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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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怀背脊发麻,哑声道:“看不见好像更爽一点。” 微凉的指尖拂过脸颊、唇瓣。 司怀张嘴,咬了一口陆修之的指尖,又轻轻地舔了一下。 陆修之呼吸加重,探入他的口腔,勾弄舌尖,指腹轻轻搔过上颚。 司怀腰间发软,含糊不清地说:“不要手。” “我怕吐——唔。” 陆修之吻住他的唇,眸色暗沉。 司怀躺在椅背上,车内的空间不大,动作幅度再小,都能触碰到对方的身体。 黑暗中,司怀看不见,但陆修之看的一清二楚。 他看见司怀仰着头,喉结上下滚动,胸腔起伏…… 听见司怀黏腻的低哼声,陆修之忍不住吻住他的喉结,吮吸打转。 司怀身体颤了颤,轻轻地喊了一声:“陆修之。” 他腰间的手力气重了两分。 “再叫一声。” 司怀轻笑一声,撩起眼皮:“陆修之。” “老公。” 陆修之呼吸一滞,狠狠地咬住他的唇瓣。 司怀仰着头,一阵阵的热意从体内蔓延到身体各处。 不知过了多久,司怀瘫在座椅上,累得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他哑着嗓子说:“老公,你真是子嗣颇丰啊。” “……” 陆修之开灯,缓缓俯身。 突如其来的光线十分刺眼,司怀闭上眼睛,慢吞吞地说:“不行了,再下去要脱肛了。” 陆修之:“……清理。” 司怀慢吞吞地翻了身:“哝。” 被陆修之抱出车、抱上楼…… 等陆修之帮自己洗完澡,司怀缓过来了,躺在床上嘟囔: “陆先生,你真能忍啊。” “洗澡的时候居然能忍住,不对我这曼妙的身体动手动脚,白龙马寺真是教导有方……” “……” 手机铃声响起,司怀话音一顿,歪头看了眼手机。 是方道长的微信电话。 陆修之按下接听键。 “司观主,道协已经发现了六道观的踪迹,准备明早出发前往焦昌市……” “我也去。” 听见司怀沙哑的声音,方道长连忙说:“您身体是不是还没有痊愈?要不您还是和元玉留守商阳吧。” 司怀:“不。” 方道长:“还是身体要紧啊。” 司怀问:“抓到他们有奖金的吧?” “有……” “有钱不赚王八蛋。” 方道长这下相信司怀没事了,说道:“是在焦昌市边界的一个小县城,余溧县,动车会经过,那明早……” 第二天 道教协会买的是二等座的票,抵达动车站后,陆修之升成了商务座。 商务座的人不多,座椅更柔软一些。 司怀挪了挪屁股,腰酸背痛,还总觉得有种异物感。 他凑到陆修之耳边,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问:“我真的没脱肛吧?” “……没。” 司怀小声嘀咕:“还是床上好,宽敞,果然刺激的事情是不能长久的……” “司怀?” 司怀抬眼,看向前座。 一个瘦猴模样的人。 不认识。 他挪开视线,调整坐姿,懒懒地瘫着。 动车驶进隧道,忽然咔哒几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车厢顶端跳动。 很快,黑影闪过,一张长着黑毛的脸紧紧压在玻璃上,新奇地望着车厢内部。 第104章 劳斯特索 听到动车外细微的动静,司怀睁开眼,看见了窗户上的黑毛脸。 它全身上下都长着毛,脸上的毛比身上的毛稀疏一些,勉强可以看清五官,模样有点像人。 对上司怀的眼神后,它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司怀愣了下,正想让陆修之看看,黑毛脸倏地跳到前面的窗户。 窗户震了震,前排的李文帅不爽地扭头:“什——” 看清窗户上的东西后,他表情一僵,爆发一阵尖叫: “啊啊啊啊!!!!!” 李文帅抓紧扶手,僵硬地扫了一圈,这一节车厢没有其他人。 除了他,就只有后排的司怀。 对……司怀在。 李文帅颤颤巍巍转身,紧紧抱着椅背:“司、司怀!你、你看到窗户上的东西了么!” “你、你不是道士么!” “你快收了它啊!” 司怀撩起眼皮,看见乘务员走进车厢,径直走到李文帅身边。 在座的三人只有李文帅情绪激动,刚才的尖叫声出自谁显而易见。 乘务员扬起标准微笑:“您好,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文帅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指着窗户:“有、有妖怪!” “赶紧封闭车厢!!别让他进来!” 乘务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一片漆黑的隧道。 