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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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旺夫。” 陆修之指尖顿了顿,唇角微扬,嗯了一声。 鬼面的事情解决了,又还没到陆修之的下班时间。 司怀瘫在沙发上玩手机继续刷微博。 刚打开,便看到陆氏科技的官方微博发了声明。 动作还挺快的。 【陆氏科技:近日,本公司发现有某些博主对我公司以及公司职员进行网络造谣,先声明如下:1、公司闹鬼一事严重失实,公司从科学和玄学两方面,请了警方与知名道长进行勘查,公司并没有闹鬼。2、陆氏科技出人命,本公司工作近日并没有发生职工离世的事情,只有一名受伤的员工正在医院修养,故意造谣死亡的博主其心可诛。3、公司很多职员跳槽,陆氏科技体恤职工,多放了两天假让大家修养身心……对于这些造谣的博主,本公司已经报警处理。我们会对这种违法行为打击到底。】 司怀点了个,顺便转发了这条微博。 正要刷评论,ceo和总经理走了进来。 总经理注意到了司怀的坐相,以及茶几上乱糟糟的果盘。 他看向陆修之,见陆修之深色不变,总经理眸光闪了闪。 他递给司怀一个信封:“司道长,这是此行的酬劳以及平安符的钱。” 司怀打开,里面是一张卡。 “卡里共有两百万。” 司怀哦了一声,随手塞进书包。 听见金额,ceo愣了下:“两百万?” “王总,这钱是谁定的?” 总经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实话实说:“董事们商议决定的,已经远高于到其他道长了。” ceo皱了皱眉,问道:“你们当时都看到了女厕的景象了吧?那些瓷砖、地砖……” 总经理笑道:“修理装修费自然与司道长无关。” ceo:“……我的意思是,女厕所这么危险,司观主当时差点就受了工伤。” 总经理愣了愣,没想到ceo说的是这个意思。 ceo:“得加钱。” 总经理:“……” 司怀挑了挑眉,欣赏地看着这个高级打工仔。 陆修之淡淡开口:“按陈样说的办。” 总经理顿了顿,应了一声,离开办公室。 ceo整了整衣襟,抬头挺胸地说:“陆总,司观主,我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他也离开了办公室。 司怀晃着脚丫子,察觉到了他的态度,又想起在厕所时ceo说的“老板”二字。 他琢磨了会儿,扭头问陆修之:“他是不是知道咱们的关系?” 陆修之:“易助理大概提醒过。” 难怪…… 这就是高级打工仔的情商么? 司怀忍不住感慨道:“他要是在古代,肯定是个大太监。” 作者有话要说: 司怀:九千岁 ceo:…… 第127章 需要注意 陆修之沉默片刻,忍不住问道:“那我是?” 司怀偏头,有些惊讶:“你也想当大太监?” 陆修之:“……” 他视线渐渐下移,嘀咕道:“你要是当太监不是浪费么。” 陆修之:“……” 当晚,司怀趴在床上,脸红腰软,双眼迷蒙。 陆修之连裤子都还没有脱。 听见解皮带的声音,司怀慢吞吞地歪了歪脑袋,哑着嗓子说:“陆先生,我错了。” “就算是太监,你也还有高超的手艺——唔。” 第二天,司怀没能起床。 睡了一整天,第三天早上,天蒙蒙亮,司怀就醒了。 时间还早,院子里没有香客。 司怀懒洋洋地爬起来,去院子里给祖师爷上香。 刚走到祖师爷牌位前,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声:“司观主。” 司怀转身,是胡灵雨。 胡灵雨穿着职业装,走上前说:“司观主,我想在上班前给咱们天尊上个香。” 司怀点头,递给她三炷香。 胡灵雨接过,闭上双眼,虔诚地祈拜,嘴里还念叨着一些平安健康的话。 司怀伸了个懒腰,拎起地上的水壶,帮陆修之给石头浇水。 胡灵雨上完香,看见这一幕,愣了愣,好奇地问:“司观主,这是什么像石头的植物吗?” 司怀摇头:“这就是石头。” 不过灵气挺足的。 不知道陆修之是从哪儿挖来的。 胡灵雨愣愣地点头,心想这大概就是大师的不凡之处吧。 犹豫了会儿,她问道:那个……司观主,您接算命业务吗?” 司怀应了声:“你想算什么?” “我想算一下爸爸的病情会不会好转。” 胡灵雨顿了顿,小声说:“我爸爸年纪大了,前段时间摔了一跤中风了。” 一次在公司和mama视频通话,爸爸中风的模样被几个同事看到了,因为不能控制面部表情和手脚,被人传成了家里有个疯子。 司怀:“生辰八字和出生地点知道吗?” “知道。” 胡灵雨点头,她昨晚特地问过了。 “1972年8月8日,晚上十点,出生地点是晋古市。” 听见出生地点,司怀怔了怔。 胡灵雨连忙说:“是南方的个小城市,您可能不知道,就在……” 司怀打断:“我知道。” 胡灵雨笑问:“您是去旅游过吗?晋古风景挺好的,旅游业还不错。” “我以前住那儿。” 司怀不再多说,开始掐算八字。 过了会儿,他对胡灵雨说:“叔叔的命格气运不错,熬过这次小灾,下半辈子都会顺风顺水。” 