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俞晓鱼震惊:“那我的病呢?你不是负责治疗我的失忆吗?” 俞争扫她一眼:“你现在这样挺好,可以给自己的智商下线寻找到一个完美无缺的理由。” wtf? 是她亲哥? 临走前,俞争还是问了一句:“自从出事之后,你就没有想起任何一点东西?” “我想到了一个男人,他有一双世界上最好看的手。” “嗯,这是记忆闪现,再维持下去,继续想,不要停。说不定能想起更多,下次可以统一告诉我。好了,你回去吧,约会时间有限,我要分秒必争。” “祝你好运。” 俞晓鱼走出治疗室,再回头望去,何乔已经被她哥壁咚在某个阶梯的走廊暗处。 她叹一口气,远远地逃开了。 医院外,是祁言在等她。 外头下了一点毛毛细雨,祁言几步上前,将青灰色的伞撑住她,边走边问:“做过心理咨询后感觉如何?” “我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能让您产生一些对未来的想法也是好事。” “即使那是负面的?”俞晓鱼走了几步,侧头看向祁言。 他将伞的绝大一部分都用来遮住她的头发,而自己却淋湿了右肩,深黑色的西装濡湿一大块,阴沉沉的。 俞晓鱼说:“我想问一个问题,如果一个人在失忆的时候,忘记了所有人,但就是能想起某个看不清脸的男人。那这个男人对她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想,应该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即为最爱的人。” 俞晓鱼的心咯噔一下,他的意思是,自己一直深爱着那个男人。 那个……有着世界上独一无二漂亮的一双手的男人。 ☆、chapter 11 回去的路上,俞晓鱼还沉浸在之前的对话里。 她最爱的人吗? 究竟是……谁呢? 想不起他的声音,想不起他的面貌,印象里也仅仅只有一双手。 就连一双手都能给人留下这么多深刻的印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俞晓鱼对此充满好奇,不知不觉,就在车上睡过去了。 祁言将车驶入小别墅旁边的车库中,他走出车外,将路灯打开。 小别墅旁边有个不大的篱笆搭建的花房,一条长道由车库左边直通往别墅门前。 这是一道外罩着玻璃的屏障,里头是养花的温室,沿途还有花香,篱笆上挂满了繁星一般的小灯,一经开启,五光十色,像是满天星雨坠落一般。 祁言并不想吵醒俞晓鱼,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于是伸手,试探性地将手掌覆在俞晓鱼的背部与腿下。 这样的动作将俞晓鱼弄醒了一些,由于困倦,她嘟囔了几句,朝祁言的怀里滚去,小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西装上,随之攥住。 祁言哭笑不得,似是无奈极了。 他轻吁了一口气,手间使用巧劲,将俞晓鱼捞到怀里,朝着温室那条路走去。 俞晓鱼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将下巴抵在祁言的肩上。 她怔怔地睁开眼,入目就是满天繁星,一闪一闪,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 她意识到了祁言正抱着自己,可她却不想反抗,不知是疲惫还是使不上劲,总之就眯着眼睛装睡,小心翼翼窝在他的怀里。 俞晓鱼微笑,像是一只偷腥的猫儿。入鼻,尽是祁言身上淡雅的气味,还有着浓烈的男性荷尔蒙,一点一点触及她的心脏。 噗通、噗通。 她情不自禁捂住胸口,心跳好快,险些不能呼吸了。 不过,现在这个样子,就好像祁言抱着她捞星星。 唔,有点……小浪漫。 嘻嘻。 