她维持住微笑,耐心地对李文帅说:“您可能是看错了,外面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 李文帅扭头,窗户上什么都没有。 “我刚才看得清清楚楚!” 乘务员:“可能是因为隧道内太黑了。” “我都说了不是!” 李文帅吼了一声,看向后排:“不信你问他们!” 司怀闭目养神,懒得搭理他。 陆修之眉心微皱,神色不悦。 乘务员朝着陆修之抱歉地笑了笑,对李文帅说:“先生,请您不要影响他人休息。” “请您现在看窗外,真的什么都没有。” 李文帅扭头,窗外山脉连绵,绿树成荫,隐约可以看见几只小动物上蹿下跳。 的确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幻觉? 不然司怀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 见他平静下来,乘务员低声道:“请您好好休息。” 李文帅坐回座位,视线突然顿住。 窗外是什么都没有,但窗户上有一圈水珠。 是因为刚才那个妖怪趴在窗上呼吸…… 李文帅的脸色再次变白,咬紧牙关:“艹艹艹艹!” 司怀正要睡着,又被他的声音吵醒。 瞥见这瘦猴紧张兮兮的样子,他有些纳闷,对陆修之说:“他们不长得差不多么。” “自己猴有什么好怕的。” 陆修之沉默了。 他记得这人是司怀的室友,当初向学校举报道天观的那人。 “你不认识他么?” 司怀茫然:“他很出名吗?” 陆修之:“……不。” 司怀哦了一声:“所以我不认识他。” 陆修之抿唇:“他是你同学。” “我同学多了去,全国各地都是。” 司怀懒懒地说:“反正以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陆修之偏头,看着司怀精致的眉眼,第一次庆幸自己的体质。 否则的话,以司怀的性格,肯定连他的名字都不会记住。 感受到身旁的视线,司怀歪了歪头,撞进一双蕴满情绪的浅棕色眸子。 陆修之平常都是冷冷淡淡的神情,很少会在白天表露情绪。 上一次看见他这副表情……是在昨天晚上。 司怀顿了顿,凑到陆修之耳边,小声说:“我宣不动了。” 陆修之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宣什么。 “陆先生,你暂时自力更生吧,或者我借你一只手……” 陆修之懂了,宣yin。 “……我不准备做什么。” 司怀拍拍他的肩,一脸我懂我懂的表情。 陆修之沉默片刻,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脸颊。 “不要总是胡思乱想。” 司怀唔了一声,想反驳他。 广车厢内的广播响了起来:“各位旅客,列车即将到达余溧站,请在余溧站下车的旅客准备好自己的行李……” 动车缓缓停下,司怀和陆修之走向门口。 见司怀头也不回地离开,李文帅更加紧张了。 他东张西望,没有人上车,都是下车的人。 这节车厢内只有他一个活人。 李文帅背脊发凉,不敢再待下去,推着行李往外跑。 他赶在最后一秒跑出动车,听着不远处的聊天声,终于有种回到人间的感觉。 李文帅松了口气,宁愿坐大巴回家也不想一个人坐动车。 他想看司怀在哪儿,一扭头,瞥见脚边有一只毛茸茸的手,扒拉着月台边缘。 下一秒,一张熟悉的黑毛脸探了出来,朝他笑了笑。 “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划破苍穹,出站的人们纷纷停下脚步,望了过去。 司怀回头,模模糊糊看见一道黑影从动车旁窜过。 站在他身旁的大爷推了推老花镜:“现在的年轻人啊……” “怎么胆子一个比一个小。” 听见这话,司怀停下脚步,和大爷攀谈起来。 “大爷,您也看见了?” 大爷看了他一眼:“那应该是余湮山上的野人。” 司怀附和地说了句:“这儿山上居然还有野人啊。” “那可不是。” 大爷点了点头,骄傲地说道:“咱们余湮县,人杰地灵,区区一个野人算什么,还有个出名的百岁村嘞,村里的老人家各个都一百岁以上,身子骨比年轻人还好……” 大爷是余湮本地人,从月台到出站的这段路程,一直在夸余湮,话都不带重复的。 出了站,大爷终于夸完了,问道:“你们是来玩的?” 司怀应了一声,顺势问道:“大爷,您知道咱们这儿有什么灵一点的道观么?” 大爷表情微变:“你问这个做什么?” 司怀:“来都来了,顺便拜拜,保佑我期末考试满分。” “你还是学生啊。” 大爷神情缓和了几分,劝道:“年纪轻轻不要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顿了顿,告诫司怀:“玩归玩,别去道观。” 说完,大爷急匆匆地离开。 司怀收回视线,大爷的反应是不是有些奇怪。 道协准备的大巴就在路边,加上司怀和陆修之,道协这次一共派了十五名道士支援。 等所有人到齐了,开往酒店。 