再说了，她是当妈的，让宁秀去干点儿活又咋了？ 自己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凭啥到了宁秀这儿就特殊了呢？ 在农村，谁家的女儿不是这么过来的呢？她小时候可是里里外外一把抓，就算水库打坝家里也是她去的，也没咋样，怎么到了宁秀这儿，洗两件衣裳就有问题了呢？ 至于宁秀手嫩破皮这事儿在宁mama眼睛里也不算事儿，等出了茧子不就好了。 这样的不以为然只是在宁秀身上，而不可能会发生在她的心肝儿千金身上。 宁mama这种无意识的偏心才是最可怕的。 宁一诺的这次抗争结果也算是不错了，虽然他自己还挺恼火的。 让宁一诺更恼火的是他的小学生涯，熊孩子简直不要太多，撕本子，扯辫子，抢铅笔，反正能做出来的举动都能做出来。 整个教室里闹的跟菜市场一样，老师基本上就是在维持课堂秩序，这里完全跟托儿所一样，一点儿也不像是小学。 他记忆中的小学明明不是这样的呀！ 明明每个老师都跟母老虎一样，敲着教鞭，手心，屁股上时不时地来上两下，大家双手背在后面，没有老师的准许是绝对不能动的呀，为啥现在闹成这样了？ 他能不能跳级？ 这样的念头简直跟草一样地开始疯长了。 这样的事情，理应让家长去沟通比较好，可惜的是，已经习惯了放养的宁一诺完全没有去找父母解决问题的意识，而是自己去找上了班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