胡灵雨连忙问:“那需要做什么吗?” 司怀:“辛金命,缺木火。” “平常多去山里走走,有条件的话,最好住在山里。” “晋古的山林多,灵气足,养人。” 胡灵雨一一记下。 “司观主,要多少钱啊?” 司怀指了指一旁的功德箱:“你随意。” 胡灵雨走过去,把身上所有的现金都放进功德箱,一抬头,只见西装革履的陆修之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她愣住了,干巴巴地打了声招呼:“陆总好。” 陆修之瞥了她一眼,径直走向石林。 司怀扭头,对他说:“石头已经帮你浇过了。” 陆修之脚步顿了顿:“嗯,我去公司。” 司怀懒懒地摆摆手。 看着两人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胡灵雨惊呆了。 她看了看司怀,又看了看陆修之。 反应过来了。 所以司观主的结婚对象是陆总?! 胡灵雨恍恍惚惚地离开,到公司的时候还没能回过神,差点撞上了总经理。 嗅到她身上道观的香火气息,总经理顿了下,问道:“胡秘书,怎么了?” 胡灵雨呆呆的,没有说话。 当陆修之走近时,她表情才变了变,连忙跑进办公室。 总经理看着她的背影,胡灵雨受了司怀的恩情,去拜的道观肯定是道天观。 看到陆修之又是这副模样…… 看来司怀和陆修之的确有关系。 总经理的注意力都在胡灵雨身上,没有留意到易助理正在看自己。 易助理走进办公室,对陆修之说:“陆总,查到了。” “王历秘书名下的一个账户,往那天车库男人的账户转了一百万。” “等他离开公司的时候,又和银行说账户出错,把钱转了回来,男人出车祸的时候正在打电话……” 陆修之嗯了一声:“鬼面的供货商查到了么?” “没有。” 易助理小声问:“鬼面出现的时机太巧了,会不会是焦昌道协的那个朱响?” “新闻应该马上就出来了,他会不会是破罐子破摔……” 陆修之:“他没那个脑子。” ………… 陆家。 香客们陆陆续续地走进院子,有序地排队,给祖师爷上香。 排队的时候,香客们议论纷纷: “你们看新闻了吗?道协有人被抓了。” “焦昌市是不是上次司观主出差的那个地方?” “难怪那个叫六道观的诈骗团伙就在焦昌市。” “这个姓朱的是不是和六道观串通起来的啊?” ………… 听见熟悉的字眼,司怀掏出手机,还没解锁,他就看到顶端跳出来的推送。 【焦昌市道教协会会长朱响严重违纪,被双规……】 司怀点开新闻,大致内容是朱响贪污了好几亿,名下豪车豪宅众多,被人举报,如今落网。 没等他看完全部新闻,方道长的电话打了过来。 “司观主!你看见新闻了吗?” 司怀嗯了一声。 方道长愤愤地说:“满脑子都是钱财这些身外之物,难坏这么多年来道行没有长进!” “真是丢了我们道协的脸面!” 司怀沉默了,他在琢磨方道长有没有指桑骂槐。 方道长还在叭叭叭地说:“……大概就是因为他贪污腐败,那日的功德金光都避开他。” 司怀:“那是祖师爷知人之明。” 方道长:“……” 司观主真是什么事都能扯上道天天尊。 沉默了会儿,他开始说正事:“司观主,过两日就是中元节了。” 中元节,七月半,也被叫为鬼节。 各地有祭祖、放河灯之类的习俗,很多道教宫观都会举行太平公醮法会,赈济孤幽,超度亡魂。 “您有什么安排吗?” 司怀恍了恍神。 中元节啊…… 以前每年的中元节,师兄都会独自一人去赈济超度,不会带上司怀,毕竟司怀如果去的话,就超度的太彻底了。 师兄只会给司怀零花钱,让他去游戏厅、网吧之类的地方晚上一天。 “鬼都有的放假,司怀也得放假。” 司怀小时候调侃过师兄,赈济超度幽魂都是大宫观做的事情,他们这个小道观不用浪费时间精力。 师兄怎么说的来着…… “这叫仪式感。” 师兄的声音犹在耳畔,司怀陷入了回忆,方道长喊了他好几次才慢慢回过神。 “司观主?司观主?!” 被方道长的大嗓门震得耳朵疼,司怀把手机拿远了些:“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中元节的时候您有什么安排吗?” 司怀想了想:“祭祖吧。” 方道长追问道:“祭祖需要多久啊?” “师父的想在中元节的时候,商阳各观一起合作,举办一个盛大的太平公醮法会,特地让我来问问你,道天观能不能参与。” “法会需要的东西,道协都会提供的,你不用担心……” 司怀哦了一声:“我考虑考虑。” 方道长有些讶异,按理说道协出资,司观主应该会立马同意啊? 今天怎么怪怪的? 没等他问出问题,电话就被挂断了。 司怀对着空气发来会儿,看着祖师爷的牌位,他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话来。 一旁香客们的话题也从朱响贪污变成了中元节。 见司怀就在边上,香客们忍不住问: “司观主,鬼节要到了,咱们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啊?” 司怀有些疑惑:“需要注意什么?” 香客:“就、就地下的那些好兄弟啊。” “不是说中元普渡开鬼门关吗?” “他们来阳间,咱们是不是得做些什么?” 司怀:“热情好客?好好招待?让他们感受人间的温暖?” 