路上,方道长说起师父和会长这段时间的发现:“华国总道协联系了焦昌市道协和警方,总算是找出了点眉目,六道观的确是六合观的余孽开创的道观,不过他们长记性了,地址隐瞒的很好,张会长亲自占卜也没占出来。” “警方目前提供了几个地点,是从神像定制工厂查到的道观,这些道观都不在道协的名单上……” 根据地点分成五组,司怀、陆修之和方道长一组。 抵达酒店后,方道长对众人说:“道友们今日好好休息,明天再分头行动。” 一行人除了司怀和陆修之,其他人都穿着道袍。 浩浩荡荡的道士队伍十分瞩目,不少路人还停下来拍照。 酒店经理亲自出门接待:“是商阳道教协会的道长们吧,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是自助餐,特地为道长们准备的。” 道协的人面面相觑,没有人说话。 上次他们集体行动,入住酒店的时候,就是在饭菜方面被祝诚钻了空子,大部分都中了招,影响到了度亡道场。 酒店经理愣了会儿,连忙问:“是对饭菜有什么要求吗?” 方道长总不能说他们担心被饭菜被下毒,思忖片刻,开口道:“张经理,不用特地为我们准备饭菜。” 酒店经理面露难色:“道长,那今日的饭菜……” “都已经准备好了。” 方道长缓缓说:“先容我们休息一会儿。” “好的好的。” 酒店经理对前台接待说:“小杨,把房卡给几位道长。” 他指了指一旁的饭厅:“道长,自助餐就在那儿。” 司怀望过去,饭菜已经摆了出来,饭厅里只有几个酒店的工作人员,没有其他人。 “司观主,看出什么了吗?”方道长凑到司怀耳边小声问。 司怀摇了摇头。 他只能看出没有阴气,其他的就看不出来了。 方道长稍稍松了口气,一行人上楼。 司怀懒得上楼再下楼,就把书包递给陆修之,让他上去,自己在大堂内等着。 酒店经理没有注意到队伍里有一个人留在了大堂,再加上司怀没有穿道袍,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客人。 他走到酒店外,脸上和善的神色陡然消失。 酒店经理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微风吹过,司怀听到了只言片语。 “……饭菜……不吃……” 司怀眯了眯眼睛,仔细打量这个酒店经理。 面相普通,身上萦绕着一丝阴气,很淡,近乎于无。 很快,酒店经理打完电话,走进大堂。 司怀倚着墙,在他路过的时候,从兜里掏出一张符纸,放到他眼皮子底下。 酒店经理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符纸。 见状,司怀懒洋洋地说:“这是道天观销量最好的平安符,送你了。” 听见道天观三个字,酒店经理眼皮跳了跳,挤出笑容,皮笑rou不笑地说:“您就是司观主吗?谢谢您。” “不用客气。” 司怀晃了晃符纸,挑眉:“你不要吗?” 酒店经理慢慢伸手。 在他指尖快要碰到符纸的刹那,司怀随口道:“骗你的,这是摄魂符。” 酒店经理脸色大变,知道司怀发现了不对劲。 他转身就跑,正好撞到下楼的陆修之。 陆修之拧过酒店经理的胳膊,两三下将人制服在地。 意识到自己暴露了,酒店经理不再挣扎。 他趴在地上,突然浑身抽搐起来,双眼往上翻,像是有什么大病。 这一幕动静不小,前台的接待和保安匆匆跑过来。 “张经理!” “这怎么回事?!” “快打120!” ………… 一抹阴魂浮出身体,和酒店经理的模样截然不同。 阴魂完全脱离身体的瞬间,陡然消失在空中。 和那天的单眼皮男人一样。 司怀撇撇嘴,这帮邪教分子知道附身搞事情,怎么心里承受能力这么弱? 几句话就被炸出来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酒店经理自身的魂魄依然不见踪影。 司怀皱了皱眉,走上前,对众人说:“让一下。” “我是商阳大学临床专业的学生,让我看看。” 闻言,围观人群往后退了一步,但依然围着看热闹。 前台接待焦急地问司怀:“经理这是怎么了?” 司怀敷衍地检查酒店经历的身体,翻了翻眼皮,扒拉开嘴。 瞎几把检查完,他面不改色地说:“这是劳斯特索病。” 作者有话要说: 司怀:劳斯特索,lost soul 第105章 福德正神 什么劳斯特索病,闻所未闻。 一旁的围观群众纷纷讨论起来:“这是什么病啊?” “不知道,该不会是什么绝症吧?” “我好像听说这个病。” …… 前台接待深吸一口气,紧张地问司怀:“这、这是什么病啊?” 司怀随口道:“很严重的病,无关人员都散开。” 很严重,要散开。 围观群众连连后退,生怕这是个传染病。 司怀扫一眼,大堂内人太多,不方便喊魂。 他对几名保安说:“麻烦把他抬到饭厅,让工作人员都离开。” 说完,司怀对前台接待说:“拿碗生米,还有剪刀。” 前台接待不懂为什么要这些东西,又不敢多问,生怕耽误急救,只好连忙跑去厨房。 