她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等到了别墅门口,才真正清醒过来。 这时,祁言突然转头,看向她,眼底流露出疑惑的神色。 俞晓鱼结结巴巴:“我……我只是刚睡醒。” 所以才不是什么享受被他抱着呢,真……真的不是。 祁言没多想,低声询问:“您要下来自己走吗?” “嗯,放我下来吧。” 俞晓鱼从他的怀中逃脱,做贼心虚地溜进了屋里。 她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嘴里碎碎念叨:俞晓鱼你究竟做了什么,做了什么,做了什么啊…… 她之前还一脸眷恋地依偎在祁言怀里,果然是春天到了,思念了吗? 好……羞耻。 而后,沈畅打来电话表示在屋外等她。 俞晓鱼连晚饭都没吃,急匆匆跑了出去。 她现在可不能再跟祁言独处了,总觉得很尴尬。 而身后,祁言又提醒了一句:“您不要吃点什么再出门吗?” 俞晓鱼怕他追问,硬着头皮说:“沈畅等我很急,我先出门了。” “好的,您一路小心。” 他回头望了一眼精心布置的餐桌,小炉里还煨着浓郁的芝士紫薯汤。 祁言垂下眼帘,把火缓缓熄灭,又将原本摆好了的勺子与餐碟一件一件收起来。 而外头,沈畅早已拉开车门静候着俞晓鱼。 沈畅看了看手表,说:“比约定好的时间早了十分钟,这么匆忙就赶来,是想我了?” “怎么可能。” “小丫头晚饭吃了吗?” 俞晓鱼摇头:“还没。” “那我带你去吃点什么,我记得,你喜欢吃芝士紫薯汤是吗?” “听起来好像很好吃。”俞晓鱼肚子有点饿了,现在就算随便说个紫菜包饭给她,她都能大快朵颐吞下去。 沈畅笑了一声:“那么,请上车吧,我的吃货小姐。” 俞晓鱼也没有矫情,笑了一下上了车。她将车窗拉起,就在要合上的一瞬间看见了二楼的阳台,有人站在上面。 是祁言站在二楼的阳台处,他西装笔挺,夜风卷起额间的黑发,扫过眼去。 他似乎也注意到了俞晓鱼,朝她弯腰致意。 俞晓鱼对他挥挥手,最终在某种强烈的不安里关好了车窗。 很快的,车就开向商业中心的某间西餐厅。 由于还不是秋季,夜间黑的比较晚,八点还有一丝白昼的影像,天是灰蓝蓝的一片,将人笼罩进黑影里面。 俞晓鱼望了望天色,心想着祁言这时候是不是在吃晚饭了,一边又跟着沈畅走进餐厅。 这间西餐厅的装潢很精致典雅,还有低迷的钢琴弹奏,气氛温馨。 沈畅点了几样菜上来,主食是生牛rou片。生牛rou有用盐焗过,里头被咸涩的味道腌制出浅浅的血红色,与沙拉菜拌在一起,入口清爽,虽是荤菜却不腻歪。 沈畅戳了一片牛rou片抵在俞晓鱼的唇上,说:“小丫头,喂你吃一口,乖乖张嘴。” 这样熟稔的动作让俞晓鱼一下子就想起了祁言,她的脑海一阵放空,愣了半晌,才呆呆地将rou片叼到嘴里。 话说起来,祁言第一次喂她吃东西是什么时候呢? 他总不可能一开始就有喂饭的习惯吧? 难道是她强迫的? 不过,她倒是有点关于那个男人的印象,就是记忆里的那个“漂亮手男人”。 只是,她无法分辨究竟是谁呢。 沈畅也喂过她吃东西,就在刚刚。 祁言也喂过,几乎就是家常便饭。 她根本就无法分辨,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只是……她仿佛还记得他第一次喂自己吃东西时,手足无措的样子。 “多少再吃一些,您说过,最喜欢芝士紫薯汤的味道。” 她当时还是一副不肯的样子,专心致志写着手里的题目,嘴上嘀咕:“我再写完这题就吃了,不然写不完了。” 男人将她手里的笔夺过,低声叹气:“你先吃一口,我帮你写。” “字迹不同吧?” “我会模仿,所以,您能吃了吗?” 俞晓鱼狡黠逗他:“那你喂我吗?” “我……”男人似乎犹豫了,随后将汤勺搅入浓稠黏腻的芝士汤里,舀上一勺,牵扯出无数白线。 他小心翼翼凑到俞晓鱼的唇边,说:“那么,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