香客:“……不是,咱们是不是小心点?” “不要做某些事情,免得犯了忌讳?” 司怀想了想:“注意不要随地大小便?” “……” 另一个香客小声说:“我以前去旅游的时候听别人说起过。” “中元节前后三天最好都不要出门,尤其是当天晚上,能不出去就别出去。” “司观主,这是真的吗?有什么说法吗?” 司怀哦了一声:“因为出门的人太多的话,会堵车,影响他祭祖。” 作者有话要说: 中元节小剧场 师兄:“如果晚上堵车了,可能会晚点回来。” 司小怀点点头,去游戏厅的路上撞上旅游团。 导游:“今天是中元节,晚上晋古河有放河灯的活动……” 一个青年游客凑到司小怀面前,小声问:“小弟弟,你是本地人吧?放河灯好玩吗?” 司小怀阴恻恻地说:“今天是中元节,你还敢晚上出门?” “中元节前后三天最好都不要出门,尤其是当天晚上。” “晋古有很多孤魂野鬼,最喜欢你们这种外乡人了。” 第128章 中元法会 听见司怀的话,香客们沉默了会儿,小声嘀咕:“这么科学的么。” 香客小声问:“所以中元节就正常过吗?” 司怀应了一声:“道教的‘三元说’,“天官上元赐福,地官中元赦罪,水官下元解厄,中元节的本意是祭祖,鬼节什么的是后来的说法。” “你们注意祭祖就行了。” 司怀没什么心情和香客们聊天,打了声招呼,起身离开。 之后几天,也有不少香客们问中元节的活动。 司怀表示没有活动。 香客们乖乖点头,方道长持之以恒地给司怀发消息,想要劝他参与太平公醮法会。 方道长:【照片.jpg】 司怀:【不去。】 方道长:【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司怀:【不去。 方道长:【今天在布置场地,照片.jpg】 司怀:【不去。】 …… 不管方道长发了什么消息,司怀都是冷酷无情的“不去”两个字。 磨了两天,见司怀没有丝毫松动,方道长忍不住问: 【司观主,为什么啊?】 方道长:【这次太平公醮法会是商阳近几年来最大型的法会,首都都很少有这种规模的,对咱们修道的人大有益处啊。】 司怀:【不去。】 方道长决定使出杀手锏。 【每位参与的道长都有薪资的。】 司怀犹豫了两秒,打字:【不去。】 下一秒,方道长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司观主,你该不会生病了吧?” 方道长有些担心,连工资都吸引不了司观主,这情况得有多严重啊! 司怀唔了一声:“病了。” 方道长连忙问:“什么病啊?” 司怀面无表情:“怀孕了,孕早期得小心点,法会就不去了。” “我怕流产。” 方道长:“……” 沉默片刻,方道长无奈地问:“那中元节你准备做什么吗?” “在家养胎。” “……” 之后两天,司怀也编出了各种理由搪塞。 中元节当天清晨,司怀刚睡醒,又来了一通电话。 他以为又是方道长,一接听,电话那端响起了卢任的声音。 司怀愣了下:“方道长他师父?” 卢任开口道:“司观主,是这样的。” “原本定好的一位经师不小心受伤了,来不了了。” “目前没有其他道长能担任经师一职,司观主,您能帮个忙吗?” 卢任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节假日三倍工资。” 司怀:“……” 看在三倍工资的份上,司怀勉强答应了。 太平公醮法会的地点在白云观附近的一块空地上,场地很大,提前一天便布置好了。几名行人驻足拍照,好奇这边要举办什么活动。 司怀穿着经师道袍,还没走进去,就被一个路人拦住。 “那个……道长,这边要做什么?” 司怀:“太平公醮法会。” 路人显然不是信教的,一脸茫然:“什么太平什么法会?” 司怀随口说了句:“道教的活动。” 路人似懂非懂,拍了张照片,发微博:【赤青路这边好像在做什么太平法会,不得不说,现在的道长颜值挺高的。】 照片拍到了司怀的侧脸,很快,这条微博便上了同城热门。 【这不是司观主吗?!】 【道天观也参与了法会吗?我得去看看。】 【今天是中元节,你们都敢出门?】 【商阳道协发微博了,是各个道观一起举办的太平公醮法会。】 【兄弟,全市的道士都在这儿了,法会才最安全吧。】 ………… 司怀没有看见微博,他出门的匆忙,连手机都忘带了。 他翘着腿,百无聊赖地看着周围。 周末的早上八点,不仅路人不多,鬼也没几个,周围的道长们叽叽喳喳地聊着天。 “上周我在商阳郊区看到了几只野生狐狸。” “是狐仙吗?” “不清楚,它们很快就跑开了。” “李道长好像就是在对付精怪时受了伤,无缘今天的法会。” “说来也是奇怪,怎么夏天都快结束了,这些动物都冒了出来?” ………… 司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有参与对话。 方道长走近,见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外面的马路上,好奇地问道:“司观主,你在等陆先生吗?” 司怀摇了摇头:“他去了白龙寺马,要晚点来。” 方道长愣了下:“这寺庙的名字真别致。” 