东西准备齐全,保安们和前台接待守在一旁。 司怀让他们往后退一退,确定他们看不清自己手上的动作时,才开口说:“你们一起喊他的名字。” 前台接待忍不住问:“为什么要喊经理的名字啊?” 司怀随口道:“因为人死之前最后消失的是听觉,你们喊的大声点,有助于他恢复意识……” 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 几人对视一眼,齐声喊道:“张强,张强!” “张经理!” ………… 司怀用剪刀轻轻敲击地面,将碗里的米粒洒向四方。 看着喊魂的场景,陆修之意识到司怀说的劳斯特索到底是什么。 lost soul 陆修之沉默。 众人喊一分钟,一抹游魂慢慢地飘过来,和躺在地上的张经理一模一样。 游魂不清楚发生什么,靠近身旱纳材牵便被吸进去。 司怀:“好。” 话音刚落,张经理眼皮颤颤,慢慢睁开眼睛。 见同事们围着自己,他一脸茫然:“你们……我……” 司怀:“醒就没事。” 众人松口气。 缓会儿,张经理发现自己在酒店,更茫然。 “我不是在家睡觉吗?” 前台接待:“经理,你都两天没回家。” “这几天都住在酒店啊。” 听到这话,司怀追问道:“几天他在酒店忙什么?” 前台接待实话实说:“就忙着准备道长们的饭菜,菜都是经理亲自去乡下买的。” “小王,你在说什么啊?” 张经理自己都听懵:“采购食材不在他我工作范围内。” “我有……”病才去买菜。 司怀仔细看看桌上的自助餐炉,看起来和普通的饭菜一样,不知道六道观的人到底做什么手脚。 120的车笛声响起,几个保安扶起张经理往外走。 “经理,你有那劳、劳什子病怎么没告诉咱们啊。” “赶紧去医院检查检查。” “什么病啊,我——” 张经理话未说完,便被几个保安架起来,送到门口的救护车上。 方道长下楼,看见这一幕,连忙问司怀:“司观主,这是怎么?” “经理犯病。” 前台接待解释一句,扭头看向司怀:“请问那个劳斯特索病,以后又犯的话,我们该怎么急救啊?” 司怀:“以后不会犯。” 前台接待愣愣:“这个病是一次性的吗?” 司怀:“算吧,国家马上就从源头解决这个病。” 前台接待似懂非懂,干巴巴地夸道:“咱们华国可真好。” 方道长听得云里雾里,凑到司怀耳边,小声问:“什么劳斯特索?” 司怀:“他失魂。” 方道长:“……” 司怀想想:“准确的说,他被附身。” 司怀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一遍。 方道长脸色变变,六道观的人既然都进酒店,不可能只在饭菜方面动手。 他神色凝重:“酒店不能住。” “我先去联系一下会长。” 附身夺舍不易发现,连道协精挑细选的酒店都这样,其他的酒店民宿之类的就更不用说。 刚进酒店就发生这种事,众人都没有胃口吃饭。 方道长打个近一个小时电话,才确定最后的住宿地址,附近山上的一所百年道观,桃源观。 桃源观是道协的正规道观,有房间供众人休息,另一方面,道观有道教神灵庇佑,六道观的阴魂厉鬼不可能踏足道观。 天色暗沉,山路崎岖,还没有路灯,大巴司机行驶的非常缓慢。 奔波劳碌一天,众人昏昏欲睡,有几个道长甚至还打起呼噜。 司怀靠在陆修之肩上,迷迷糊糊地睡着。 不知过多久,大巴车忽然停。 司怀闭着眼睛问:“到么?” “没有。”陆修之说。 司怀揉揉眼睛,只见大巴司机停车熄火,起身道:“道长们,前面的路有几块大石头,开不过去,得把石头挪开。” 众人望过去,山路中间立着五六块大石头,挡住前进的路线。 方道长带头下车,石头不多,只需要推到路边,能让大巴车开过就行。 司怀刚下车,挡路的石头就被其他道长解决。 “你听见吗?” “听见什么?” “好像有什么声音。” …… 林间忽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司怀偏头,隐约看到一道黑影在山坡上快速快速穿梭。 “有东西!” 一位道长喊一声,众人纷纷掏出法器。 很快,黑影蹿到路边。 大巴的车灯打在它身上,众人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个浑身毛茸茸的人形生物,脸部漆黑,也长着毛,脚跟是反向。 是司怀在动车上遇见的那个黑毛脸。 见到这么多人,黑毛脸咧嘴一笑,笑声回荡在山林间,出现回音,听着有些瘆人。 陆修之抿唇道:“是山精。” 方道长眉头一皱,抽出长剑。 黑毛脸似乎有些忌惮方道长手里的长剑,不敢走近,站在不远处盯着他们。 它只是看着,什么也不做。 站在司怀身旁的道士忍不住问:“它、它到底想做什么?” “可能就想看看人吧。” 司怀对方道长说:“我在动车上也看见过它。” 方道长眉头皱得更紧:“它做什么?” 司怀想想:“朝我狠狠地笑笑?” 方道长:“……” 在路边僵持一会儿,黑毛脸依旧什么没做,甚至一屁股坐到地上。 精怪修炼不易,众人不是随意杀生的人,见黑毛脸这幅模样,索性全回到车上,继续前往桃源观。 