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突来的疼痛
“起来吧。”刚刚冯小月将她扶了一半又扔下了她，如今她依旧坐在地上，可怜巴巴的缩成一团。 看着这样像只鸵鸟的她，程小舟想到了曾经的自己，现在的方淮像极了曾经无助的自己。 她不由自主的朝着她伸出手。 方淮终于抬起头了，她一双晶亮晶亮的眼睛透过碎发看着她，那张满是泥土的小脸依旧掩盖不住光彩。 只看一眼这双眼睛，就能知道眼前的这是个美人。 难怪冯小月要为难她了，冯小月一向自诩自己是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哪怕是好朋友杨琳在她面前也只能屈居第二。 她怎么能忍受有人比自己好看呢。 方淮认真的看了她几眼，似乎终于确定程小舟的眼睛里对她没有敌意的时候，她终于伸出了手，怯生生的把手搭在了她的手上。 程小舟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她现在的心情恐怕跟当初自己被那个人救时的感觉是一样的。 一个人在无望的大海中漂流，突然就出现了一块浮木，那种经历了失望又看到希望的光彩，程小舟在方淮的眼中看到了。 “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去杨家找我，咱俩经历差不多，能帮助的我都会帮助你的。”程小舟将她小心的扶起来，温柔的说着。 方淮愣了一下，然后才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是会说话的，你好，我叫程小舟。”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我……我叫方淮。”犹豫了很久，方淮终于开口，她的声音有些沉沉的，听上去就像被东西扼住了喉咙一样。 似乎是已经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了，方淮自己都有些惊讶，她赶紧捂住了嘴，眼睛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一样瞪大。 “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程小舟轻轻的拉下她的手，然后牵着她的手离开了这里。 程小舟凭着记忆回了冯家，她跟方淮站在冯家敞开的门口时方淮吓得整个人都紧紧的抓着程小舟的胳膊，抓的她生疼，但是却没有让她松手。 看着这样的方淮，程小舟有些心疼。 其实刚刚她想要带着她离开的，她也想过也许她们能逃走，能回家。 可是这个想法仅仅一瞬间就湮灭了，且不说清溪村地势复杂，就说她们两个人有多惹眼吧，只怕是人还没有走出去就叫人给抓回来了。 昨天毛秀娟在稻场里那么闹不就是为了多些眼睛看着她吗？现在的人们都热心，在他们眼中她们想要逃走才是十恶不赦的。 所以，眼下她只能带着方淮回来。 “妈，你为啥非要找她啊？她跑不了，一会儿肯定就能回来了，现在指不定在哪儿贪玩呢！”院子里传来了冯小月撒娇的声音，还有哗哗的流水声，想来是在洗衣服。 “你说，是不是你把她带出去的？我不是说了吗？不许带她出去！” “怎么可能是我呢？我不嫌她丢人现眼啊？一个哑巴，连话都不会说，我带她出去干嘛？” 似乎是相信了她的话，冯母就不再问了，只嘱咐着：“我这会儿没空，一会儿你去找找她，你哥挺稀罕她的，别回来一看找不着她了，再埋怨咱俩。” “冯大娘，冯大娘在家吗？”程小舟一看时机差不多了，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谁啊？”冯母站起来，将手往身后抹了抹然后才走出门。 冯小月紧随其后，当看到程小舟和方淮时有些惊讶：“怎么是你？” “这姑娘是？”冯母平时不怎么出门，所以没有见过程小舟。 冯小月在她耳边说了句话，让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是杨家的啊，快进来坐坐吧。” 其实刚刚一开始时冯小月并没有想明白程小舟是谁，只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后来在回家的路上她才突然想起来在哪儿见过她的。 杨琳跟她关系好，两个人几乎天天都要在一起玩儿，所以对杨琳这个弟妹她也是见过一面的，只不过当时她并没有看的太清楚而已。 “冯大娘我就不进去了，刚刚我在路上见到她似乎找不到家了，于是我就带她回来了。”程小舟指了指身后的方淮。 冯母感激的笑笑：“真是谢谢你啊，我们正说出去找她呢！这孩子也是，出去也不跟我说一声。” “你胡说吧，刚刚你还骗我说我妈找我呢！”冯小月想到刚刚程小舟的谎话，一时之间有些沉不住气了。 “我们刚刚见过吗？”程小舟笑着反问，一双眼睛似乎能动察别人心事似的。 冯小月一愣，随即便改口了：“好像是我看错了，咱们好像没有见过吧。” 冯小月心里暗道一声糟糕，她刚刚真是大意了，如果现在承认刚刚见过程小舟的话，如果被母亲质问为啥丢下方淮就完了！ 程小舟了然的笑笑：“对啊，我才刚刚出门而已，一出门就见到找不到家的她了，怎么可能见过你呢。” “你这孩子也真是，八成是贪玩的花了眼了！”冯母轻轻训斥了她一句，然后便走了过来，主动牵起了方淮的手。 方淮本来一开始是有些挣扎的，但是程小舟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她迟疑了一下果真不再挣扎了，而是跟着冯母进门了。 “乖孩子，饿了吧？想吃什么啊？”冯母一边进门一边询问着身边的方淮。 程小舟看着她们进门，知道她是故意做戏给自己看的。 “冯大娘，那我就先走了啊。”程小舟告辞。 冯母的腿已经一半迈进了门槛儿，她头也没回：“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啊！” 她们两个人走了，冯小月也跺了跺脚，然后气呼呼的转身进院子了，这次她一进门就插上了大门。 程小舟在冯家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便准备回去。 清溪村的布局特别简单，就是同姓氏跟同姓氏的住的比较近，所以冯小月家附近也差不多都是姓冯的。 想到这里，程小舟突然觉得头疼了一下，她没有当回事，只自顾自的接着走，然而头疼的越来越厉害了。 这疼来的特别突然，一下子就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痛苦的捂着脑袋，她蹲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动的关系，痛意稍微减弱了一些。 现在附近没有什么人，大家都下地去了，所以她蹲在这里也没有人会看到。 扶着墙慢慢起身，她一步步往前走，可是刚刚那减退的疼痛突然再度袭来。 程小舟抬头，看着面前的房子，有些惊讶的止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