司怀敷衍地应了一声,双眸半阖着,看不清情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各个宫观的香客信众们都赶了过来,站在外围看着这场法会。 法会由卢任主持,共有开坛请水、申文发牒、分灯卷帘、拜章进表、朝真礼斗等科仪法事。 第一步便是开坛,卢任站在香案前,神情严肃,缓缓开口:“开坛符命已宣传,律令飞赦彻地前……” 微风拂过,八月的白天,众人感受到了淡淡的凉意。 “怎么有点冷啊?” “今天几度来着?” “我怎么感觉凉飕飕的。” ………… 司怀撩起眼皮,目光落在逐渐靠近的阴魂们身上。 他们大多是孤魂野鬼,死相不一,有的双眼清明,有的懵懵懂懂,但是他们似乎是知道这场法会的好处,都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等候着。 阴魂们没有靠近人类,但是随着阴魂越来越多,香客们信众们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一阵又一阵的凉风。 “天星琅琅步璇玑,正是瑶坛摄召时。” 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司怀收回视线,步罡踏斗,不再往外看一眼。 法会到晚上九才结束。 上车前,司怀又扫视一圈周围。 “找什么?”陆修之问。 司怀眨了眨眼,面不改色地说:“找方道长他师父。” “他欠我三倍工资呢。” 注意到司怀眼下的青黑,陆修之抿唇道:“明天再说,先回家休息。” 司怀嗯了一声。 他歪着脑袋,一路都在看街上的景象。 街上的阴魂很多,男女老少都有,他们没有交谈,有的飘进小区,有的飘进街边的店面,有的站在树下,静静地看着不远处嬉笑的行人。 司怀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着,生怕自己错过了。 轿车驶进小区,司怀往前望去,看到陆家门口飘着一抹阴魂。 他视线猛地顿住,死死地盯着那抹魂魄。 随着车辆的驶近,司怀看清了。 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司怀扯了扯嘴角,慢吞吞地走下车。 年轻男鬼听见了车声,回头一看,见是司怀,眼睛亮亮了亮。 司怀本来不想搭理他,但是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脚步顿住,扭头问:“有事?” 年轻男鬼愣了会儿,意识到司怀能看见自己,结结巴巴地说:“司、司观主,我是,不对,我活着的时候是道天观的忠实粉丝。” “今天放假,正好路过,就想来看看咱们祖师爷。” 司怀哦了一声:“进去吧。” 年轻男鬼震惊地看着司怀,痛心疾首地说:“您、您竟然这么对我?!” 司怀:??? 作者有话要说: 年轻男鬼:道观,这是鬼能进去的地方吗?! 第129章 何德何能 我怎么对你了? 司怀茫然:“你不是想看看祖师爷么?” “是啊,我就是想远远的看一眼,完成自己一桩心愿,”年轻男鬼抹了把脸,幽怨地说,“您、您居然想要我的命?!” 司怀:??? 谁要你的命了! 司怀愣了会儿,慢吞吞想起来一件事。 好像……普通道观不允许阴魂进入。 道观寺庙都有神灵庇佑、护法,有些道观寺庙甚至还有灭鬼驱邪之类的阵法,擅闯着格杀勿论。 阴魂只能在外围徘徊,不会进去。 年轻男鬼会误会不是没有道理。 司怀顿了顿,解释道:“咱们道观和别的道观不一样。” 年轻男鬼:“咱们道天观对自己人,不是,自己鬼下手吗?” 司怀:“……祖师爷对所有生灵一视同仁。” “不论阴魂还是精怪,祖师爷都一碗水端平。” 年轻男鬼狐疑地看着司怀:“真、真的吗?” 司怀瞥了他一眼:“骗你能赚钱吗?” “……” 年轻男鬼站在原地,看着司怀的背影。 他现在是鬼,再死一次就真的没了。 司怀走了几步,余光瞥见年轻男鬼还站在外面,犹犹豫豫地看着祖师爷的牌位,看起来很像上香的样子。 是个胆小的鬼香客。 司怀脚步顿住,把小青叫了出来。 小青睁着双乌溜溜的眼睛,仰头问司怀:“司怀,怎么了?” 司怀指了指外面的年轻男鬼:“哝,那个大哥哥想拜拜祖师爷。” 小青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纳闷地问:“那他为什么不进来?” 年轻男鬼怔怔地看着院子里的小青,惊呆了,相信了。 鬼真的能进去?! 他试探地往前走了两步,迈进院子的刹那,不仅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有种如沐春风的感受。 年轻男鬼连忙走到司怀面前:“司观主,对不起啊,我刚才误会了……” 司怀嗯了一声,对他说:“既然来了,顺便给祖师爷上柱香吧。” 年轻男鬼摩挲裤腿:“我、我现在这样也能上香吗?” “可以啊。” 小青点点头,领着年轻男鬼走到祖师爷面前,递给他三炷香。 是实物。 年轻男鬼小声说:“这个我可能摸不到。” 中元节鬼门关大开,但是因为地府高层变动,改了不少规定。 现在能从冥界出来的阴魂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不是每个阴魂都能到阳间来。 