大巴的发动机响起,黑毛脸吓得跳到山坡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车。 司怀打开窗户往后看,隐约可以看见黑毛脸的笑容慢慢消失。 它两三下爬上树,飞快地在林间游走。 大巴车驶过拐角,便看不到黑毛脸的踪迹。 抵达桃源观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众人身心疲惫。 和负责接待他们的青袍道士打声招呼,怠倦地前往卧房。 卧房像是酒店的标准间,两张单人床。 司怀躺到床上的时候有些睡不着,前几天都是和陆修之一起睡的,身边突然空空的,有些不习惯。 翻来覆去好一会儿,他摸索着爬到陆修之床上。 微凉的阴气笼罩在周围,司怀手脚并用地贴过去: “晚安。” “晚安。” 第二天一早 司怀被外面的谈话声吵醒,他可以清楚地听见方道长在和桃源观的观主说话。 没过多久,卧房门被敲响,响起方道长的声音。 “司观主,醒吗?” 司怀应一声,爬起来洗漱。 走出卧房,门外站着方道长和昨晚迎接的青袍道士。 方道长介绍道:“这位是桃源观的观主,罗新志。” “这位是道天观的司怀司观主。” 司怀朝他点点头,跟着走向斋堂。 这才发现桃源观占地面积很大,不是普通的小道观,几乎有半个白云观那么大。 但是这么大的道观,不仅没有香客,甚至连都没几个道士,十分空旷。 从卧房到斋堂,司怀只看见两个和罗新志穿着相似的青袍小道士。 留意到他诧异的神情,罗新志叹口气,解释道:“实不相瞒,近些年香客越来越少,今年道观甚至是靠道协救济才支撑下去的。” “道观之前的香客都是镇上的居民,我接手道观的十几年来,道观开始逐渐衰败,现在连村民就不常来,顶多有几个爬山的游客来拍照。” 司怀好奇地问句:“是发生什么事情吗?” 罗新志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司怀扫眼路过的药王殿,香炉是空的,桌上的贡品是塑料的水果装饰品,的确很简陋 斋堂里的饭菜也十分简单,普通的白粥小菜,飘着热气。 司怀对热粥没兴趣,只喝点水。 方道长一边喝粥,一边对司怀说:“司观主,我们要去的长村就在附近。” 司怀在导航上搜搜,没有搜到长村。 “方道长,你确定叫长村?没有记错名字?” 方道长又看眼手机,确定地说:“是叫长村没错。” 罗新志笑笑,解释道:“长村是我们本地人的说法,实际上是叫百岁村,因为村里的老人年纪都很长寿。” 司怀应一声:“我们来的时候听人说起过这个村子。” 罗新志继续说:“村子就在附近,沿着山路一直往北走,村口有村牌石,很明显的。” 众人的目的地不一,吃完早饭各组分头行动。 根据罗新志说的,一直往北走,果然有一块名为百岁村的村牌石。 村口除村牌石,还有一个规模不小的土地庙。 司怀瞥一眼,脚步顿住。 土地公,又叫福德正神,灶神,是管理一小块地面的神。 称号再小也是个神,鬼怪敬畏。 这土地庙里明明摆满供奉品、香和烛火,却萦绕着浓郁的阴气。 第106章 眼疾手快 盯着土地庙看了会儿,司怀扭头问陆修之:“我没看错吧?” 陆修之:“没有。” 司怀顿了顿,脚尖一转,走向土地庙。 土地庙不是路边的小土地庙,有普通房屋大小,正中央的塑像是一名慈祥可亲,须发全白的老者。 光看外表没有什么异样。 方道长神情凝重:“我将这件事告知张会长。” 土地是地方行政神,隶属城隍之下,需要派人去城隍庙询问城隍爷。 暂时查不出什么,土地庙又不是他们的目的地,几人正准备离开,一辆轿车停在路边,一对母女下车,拿着贡品香火走了进来。 见庙里有人,明显是mama的中年妇女惊讶:“你们这么早就来了?” 司怀点了点头,随口问:“很多来这里祭拜吗?” “当然啊。” 中年妇女愣了下,疑惑道:“你们不是特地赶过来的吗?” 司怀:“路过,来看看。” 中年妇女笑了笑,对他们说:“我们是余湮市区的,这里的土地庙很灵的。” “我上次来上了香,我女儿平常考试都学校中游,结果中考超常发挥,考上重点高中了,今天特地赶过来还愿。” 司怀看了眼她身旁的女孩,命带文昌,文昌帝君主管考试、命运,女孩的考运本来就很好,和上香祭拜没什么关系。 中年妇女继续说:“这个村子不是叫百岁村么,都是靠土地公公庇佑的。” “百岁村里的人全都长命百岁的哟,咱们全余湮就这儿的人年纪大,身子骨又好……” 司怀附和地应了一声,想起六道观的主要业务也是长寿健康。 “您听说过太阴酆都大帝吗?” 母女脸上露出了同款茫然神情:“没有,是什么神仙吗?” “很灵吗?” 司怀哦了一声:“不是,是个骗子。” “说起灵验的神仙,我倒知道一个。” “谁啊?” “道天天尊。” 陆修之:“……” 方道长:“……” 女孩突然啊了一声,小声道:“我好像在网上看见过。” 中年妇女追问道:“这位天尊很出名吗?” 司怀点头:“当然,天尊有近百万粉丝。” 