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真相大白
大牢里，见着浑身是血，皮rou外翻，不成人样的石英之时，叶言仍是忍不住在心底唏嘘不已：幸好！幸好！ “苏捕快，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东方汐慢悠悠出声，已经在旁人搬来的凳子上坐下，悠闲品茶起来。 叶言忍不住在心底翻一个白眼：这人还真是惜时如金啊！ 她这头还正犹豫到底该从何开口，那头原本闭目之人，倒是先睁开眼来。不过那眼皮肿胀得就跟两个血馒头，睁眼倒也像是在假寐。 “你还没死！” 此人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却是够让人意外的。不是破口大骂，不是求饶，竟是嫌她没死。 “你都没死，我怎么能先死！”叶言紧盯着眼前之人，试探出声：“当晚就是你故意引我去的郑府！” 石英没有答话，只一张嘴“吧嗒”了两下，似口渴难耐。 “是你杀了郑家小姐，故意栽赃给我……” “咻——” 叶言只觉身形一晃，就被人给带离了原地。再次站定，便只见到一枚精细的银针，直钉上身后的木桩，发出些微的颤音。 石英早就“哼、哼”不已，置气不小，咬牙切齿：“不知死活的东西，那一晚我就该不留余地，要了你的命！” 闻言，叶言仍是不自觉恍惚了一下，喃喃出声：“你已经要了她的命，却还想要我的命！” 石英为了栽赃嫁祸，借天门之人除掉苏梓默，那一晚，便没有一掌要了她的命。但他哪里知道，苏梓默本就没什么功夫，加上又带病在身，又哪里受得住他那一掌？ “苏捕快！苏捕快！” 她眼底的那一抹异样，让东方汐很是在意。当即顾不上其它，轻晃动着对方的胳膊，来唤醒她。 “大人？”叶言近乎呓语出声，微敛起心神：“大人，卑职已经知道那十万两赈灾银在何处，现在就带您去寻！” “啊——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石英震怒出声，挥舞着双手就要上前，却是被束缚的铁链硬生生扯回，响起刺耳的铁链声。 “苏梓默，这哪里有银子？你不会又在耍我们吧！” 娃娃脸耐不住性子，率先发难，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差点没将眼前的湖水看穿。 “苏捕快，十万两赈灾银非同小可，开不得‘玩笑’！” 方璀故意在“玩笑”二字压得老重，似要再一次提醒她，戏耍天门，可不是她能受得起的。 “哼，他娘的，一个石英折腾了老子这么久，现在你一个小捕快也敢欺负到老子头上，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雷鸣提起大刀就要上前，却被一旁的陆晩伸手拦住：“三哥稍安勿躁，且先听听老大的意思。” 话里虽然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但偏袒叶言的心意，明眼人却也瞧得出来。 “四哥，这小捕快手脚虽然麻利，能帮得到四哥，但眼下这事儿，早已惊动了上头，怕是……” 白无尘点到即止，已将事态的严重性摊开来。只是那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散漫至极，却是丝毫不符合他口中所说，事态紧迫。 一番话，东方汐听在耳里，叶言自是也听得真真切切。 起初，她就怀疑苏梓默留下的“死亡讯息”断不会无关紧要，直到在郑小姐的房中，见到那一幅未完成的画作，她便更能确定。 这也难怪石英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无非就是他掩藏多年的秘密，被“她”撞破，当然会恼羞成怒，杀人灭口。 与其说是石英故意设局引苏梓默前去，倒不如说是苏梓默嗅到了蛛丝马迹，自己找上门去。这才让石英临时改变主意，决定栽赃嫁祸。 至于房中那未完成的画作，当然也是出自苏梓默之手。 倘若她推测的没错，那夜苏梓默赶到之时，郑小姐就已经命悬一线。不是“她”见死不救，是“她”根本就来不及出手。 石英打晕了“她”，想要到时给“她”来个人赃并获。殊不知，苏梓默强撑着最后的意志，不仅在桌上那堆宣纸中留下“线索”，更是拖着最后一口气回到家中，留下了“死亡讯息”。 叶言确实有些佩服这个“小捕快”，不是“她”有几多聪明，而是这份惊人的毅力，实实在在震撼到她。 毕竟，可不是谁都有勇气慷慨赴义。 “苏捕快，该是揭晓谜底的时候了吧！” 东方汐不疾不徐出声，微眯起的双眼，看不出一丝情绪。 这里有树，有桥，有石，有水，却唯独没有鱼。三月里，天气才刚回暖，有鱼的地方，倒确实不多见。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穿林而过，在湖水之中，投下斑驳亮光。微风拂来，水波漾开，一层层像是度上了金沙，闪烁不已。黑背身形很快出入其中，时隐时现。 “在那儿！” 叶言抬手指着距离对岸三分之一的湖面，肯定出声。 “那儿有什么？”娃娃脸又是踮脚，又是遮手仰望，依旧没看出半分端倪。语气明显不耐烦：“苏梓默，你再故弄玄虚，小心我踹你下去洗个澡。” “六爷，卑职没有故弄玄虚，十万两赈灾银就在湖底。你若是不信，只要派水军前去一探便知。” “在湖底？”娃娃脸依旧满眼不信。 东方汐却已挥手示意，早等候多时的“蛙人”便都纷纷进到水中，直奔湖中而去。 众人翘首以待的当下，东方汐却将视线紧放在叶言的身上，似想要将人看个透彻。 牢中她那一句呢喃，别人听不清，他却听得很是真切。 十五年前的悬案，如今终于是真相大白。十万两赈灾银原封不动在湖底找到，引得众人是唏嘘不已。 天门也终于是一雪前耻，玄武众人，更是受到丰厚赏赐。至于叶言，则理所当然是灰溜溜收拾了包袱，回到自己的小窝里去。 除了玄武中人，没人知道，这十万两赈灾银失而复得，都得多亏了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捕快。 不过又怎样？反正她叶言也从来不在乎这些虚名。反倒是“人怕出名猪怕壮”这一警世恒言，高悬头顶，让她受用斐然。 “默默，你终于回来啦！正好开饭！” 路悠然一边盛饭，一边笑得合不拢嘴。 “梓默啊！为师走的这几日，苦了你啦！” 路不凡脸色稍显严肃，语气倒听不出到底是喜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