到阳间的鬼只能单纯的看看自己留恋的人事物,触碰不到任何东西,也无法插手。 小青眨了眨眼:“为什么?你不是有手吗?” 说完,小青直接把香塞进年轻男鬼手里。 年轻男鬼低头,看着掌心的三炷香,有些难以置信。 他居然摸到了? 年轻男鬼捏着香,敬畏地看着刻有道天天尊四个字的牌位,闭上眼睛,虔诚地祈祷: “道天天尊,我叫李务,生前一直没有机会亲自过来,没想到死后还能完成一桩心愿,希望您能保佑我的家人朋友们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司怀看了眼香火,烧得挺旺。 祖师爷挺开心的。 他没有打扰这位香客,转身进屋。 李务轻声念了好一会儿,把香插进香炉。 不止香,香炉他也能碰到。 李务恍恍惚惚地转身,只见一旁的石头上趴着一只红冠大公鸡,绿豆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试探地喊了一声:“chi?” chi一动不动。 李务看了眼自己的手,走到chi面前,想要摸一摸。 没有摸到,他的整只手都插进了chi的身体里。 李务:“……” “咯咯咯!” chi尖叫一声,低头啄向李务的手。 居然能啄到? 还挺痛。 李务更恍惚了。 他恍恍惚惚地离开,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不少阴魂,从地府出来的阴魂都各有目的,连眼神都没有给他,而在阳间生活的阴魂们则站在角落里,打量这些新来的阴魂,颇有兴致的聊天。 看见李务恍惚的模样后,他们小声嘀咕: “这鬼怎么了?” “傻了吗?” “不会是亲人搬家了找不到地方了吧?” “去年有几个找不到家的直接蹲在路边哭了呢。” ………… 他们的声音不小,李务听得一清二楚,他停下脚步,扭头对角落的鬼说:“我刚刚去道观上香了。” 几个鬼对视一眼,面露同情:“年纪轻轻死了就算了,怎么还傻了呢。” 李务:“……” “我说的是真的,你们知道道天观吗?” 道天观在阳间出名,在阴间更出名。 “当然知道啊,道天观那么出名。” “我听焦昌市的鬼亲戚说,阴差来了都得对道天观观主恭恭敬敬。” “何止啊,黑白无常亲自来都给他鞠躬行礼。” 李务:“我刚刚就在道天观上香了。” 其中一个缺胳膊的阴魂上下打量李务,见他这会儿正常了,不像个傻子,忍不住问:“真的假的?” 毕竟道天观和地府关系匪浅,阴魂能上香这种事情也不是不无可能。 李务连忙说:“真的啊,你们不信可以自己去看看。” 阴魂们半信不信:“道天观在哪儿啊?” 陆家 洗漱完,司怀发现陆修之不在房间里。 他随手拿了块毛巾,擦着头发走向书房。 门被推开的刹那,陆修之眼皮跳了跳,手一僵,缓缓合上正在看的书。 司怀没有注意到他不自然的神情和动作,见他这么晚还在看书,好奇地问了句:“在看什么?” 陆修之沉默片刻:“佛经。” 司怀哦了一声,对他说:“今天我在我房间睡。” 自从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他都睡在陆修之房间,偶尔才会自己房间睡觉,最近更是天天和陆修之腻在一起。 怕陆修之多想,司怀随便编了个借口:“再夜夜笙歌下去,我就被你弄坏了。” “今天晚上养养花。” 陆修之指尖顿了顿,反应过来他要养什么花。 司怀又补充了一句:“你也攒一攒。” “养精蓄锐。” “……” 陆修之放下手里的双修功法,走到司怀面前,拿过他手里的毛巾,帮他擦头发:“头发吹干再睡。” 司怀靠在门上,慢吞吞地说:“我还不睡,再画会儿符。” 陆修之嗯了一声,等司怀湿哒哒的发丝差不多全干了,摸了摸他的头,低头在额角落下一吻。 “早点睡。” “嗯。” 司怀舔了舔唇,勾住陆修之的脖子,狠狠地亲了口。 “晚安。” 司怀回到次卧,这个房间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住了,陈管家定期会换更换床单被子,收拾垃圾,但是其他东西不会动,桌上的符纸、朱砂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模样,乱糟糟的。 司怀拉开窗帘,打开窗户,俯视院子。 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人,更没有鬼。 路边倒是有几个阴魂路过,眨眼间又消失不见。 司怀托着腮,懒洋洋地画着符。 没过多久,他听见有外面有轻微的声响。 司怀望过去,四五个阴魂小心翼翼地走进院子,一齐停下脚步。 他们震惊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看了看同伴的,接着走到祖师爷面前,双手合十,双眼紧闭,似乎是在参拜。 其中一个缺胳膊的阴魂拿起了香,手舞足蹈地对伙伴们说了什么,这些阴魂的神情郑重了不少,井然有序地开始排队上香。 看着袅袅直上的青烟,司怀仿佛感受到了祖师爷的欣喜。 