中年妇女惊呼:“比我们余湮县的人还要多啊。” 司怀淡定地说:“道天天尊是掌管世间万物的规则之神,大事小事都管……” 女孩已经拿出手机,上网搜索道天天尊,看到一堆警局、学校等等的官方声明,惊呆了。 “妈,这个天尊好像很厉害。” 中年妇女接过手机,母女俩站在土地庙前,刷着道天天尊的事迹,都忘了今天来的目的。 “这个道天观在商阳啊,有点远。” “淘宝店有代上香服务。” 司怀最后说了一句,跟着方道长走进百岁村。 百岁村的房屋都是统一的新农村别墅,路边便利店、杂货店等等齐全,招牌也是统一的,乍一看这个小村子还挺发达,自给自足。 根据神像定制工厂提供的地址,找到一家纸扎店,纸扎店开在别墅的一楼,二楼是住所,隐约可以听见有说话声。 司怀走进纸扎店,扫了一圈,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坐在椅子上,头也不抬地说:“张婆在二楼。” 三人走上楼,还没进门,便闻到里面香火燃烧的气味。 客厅是敞开着的,可以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子跪在神龛前上香。 察觉到门口的动静,老婆子缓缓转头,她满头白发,两只眼睛似乎被一层白色的膜罩住了,看起来有些渗人。 名为张婆的老婆子站了起来,对他们说:“坐吧。” 司怀没有和她客气,直接坐到椅子上,懒懒地翘着脚。 张婆从一旁的柜子上拿出三只杯子,又拿出茶叶罐…… 方道长连忙开口:“不用麻烦了。” 张婆没有理会,慢慢地往杯子里放茶叶、倒上开水。 看着guntang的热水,方道长生怕她被烫到,又说了一遍:“我们不喝茶。” 这一句话,方道长特地提高了音量,扯着嗓子说。 张婆:“我听得见。” 方道长:“……” 张婆把三杯茶推到他们面前:“喝吧,这是今年的新茶。” 方道长意思意思摸了下杯柄。 司怀手指都没有动一下,盯着客厅中央的神龛。 神龛中的神像不是别人,正是土地庙中的福德正神。 “你们是为了神像来的吧。”张婆开口问。 方道长心里一惊:“你知道?” 张婆淡然地说:“自然是算到的。” 司怀挑了挑眉。 “我自幼便知天命,”张婆抬头,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对着司怀,“否则这双招子怎么会瞎。” 司怀哦了一声:“看来土地爷没有保佑你啊。” 张婆脸色微变,继续说神像的事情。 “神像是周围几个村的村民一起订的,只不过记在我的名下。” 方道长:“为什么要记在你的名下?” 张婆:“我负责本村祭祀庙宇相关事宜,和工厂合作很多年了,有些优待。” 方道长追问:“你有具体的名单吗?” 神像定制工厂的订单上信息比较模糊,不少神像没有标注具体尊号,只有简单描述外貌及其他要求的话。 张婆:“没有,我一个瞎子,要名单有什么用。” 方道长又问了几个问题,张婆回答的滴水不漏。 等方道长问完所有问题,张婆反问道:“你们还想知道什么?” 司怀随口问:“你在茶里下毒了吗?” 方道长放在杯柄上的手瞬间缩了回去。 张婆嘴角僵了僵:“我为什么要下毒?” 司怀:“那不得问你自己么。” 张婆:“……” 她一字一顿地说:“没有。” “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可以离开了。” “有事。” 司怀懒懒地靠着椅背,问道:“你知道太阴酆都大帝吗?” 张婆:“闻所未闻。” 司怀哦了一声:“那我给你讲讲吧。” “听说这个太阴酆都大帝是北阴酆都大帝的爸爸,你说可不可笑,什么玩意儿,居然敢冒充堂堂北阴酆都大帝的爸爸。” “就算酆都大帝有爸爸,那爸爸也肯定是道天天尊。” 陆修之:“……” 方道长:“……” 张婆眼角抽搐,挤出四个字:“不知所谓。” 司怀继续说:“这个太阴是邪教自己瞎编的神,你听听这名字,太阴太阴,听起来就不是个好东西。” “六道观这个邪教还特别yin荡,整天觊觎别人的身体……” 司怀张口就骂,张婆脸上淡然的神情渐渐消失。 十几分钟后,她怒道:“够了!” 司怀撩起眼皮:“不装了?” 张婆咬牙切齿:“本来还想今天放你们一条生路……” 司怀:“得了吧,哪次不是我让你们一条生路。” 张婆:“……” 见张婆被司怀怼的哑口无言,方道长忍不住低声问:“司观主,你怎么看出来的?” 司怀实话实说:“没看出来,诈她的。” “这帮邪教脑袋好像都不怎么好使。” 张婆气得整张脸都在抽搐:“你、你这个黄毛小儿!” 司怀:“你这个白毛老东西。” 张婆抬手怒拍桌子,砰的一声,客厅的门窗同时关上,神龛里的烛火幽幽燃起。 “天清地明,阴浊阳清,五六阴尊,出幽入冥。” 阴风起,烛火燃得更旺。 神龛中供奉的福德正神神像眼珠转了转,露出一个扭曲诡异的笑容。 它缓缓张嘴,吐出一道浓郁的黑气。 一道黑气便是一只厉鬼,几秒钟过后,张婆背后出现了十几只厉鬼。