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烫。”她故意折腾男人。 男人弯下腰,凑上去,吹了吹。 俞晓鱼想到什么了,那个男人的喉结滚动,脖颈的肌肤很白,润着浅亮的光。 可惜,还是没有想到脸。 随后,男人将勺子凑到俞晓鱼的嘴角。 她笑眯眯地张嘴接过,牙齿磕在了汤勺上。 “……” 出于怀念,俞晓鱼这次也打了一勺芝士汤喂到嘴里。 芝士汤里面有加香草,有种别致的清香。 但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还少了些什么,与记忆里面的味道大相径庭。 这一顿,她食之无味。很快的就吃了两口声称吃饱了。 沈畅眯眼,笑着看她:“小丫头和我一起吃饭不开心吗?” 俞晓鱼连连摇头:“我很开心。” “是吗?你以前还吵着闹着要我喂你,怎么刚才喂了你一口,你就不开心了?” “我以前……要你喂吗?” 俞晓鱼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难以置信。 她这种情绪其实很奇怪,明明不确定谁是那个男人,可是当沈畅出现与那个男人相似的行径时,她就会本能地将他排除在外。 明明沈畅也可能是那个男人的。 不过,也不能单凭他喂过东西就认定是他了。 “嗯?”沈畅勾唇,笑意浅浅。 “没什么。”俞晓鱼说,“我想回去了,明天还要上课。” “好,那我送你。” 沈畅这次很正人君子,说送就真的把俞晓鱼送到了家门口。 等到他目送俞晓鱼进屋,这才打了一个电话:“鸿雁的事情处理干净了吗?” “沈先生,这事怕不好办。俞老爷子下狠手,把鸿雁酒店整个端了。” “哦?是吗?” “不过您放心,您的消息全部都被删除了,没人能知道。” “你清楚我的,如果透露了什么出去,你的情人儿子,可是一个都没有了。” 电话那头赔笑:“是是,您说的是。这事已经处理好了,绝对没问题。” “呵。”沈畅挂了电话,举目望了一眼俞晓鱼的别墅,眼底一片阴霾。 他低语:“祁言吗?好样的。” 此时,俞晓鱼刚进家门,她将物件放到沙发上,等祁言之后来归纳摆放。 她不经意间瞥了一眼餐桌,那里似乎有一只小炉子,散着淡淡的热气,可能是之前在煮着什么。 俞晓鱼没多想,回了房间休息。 大约五分钟后,祁言才来家中上班。 他敲门,询问:“大小姐晚饭吃了什么?” 俞晓鱼如实回答:“和沈畅一起吃了芝士紫薯汤。” “是……这样吗?大小姐喜欢芝士紫薯汤吗?”祁言抿唇说。 “味道很好,我很喜欢。” 他不知怎么,声音有一点低沉,他哑着嗓子说:“那么,如果有机会,我也做这道菜给大小姐吃。” “好,我很期待呢。”俞晓鱼微笑了一下,心里是真的很开心。能吃到祁言亲手做的菜什么的,真的是很令人期待呀。 “嗯。”祁言低低应了一句,“那我去给大小姐放洗澡水。” “好的。” 他弯身鞠躬,之后似落荒而逃一般离开了房间。 俞晓鱼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现在的祁言好像……很失落?应该是她的错觉吧。 ☆、chapter 12 俞晓鱼今天没课,下午三点就回了家,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没有沈畅来约她还真是太好了,这样她就能和祁言两个人待在家里。 等一下,两个人吗? 独处? 她有些意动,突然脸颊发烫。明明什么都没有在想,不过现在这样的感觉很温馨呢。 俞晓鱼闭上眼睛,打算在晚餐之前再睡一觉。 她的脑海里头好似浮沉着什么画面,稍一点拨就呼之欲出。 现在的她就好似一艘颠簸在海绵上的游轮,被漫天风雪侵袭,海面并不平缓,坑坑洼洼,浪潮形成一只只蔚蓝的角,挤压着她这艘迷失方向的游轮。 