司怀靠着椅背,双脚懒懒地搁在桌上,对着空气说: “老东西,你看见没?” “祖师爷现在香火不断,是人是鬼都在拜,这叫长江后浪推前浪……”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到院子里上香祈拜的阴魂不断,一波接着一波。 可是没有司怀想见的。 就这么无聊地看着,不知不觉间,司怀眼皮缓缓耷拉下去,趴在桌上睡着了。 深夜,一阵清风飘过,窗户缓缓关上,空调的温度也高了亮度。 第二天 司怀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他慢吞吞地醒过来,意识到自己趴在桌上睡了一晚,腰酸背痛脖子疼。 缓了会儿,司怀才从符纸堆里翻出手机,是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喂?” “司观主,您好,我是陈样。” 司怀:“谁?” “陆氏科技的ceo,前几天咱们见过面……” 听见ceo,司怀就想起来了。 大太监。 “嗯,有什么事么?” 陈样刚刚开口,电话那端响起了一阵婴儿的哭叫声。 “不好意思啊,司观主您稍微等一下。”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司怀隐约听见陈样哄小孩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陈样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他压低声音说:“司观主,您今天有空吗?” “我想请您到我家里看一看。” “这两天我休假,在帮jiejie带孩子,我侄女刚满一岁,来我家后就一直哭闹不停,这不是中元节么,我有点担心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您放心,该检查的我都检查过了,喂过奶,换过尿布,也去医院检查过了,她就是会突然莫名其妙地哭起来。” 司怀应了一声:“有空。” “地址给我,等会儿过来。” 陈样松了口气,把详细地址发给司怀。 司怀:“挂了。” 陈样连忙说:“等一下。” 他犹犹豫豫地开口:“司观主,那个……陆总会过来吗?” 司怀挑了挑眉:“两个人的话,得加钱。” 陈样小声说:“倒不是钱的事情。” “是我何德何能啊!” 司怀:“……” 第130章 小儿止啼 真是个合格的大太监。 司怀沉默了。 陈样还想说什么,刚说了一个字,婴儿的哭声再次响起,他只好说:“司观主,您过来了就打电话给我,我马上去接您,” 说完,陈样便匆匆挂了电话。 司怀伸了个懒腰,整理桌上的符纸。 平安符、镇宅符、天猷符…… 司怀把这些符纸都塞进书包,正要站起来,视线一转,看见了桌角的镂花木盒子。 他愣了愣,打开木盒子一看,里面果然是道天印。 司怀有些纳闷,这个木头很贵,他明明记得上次放进抽屉里了。 怎么突然到桌上了? 什么时候拿出来忘记放回去了吗? 司怀回忆了会儿,没有想起来。 他拉开抽屉,阳光照射在道天印上,羊脂玉折射着耀眼的金光。 司怀被亮得眯起了眼睛。 他手顿了顿,把道天印塞进包,木盒子藏进抽屉。 洗漱完是早上八点,司怀推开陆修之的卧室门,没人。 下楼找了一圈,也没有人。 注意到司怀的举止,陈管家开口道:“先生已经去公司了。” “水果冰粥已经做好了。” 司怀点点头:“我要出门,回来在吃。” 他拿了个苹果,边啃边出门。 院子里的香客不少,但是没有一个人上香,都聚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聊天。 见司怀来了,其中一个香客连忙走过来:“司观主,香怎么都没了?” 祖师爷的小木屋有一处暗格,是专门放置香的,平常司怀或者陈管家都会把香拿出来,放在一旁的桌上,让早来的香客们能自行上香。 可是今天香客们赶过来,不仅桌上没有香,暗格里的也没有了。 想到昨晚一批接着一批上香的阴魂,司怀解释道:“有很多香客来过,大概用完了。” 香客惊了:“居然这么多人比我来的早吗?” “我今天是最早过来的,看见没有香吓了一跳,还以为有小偷呢。” 其他香客纷纷议论起来: “我怎么记得昨天走之前还有不少。” “这说明咱们道天天尊香火旺盛。” “到底是谁比我来的还早?不行,我明天要再早一点。” “你记得喊我,咱们一起过来。” ………… 司怀走到祖师爷牌位前,的确一炷香都没了。 香炉里的香灰都快满出来了。 下一秒,陈管家抱着满怀的香走出来。 他对司怀说:“家里就只有这么一些了,我等会儿出去买。” 司怀啃着苹果,含糊不清地说:“多买点,最近应该挺费的。” 白天有香客,晚上有更多的香客。 陈管家应了一声。 司怀点燃香,刚插进香炉,噼里啪啦的火焰差点蹦到他脸上。 他往后退了一步,小声嘀咕:“怎么都开心成这样了。” 大概是听见了这句话,火焰迸射得更厉害了。 司怀抹了把脸,从供品里拿了个橘子: “您好好享用香火,我先去干活了。” 上完香,司怀直接去了陈样所在的小区。 小区要登记后才能进去,司怀签完名,直接往里走。 没走两步,司怀就看见陈样火急火燎地跑过来,他穿着居家服,一只脚的拖鞋不在脚丫子上,而是在脚踝上。 “司观主!”陈样大喊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要出门,佳佳,就是我侄女,又突然哭了起来。” 他喘着粗气,没有丝毫在公司里的精英形象。 “稍等。” 陈样单手撑在一旁的树上,把脚脖子上的拖鞋扯下来。 司怀应了一声,扫视一圈小区。 小区的绿化面积不小,但是这些树木草坪长势都不好,焉焉的,没有生气。 他忍不住问了句:“这些树怎么回事?” “不知道,大概是打了什么药?” 陈样茫然地问:“怎么了吗?” “没什么。” 司怀摇头,跟着他往里走。 商阳最近灵气充裕,这里的花草树木这幅样子,有些奇怪。 两人走进1幢,另一张熟面孔走了出来。 是总经理王历。 陈样愣了下:“王总,你这几天住在这儿吗?” 王历笑道:“有文件落下了,回来拿。” 他看向陈样身旁的司怀,神情有些惊讶:“司道长怎么也在?” 陈样笑了笑:“家里有点事情。” 王历点头示意,侧身让他们走进去。 出门的刹那,他脸色瞬间变了,立马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走进电梯,陈样开口道:“小区里公司很近,公司不少人都在这儿买了房,王总也是,好像就在我家隔壁,不过他好像不常住,平常都没有在小区里碰过面。” 陈样家在顶楼,客厅里放着轻柔舒缓的纯音乐,一辆婴儿车停在落地窗边。 大概听见了动静,婴儿车里的穿着粉色小裙子里的小宝宝歪了歪头,看向司怀和陈样。 陈样小声说:“这就是我侄女,小名叫佳佳。” “司观主,我听说小孩三岁前都容易见到鬼。”他有些紧张,摸了摸掌心的平安符。 这还是上次公司发的。 司怀点头:“三岁前天目未关,容易见到,另一方面,小孩魂魄不稳,厉鬼精怪容易得手。” 居然是真的。 陈样更紧张了,连忙说:“我在婴儿车里也放了不少咱们道天观的平安符,但是佳佳还是会哭。” 司怀扫视一圈客厅,又走遍每个房间,没有阴气,也没有异常。 以他仅有的风水知识看来,这个房子挺适合居住的。 陈样小心翼翼地问:“司观主,家里有、有那啥吗?” 司怀摇头:“很干净。” 陈样松了口气,纳闷:“那为什么佳佳老是突然哭起来。” 两人回到客厅,还没做下来,便听见婴儿车里“哇”的一声,尖利的哭叫声响彻天际。 陈样连忙过去把婴儿抱了起来,轻柔地拍着她的背。 婴儿哭声不仅没有停下,反而越来越响,撕心裂肺,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似的。 陈样一边哄一边对司怀说:“司观主,她之前都没有哭的这么厉害。” 婴儿放声大哭,凄惨得仿佛下一秒就能哭的晕厥过去。 司怀皱了皱眉,走上前,在婴儿的眉心一点,轻声念道:“纣绝标帝晨,谅事构重阿,炎如霄中烟,趯若景耀华……” 随着咒声的响起,啼哭声渐渐弱了下去。 咒声一停,婴儿的哭声也收住了。 她轻轻地抽泣两下,眨了眨眼睛,盯着司怀看。 陈样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侄女放进婴儿车,压低声音问:“司观主,你刚才念的什么啊?” 司怀:“安魂魄咒。” 陈样不懂:“是佳佳的魂魄出问题了吗?” 司怀摇头:“只是安神定魄,能让小孩感到安心,停止啼哭。” 陈样眼睛一亮,连忙问:“司观主,您看我有天赋吗?能学会这个咒语吗?” 司怀抬眼,看了看他的面相,斩钉截铁地说:“没有。” 陈样:“……” “司观主,那这个咒是一次性的还是永久的啊?” 司怀也不确定:“因人而异。” “她的哭喊有什么规律吗?” 陈样想了想,摇头:“没有,白天会哭,晚上也会哭,昨天还是哭累了才睡着的。” 司怀皱眉,一般的婴儿都是在夜里啼哭,夜里阴气盛,婴儿感受到阴气会痛、烦,因此道教有止啼咒,是安魂魄咒的简易版。 司怀走到落地窗前,透过客厅的落地窗,可以看见不远处的陆氏大楼。 一道微弱的热风迎面吹来,司怀眯了眯眼,屋里开着空调,热风十分明显。 窗帘微微晃动,婴儿瘪了瘪嘴,眼看着又要哭了。 陈样连忙轻轻拍她的背。 司怀抬头,发现落地窗侧边拐角处的小窗户没有关上。 他上前关窗,不小心拨动了窗帘,婴儿又瘪了瘪嘴,呜呜了两声。 陈样这下也发现了。 他走过去晃了晃窗帘,婴儿的脸一皱,缓缓张开嘴。 陈样连忙松开窗帘,他大步走到婴儿车边,一把捏住她的嘴巴,恍然道:“佳佳该不会是怕窗帘动吧?” “难怪一会儿哭一会儿不哭。” 说完,陈样都不好意思看司怀。 这么点小事,他竟然请老板娘亲自出马?! 他眼神飘忽,转移话题道:“司观主,有没有类似安魂魄咒的符纸啊,如果以后佳佳哭个不停就能涌上。” 司怀点头:“有是有,不过我没有带符纸和朱砂……” 不等他说完,陈样立马说:“我这就找跑腿送过来!” 陈样立马掏出手机,在外卖软件上下单,顺便买了一堆水果。 他记得上次在公司,老板娘就吃了不少水果。 司怀看了眼时间,十点,马上就到陆修之的午休时间了。 他发微信问:【中午有空么?】 【我在你公司附近,等会儿可以一起吃午饭。】 消息刚发出去,陆修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在做什么?” 