厉鬼死相各异,阴气浓郁。 看见这一幕,司怀反应过来了。 六道观不知用了什么邪术,让麾下厉鬼享用福德正神的香火修炼,所以土地庙里萦绕着那么多阴气。 张婆冷冷一笑,缓缓抬手,十几只厉鬼蓄势待发,贪婪地看着司怀等人。 司怀眨了眨眼:“没了?” “就这么点厉鬼?你瞧不起谁啊?” 小青抬头挺胸,附和地说:“就是,瞧不起谁!” 司怀学着张婆刚才的手势,一边掐诀一边念咒:“天清地明,阴浊阳清,五六阴尊,出幽入冥。” 他偏头看向神像,神像缓缓张嘴,又吐出数道阴气。 五六只厉鬼漂浮在空中,看了看司怀,又看了看张婆,似乎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方道长沉默了。 张婆虽然看不清,但能感受到厉鬼的阴气,知道厉鬼被司怀召唤出来了。 她气得双手发抖:“你、你……” 司怀淡定地说:“你不止眼睛有问题,还口吃。” 张婆狠狠挥手,身后十几只厉鬼猛地冲向司怀。 小青欢呼一声,主动冲了上去,一口一个厉鬼。 唤出厉鬼后,张婆没有在原地逗留,显然是知道这些厉鬼对付不了司怀。 她转身就走,快步上楼。 司怀追过去,走上三楼,张婆站在原地,突然喊了一声:“爸爸!” 司怀步一顿,嫌恶地说:“你喊我爸爸也没用。” 谁喊你爸爸了! 张婆脸色涨红,吼道:“爸!杀了他!” 下一秒,楼梯口出现一道人影。 一个大约三十岁的男人走近,他神色阴郁,扯起嘴角:“司怀,好久不见。” 司怀茫然:“你谁啊?” 男人冷哼一声,没有说话,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枚白色的印章。 司怀眯了眯眼,是道协丢的天蓬印。 男人抬手施法,眨眼间,一名穿着白衣,手拿勾魂链的阴差出现。 阴差面色死白,站在男人背后,晃动着勾魂链。 司怀愣了下,没料到阴差居然会听他们的话。 方道长赶过来,看见阴差和天蓬印,连忙喊道:“司观主,阴差认印不认人!” 司怀:“这么死板……” 话音刚落,阴差的勾魂链破空而来。 司怀侧身躲开。 阴差手腕一动,勾魂链直接转向,勾住了司怀的手腕。 见状,男人冷笑出声:“魂魄离体,我看你——” 话音戛然而止,司怀没有任何反应。 阴差用力地扯了扯勾魂链,依旧无事发生。 男人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这怎么可能! 就算是极阳之体,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 阴差怎么可能勾不了魂?! 司怀也不清楚,见勾魂链对自己没用,索性抓住勾魂链的一端,用力一扯,直接把勾魂链抢了过来。 他晃了晃链子,扔向男人。 司怀第一次用勾魂链,没把握住准头,勾魂链扔向了另一边的张婆。 感受到一阵阴风,张婆偏头躲开,反射性地抬手夹住勾魂链。 司怀沉默片刻,扯了扯链子。 下一秒,张婆的身体倒地,勾魂链上多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子。 司怀忍不住感慨道:“你真是眼疾手快啊。” 第107章 私人编制 “你真是眼疾手快啊。” “……” 张婆怔住了,她的眼睛不是先天瞎的,变成鬼后,恢复视觉,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她身边的男人也愣住了,万万没想到司怀的魂没被勾走,他女儿的魂被勾走了! 见父女俩都在发呆,司怀晃了晃勾魂链,甩向男人。 阴风袭来,等男人回过神,便看到自己的新身体缓缓倒地。 司怀眯了眯眼睛,这男人的魂魄是酒店那个干瘦老头的模样。 他看看干瘦老头,又看看他身边一起被捆着的张婆。 光看外表,两人年纪相仿,说是兄妹都有人相信。 “你们真的是父女?” 勾魂链沉甸甸的压着魂魄,张婆动弹不得,只能咬牙切齿地说:“我是因为泄露天机被反噬了……” 司怀撇撇嘴:“那你怎么没算到刚才抓的是勾魂链?” 张婆:“……” 司怀:“自己菜就不要推卸责任。” 张婆:“……” 见司怀不费吹灰之力就抓住了两名邪教成员,方道长默默地收起剑,慢吞吞地走上楼。 紧接着,陆修之和小青也走了上来。 小青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走一阶台阶,打一个饱嗝。 司怀攥着勾魂链,走向男人的身体。 准确的说,是尸体。 这具身体在干瘦老头魂魄离体的刹那便停止了呼吸心跳。 司怀摸了摸兜,掏出天蓬印,扭头问阴差:“你们认印不认人是吧?” 阴差缓缓点头。 紫薇大帝是道教四御之一,统御人、神、鬼三界,统帅北极四圣,天蓬便是四圣之一,是普通阴差上级的上级的上级,天蓬印作为四圣印之一,不仅可以灭鬼祟、支付阴魔,还能驱使阴差。 司怀拿着天蓬印,又问:“我让你做什么都可以吗?” 阴差面露难色,如果持印者施法,他不听也得听。 