好像想到什么了…… 唔,客厅里也传来了熟稔的炸鱼排味,鲜美的鱼排裹在面包糠里,之后放到温度适宜的油锅里炸到金黄。 好像很久之前,的确这样吃过。 是什么时候呢? 她终于想起来了什么。 又是他,又是那个男人。几乎每每想到什么都是有关于那个男人的。 记忆中的那双手好似在忙碌着什么,四周充斥着炸鱼排的味道,佐料是某种橙色的酱汁混合着颗粒饱满的鱼子酱。 男人对她说:“毕业聚会如何,还饿吗?您吃点什么吗?” 俞晓鱼的语气里满满是兴奋,她说:“你吃过鸳鸯火锅吗?就是一半清汤一半是辣汤的那种。” 男人愣了一下,回答:“偶有吃过。” “非常,非常,非常好吃。”俞晓鱼眼里是满满的兴奋,一双猫瞳亮晶晶地望向男人,有着浓烈的渴求。 男人略无奈,低吟一声说:“您已经用了三个非常了,我知道了。” “那,可以现在做吗?我没敢吃多,不不,应该说是,我还想吃。要不要我们溜出去吃一些?” “其实,我也会做。如果您真的想吃的话。” “可以恳求,不,是乞求您多放一点辣酱吗?” 男人微笑,语气是不容置喙:“不行,唯有这个恕我不能答应。何况,上个月您才治好肠胃病,还想吃进医院吗?” “那不是天生的,那是遗传的胃部。所以……就一点点,可以吗?” “不行。” 俞晓鱼放弃了:“那你能不能把辣酱摆在边上,我就看着,想象一下它的味道。” 男人沉默了:“您还真是执着,不过稍等,我还得出门去买个锅。” 俞晓鱼将男人的手臂抱到怀中:“我也去,我也去。” 她像一只寻求怜爱的野猫那般,死死拽住主人温热的手臂,生怕稍不留神就会被撇弃在黑暗之中。 男人于心不忍,只能说:“好的,那我装作不知道您跟来的样子。否则我会于心不安。” 俞晓鱼点点头,还是一路跟他上了车。 上车以后,她说:“我知道有个地方有卖火锅,在市中心的商业区。” 男人从车内的后视镜看她,将信将疑地挑眉,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按照她给的地址去了。 开了近一个小时,车才抵达所谓的商业区。 还没等男人给俞晓鱼开门,她就一溜小跑下了车,冲进某间火锅店里扬声:“一份鸳鸯火锅。” “好的,32座位,您稍等。”服务员小姐回答。 俞晓鱼点完,长吁一口气。她这时才想起来被自己丢在门外的男人,那个皮笑rou不笑,总是衣着整洁且一丝不苟的男人。 她缩起脑袋,背对着那个人不敢回头去看。 男人的脚步声逐渐在俞晓鱼身后响起,一声一声,似敲打在她的心上。 俞晓鱼咽了咽口水,手指相互绞在一起,心里已经做好了三百八十七个借口。 男人高大的身躯逼近她,一俯身,鸦青色的影子笼罩住了她。 俞晓鱼如芒在背,仿佛心里一切情绪都被这个男人洞悉了。 男人开口,声音低哑而平缓,明明没有那么可怕,却把俞晓鱼一切想说的话语抑或借口统统打乱。 她低声,头低到不能再低:“我就是想吃一下,前一个月由于住院一直都是喝小米粥,吃流食。我就想……吃rou,就想吃rou。” “我知道。”男人的声音逐渐温柔下来,“今晚本来想做炸鱼排来祭奠您的五脏庙,但是您拒绝了。” 俞晓鱼目瞪口呆:“那明天吃?” “机会只有一次,您放弃了。”他以最温柔的话语诉说着残忍的事情,“不过,今晚,您可以考虑多吃一些,不要吃积食了。另外,禁止吃辣。” 俞晓鱼虽然想抗争一下,但是知道现在的结局已经很好了,可千万不能再奢求什么了。否则对方一点会做出打道回府这样的事情,她太了解他了! 等到火锅被端上来,男人还在一丝不苟地帮她布筷,涮食物。而且,如她所愿,桌上真的摆了一瓶辣酱,与俞晓鱼大眼瞪小眼,遥遥相隔,天各一方。 果然好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