司怀实话实说:“在帮大太、打……唔在ceo家。” “陈样?” 陆修之的声音带着丝疑惑:“他怎么了?” 司怀:“没事,以为撞鬼了,让我来看看。” 陆修之嗯了一声:“已经结束了么?直接来公司就行。” “差不多,没什么事,我画几张符就——” 司怀的声音猛地顿住,瞳孔微微收缩。 透过拐角处的窗户,他可以隐约看见隔壁的客厅一角。 隔壁没有关窗,窗帘大幅度晃动,一根青绿色的树枝也晃了晃 ,啪的贴在玻璃上。 树枝上长得不是花,也不是叶子、果子,而是五官齐全的人脸。 他闭着眼,嘴角还微微扬起,呼出的气息扑在玻璃上,形成水雾缓缓流下。 司怀一阵恶寒。 作者有话要说: 我争取能在12点前二更 早睡的小天使们明天再看奥 * 安魂魄咒来自《北帝经》 查了一下,小儿止啼咒好像各个朝代都有,每个地区的也都有点不一样 类似这种天苍苍,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啼郞,来往君子念一遍,小儿睡到大天光。” 貌似都是根据安魂魄咒改编的 第131章 笑到脸掉 “司怀?” 听见陆修之的声音,司怀回过神:“看到点东西。” 说完,他转身推开婴儿车。 陈样坐在沙发上,正在看跑腿骑手的具体位置,见侄女突然出现在身边,愣了下,抬头问:“司观主,怎么了?” 司怀没有回答,问道:“你刚才说隔壁是谁的房子?” 陈样:“王总,王历。” 见司怀对王历没印象,陈祥又说:“就是陆氏的总经理,那天在会议室问你买平安符的那个人。” 司怀勉强有了点印象,他举起手机,问电话那端的陆修之:“你听见没?” 陆修之嗯了一声。 “这个姓王的有问题。” 想到陆修之面相显露的大劫,司怀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不确定劫难和姓王的总经理有没有关系。 “你在公司小心点,我解决完这边的事情马上过来。” 司怀顿了顿,又说:“不行,要不你先回家吧,家里有祖师爷护着……” “司怀。” 陆修之喊了他一声,缓缓问:“你看见什么了?” “他家好像种着人面树。” 司怀看向窗户:“树上的东西和那天在公司看见的差不多。” “公司里说不定还有。” “我知道了。” 陆修之:“我知道他有问题,正在收集证据。” “不用担心,我很安全。” “等我过来。” 司怀眨了眨眼,还想说什么,陆修之挂断了电话。 电话没有避着陈样,司怀就坐在他边上打电话。 两人的对话陈样听得一清二楚,他心脏跳得越来越快,等司怀收起手机,他飞快地问:“司观主到底怎么回事?王总和公司的鬼面有关系吗?你刚才和陆总说什么人面树……” 问题太多,司怀懒得回答,示意他走到落地窗前。 “对,就那儿。” 陈样停下脚步,看到了隔壁阳台的场景。 青绿色的树枝在空中晃动,一张诡异的人脸长在树枝上,也在迎风晃动。 他看得背脊一凉,猛地拉上窗帘。 缓了好一会儿,陈样才结结巴巴地问司怀:“所、所以佳佳是看、看到……” 司怀应了一声。 陈样脸色难看起来,这房子是不能待了。 他立马拿起手机:“喂,妈,你在家么?赶紧过来把佳佳带走,我这边有点事情……” 打完电话,他对司怀说:“我妈就住在附近的小区,应该很快就能赶过来了。” 司怀点头。 十几分钟后,一个打扮富贵精致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看见客厅里的司怀,她的眼神瞬间微妙起来。 她走到司怀面前,笑呵呵地打招呼:“我是陈样的mama,你叫我陈阿姨就好了。” 司怀喊了一声:“陈阿姨。” “那我就带佳佳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陈阿姨推着婴儿车往外走,路过陈样时,还暧昧地笑了笑,挤了挤眼睛。 陈样:“……” “妈!你别乱说话!” 陈样连忙说:“这位是司怀司观主,是我们老板的……” “行了行了,妈是个开明的人,你解释那么多干什么,让小司看笑话。” 陈阿姨摆摆手,快步离开。 陈样:“……” 小区一幢两户,一户一梯,等电梯门阖上,司怀走到对门门口。 陈样站在他身后,紧张兮兮地问:“司观主,您准备做什么?” 司怀懒懒地说:“当然是进去看看。” 他低头看了眼锁,是智能锁。 嗯,不会开。 司怀扭头问陈样:“你知道密码吗?” 陈样苦着脸:“我和王总就是普通同事,怎么可能知道密码。” 他走近,看见锁的模样型号后,立马说:“这是陆氏旗下的智能锁。” 司怀哦了一声:“所以你们能远程开锁?” 陈样:“……不是,我会拆这个锁。” 司怀挑了挑眉:“快拆。” 陈样转身回家,再出来的时候,他手上多了一个工具箱。 设备齐全,他蹲在地上鼓捣了一会儿,几分钟后,咔哒几声,整个智能锁从门上掉落下来。 透过门锁的小洞,司怀已经闻到里面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道,还夹杂着夏日草木蒸腾的气息,十分难闻。 陈样捂着口鼻,小心翼翼地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