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学骑马
“师父，徒儿不苦。都怪徒儿不争气，这才惹出这些个麻烦。” “罢了，罢了，你这条泥鳅啊，自保应该还不成问题，倒是为师之前多虑了。” 路不凡几不可查叹出一口气，脸上转瞬便被笑意弥漫：“这次你能阴差阳错破了十五年前的旧案，也算是替为师出了一口恶气……” 直到这一刻，叶言才终于清楚，原来师父就是被十五年前那场大案所累，这才被贬责至此，成了衙门里的捕头。 只是，路不凡永远没机会知道，他担忧得没错：这世上，蠢人难活，聪明人更是难容！苏梓默就是为“她”的小聪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回归小捕快的日子倒是蛮清闲的。毕竟天子脚下，就算有大案发生，那也有上面的天门顶着。至于鸡毛蒜皮的小案子，也有路悠然冲在前面。叶言倒是成了“游手好闲”之徒，每天也就照例巡街做做样子即可。 大把的时间不用起来，那是要天打雷劈的，叶言便决定将“骑马”这件棘手的事情提上行程。 毕竟，作为一个捕快，不会骑马，那事情可大可小。到时别抓不到贼人不说，反而还逃不掉，那就不妙了。 叶言不敢找人帮忙，便只能一个人蛮干。 只是，骑马毕竟是一个胆量活加技术活。虽然她凭借着自己灵活的身子，每次都能侥幸避开要害，不至于伤得太重。但两天下来，一无所成，也无疑令到她有些烦躁不已。 “马兄，这都第三天了，你就不能给个面子？我告诉你啊，你再敢欺负我，小心我拿鞭子抽你，不给你水喝，让你去托泥巴……” 叶言在那儿愤愤然自说自话，丝毫未曾注意到一旁之人的忍俊不禁。 半响，来人实在是不忍再看下去，这才轻咳出声：“苏捕快，好兴致啊！竟在这儿遛马。” 叶言肩膀陡然一滞，转过身来，毕恭毕敬：“卑职见过大人！” 心底却忍不住猛翻白眼：她都已经找了这么偏僻的地儿了，还能遇到熟人，也太倒霉了吧！ “苏捕快刚才是抓贼去了吗？瞧这一身弄得，啧啧！” 东方汐微微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嫌弃。 “回禀大人，卑职刚才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下来，这才弄得这般狼狈。污了大人眼睛，还望大人恕罪！” “从马背上摔下？摔得可不止一两次吧！怎么？苏捕快还没有学会骑马吗？” “卑职愚钝！” 此人的态度虽然无懈可击，毕恭毕敬，但就是让东方汐莫名不爽。微眯起的眼中，几不可查闪过一抹异样。 两天前，苏梓默的档案就已经被人整理好送到他手中。 确如外界传闻那样，苏梓默，凭借着一些小聪明，破获过几起坑蒙拐骗的小案。但多半对此人的评价却是，整天游手好闲，吃拿卡要，十足“小混混”一个。 眼前之人，办案手法虽然的确是奇特了一些，但这性格却是同传闻的大相径庭，不像是油腔滑调之人。 虽然他也清楚她是在伪装，但这性子确实是冷的，不是热的。 再说了，得来的讯息里，苏梓默功夫虽然不好，但骑马却是会的。而眼前之人，毋庸置疑，根本不会骑马。 再回想起当初路悠然的种种反应，东方汐眼底是愈发的深邃了…… “大人？大人？”叶言忍不住轻唤出声。 东方汐这才不着痕迹掩去心底的异样，轻描淡写：“学骑马可不是凭蛮力的。上马吧！” “……”叶言满头问号，不明所以。 “今天本大人有空，就亲自教你！”东方汐嘴角噙笑，眼神示意，根本容不得叶言拒绝。 叶言只能颤巍巍爬上马背，望着东方汐一脸迷茫。 后者视线就那么淡淡一扫，随即一个翻身，坐到了她的身后。 身体挨着身体，就已经令到叶言很是不适，下一秒一双手就那么毫无征兆地覆盖上来。 叶言本能的想要抽离，却被那双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耳后亦在同一时间，响起低沉的嗓音：“苏捕快，骑马首先得握紧缰绳，身子放松，微微前倾……” 东方汐缓缓叙述着骑马要领，叶言哪里听得进半分？ 她从来不喜同活人挨得太近，更不喜欢与人触碰。而此刻，东方汐已然越界。 倘若不是脑子里理智依旧占据高位，她肯定会一个肘击将人弄翻在地。 “苏捕快——” 注意到对方的愣神，东方汐这次直接是贴耳唤道，呵出的热气直冲脖颈，惊得叶言浑身一怔。 “大人，卑职……” 叶言正欲出声，东方汐径直狠踢马肚，马儿吃痛，“哒、哒”快跑起来。随着马儿的一颠一颠，两具身体也时不时挨得更近。 “苏捕快，手握紧了，我要放手了。” 东方汐磁性的嗓音飘忽而至，叶言甚至还来不及轻嘘口气，那双手就移到了腰间，紧紧地搂住。 “大人，您的手！” 明明吃亏的是自己，叶言反而却觉得难以启齿。 “我的手怎么啦？”东方汐故意道，眉眼间，得逞之意尽显，“苏捕快，我要是不抱住你，一会儿你要是技术不好，把我摔下马去，你负得起这责？” “大人功夫高强，这么点儿小事儿肯定难不倒大人。” “说得好听，本大人也是人，不是神！” 话音未落，对着马肚，又是一踢。 这次没有东方汐掌舵，叶言明显有些慌了。 见状，东方汐又紧了紧双手的环抱之势，慢悠悠提醒：“苏捕快，你要是再这么被马牵着鼻子走，今天不止本大人，你也怕是要再摔一次了。” 闻言，叶言这才稳定心神，收敛起全副心思。她就不信，曾经那么多不可能的事情都难不到她，如今这点小事儿还能挡得住她？ 短短一瞬，东方汐也明显感受到来自她身上的变化。 她的身子不再紧绷不安，彻底放松下来。于此同时，一抹根深蒂固的倔强也涌了上来。 眼底不经意被笑意填满，身体也不自觉往前靠上了几分。 距离如此之近，近到他都能闻到她身上那淡淡的香气，独特又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