司怀说:“那你这勾魂链送我吧。” 阴差:“……” 他连忙喊道:“大人,没了勾魂链,我可怎么勾魂啊?” 司怀疑惑:“这种办公用品你不能再领一根吗?” 阴差:“……能是能,但是会调查清楚原因,而且会受罚扣俸禄。” 司怀叹了口气:“那算了。” 阴差连忙道谢:“多谢大人。” 司怀扯了扯勾魂链,扭头问干瘦老头:“六道观的地址在哪儿?” 干瘦老头冷哼一声,紧紧闭着嘴巴。 司怀缓缓抬手。 干瘦老头冷笑:“你就算严刑拷打我,我也不会说的。” 司怀挑了挑眉,抬手拔下他一撮头发。 干瘦老头吃痛地叫了一声。 司怀扭头看向张婆:“你快说,不说你爹就没了。” 陆修之:“……” 小青飘近,在张婆耳边打了个饱嗝,一缕阴气冒了出来,他连忙吸溜回去。 张婆脸色变了变,嘴唇微动。 干瘦老头当即喝止:“不准说!” 司怀摆摆手:“小青,那就吃了吧。” “反正吃了后,消化你们的记忆也能知道。” 小青十分配合地靠近干瘦老头,他嘴角咧到脑后,缓缓张嘴。 “我说!” 张婆咬了咬牙:“道观就在丰兴山上。” 司怀拿出手机搜了搜,丰兴山就在两公里外,不远。 方道长立马通知其他道友赶过来。 司怀继续问张婆:“要怎么上去?” 张婆沉默了,没想到司怀这么警觉。 司怀淡定地说:“算了,还是吃了方便。” 张婆不情愿地说:“山脚有瘴气,需要佩戴防毒面具,山腰有鬼门阵,需要用血液开路,道观就在山顶。” 瘴气和鬼门阵这两样加起来,普通人就不可能误打误撞上山,再者,余湮县地理位置偏僻,本地道协没什么作为,六道观的踪迹便一直没有被发现。 方道长知道小青没有消化记忆的能力,看张婆又被司怀诈出来话,不禁开口道:“司观主,你说的不错。” “这些邪教之人脑子都不太好使。” 司怀在屋子里翻出防毒面具,又找了把刀,走到张婆的身体旁,接了一小瓶血液。 张婆:“……” 逼问出了具体事情,司怀把勾魂链还给阴差:“先送他们俩下地狱,然后找几个同事过来支援。” 阴差看着张婆身上隐隐约约的生气,犹豫地说:“她、她好像阳寿未尽。” 司怀:“早死早超生。” 张婆:“……” 阴差沉默片刻,对司怀说:“我先带他们下去确认。” ………… 警笛声由远及近,几人下楼,发现一同抵达的还有张会长、卢任观主。 简单的沟通后,众人蹭着警车,先行前往丰兴山。 上山的路和张婆说的一致,几人畅通无阻地抵达山顶的道观。 道观规模不小,气势宏伟,几乎可以和白云观的规模媲美。 大概是对瘴气和鬼门阵的自信,道观门口并没有六道观的人把守,几人毫无障碍地走进六道观。 没走几步,便看到正前方的太阴殿,殿内的神像和司怀在费秀绣小姨家见到的一模一样,年轻版的元始天尊像。 殿内有不少香客,正在虔诚的跪拜磕头。 几人路过的时候,两个中年男人刚走出来,其中一个正在给同伴科普太阴酆都大帝的事迹。 司怀脚步一顿,听了会儿。 “大帝是阴间最高神,也是道教尊神中的五方鬼帝和十殿阎罗的上司,是幽冥界的化身,掌管生死……” 这六道观直接把北阴酆都大帝的事迹搬到了太阴头上。 这盗版道观,连事迹都要盗版! 连点原创的脑子都没有,难怪一个个都这么蠢! “……虔诚的信众便能超脱生死,跳出六道轮回。” 男人的话音顿住,扭头看向司怀等人。 瞥见张会长、方道长等人都穿着道袍,他神色微微一肃,向他们打招呼:“道长们好。” 司怀顺势问:“你知道太阴酆都大帝的爸爸是谁么?” 男人以为司怀是在考自己,笑道:“大帝乃是天地灵气之化身,无父无母。” “不对。” 司怀摇头:“太阴的爸爸就是天地。” 男人顿了顿,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 “言之有理。” 司怀又问:“那你知道天地之神是谁吗?” 男人摇头。 司怀:“道天天尊!” 陆修之:“……” 方道长:“……” 男人疑惑:“道天天尊是?” 司怀:“万物规则之神,掌管所有万物,自然包括生死规则。” 男人恍恍惚惚地看向方道长等人,见他们一言不发,缓缓道:“我、我知道了。” 司怀淡定地说:“快回家吧。” “马上变天了。” 男人愣了下,仰头看天,晴空万里。 司怀面不改色:“这是道长推算出来的。” 方道长沉默地点了点头。 司怀继续说:“你顺便通知一下其他香客。” 男人应了一声,转身走向太阴殿,通知其他人。 上下山的要耗费不少时间,香客们都没有带伞,而且听说是道长通知的,便纷纷下了山。 太阴殿的动静不小,很快,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走了出来,他穿着六道观的蓝袍,阴恻恻地看着司怀。 “没想到你们居然找到这儿了。” 年轻男人冷笑:“我就知道那个废物干不成什么事!” 司怀盯着他看了会儿,估摸这人应该是酒店的单眼皮男人,现在又换了个身体。 年轻男人视线在司怀身上扫了一圈,转而落在张会长身上。 他冷笑一声,质问道:“张天敬,你知道司怀驱使鬼王么?” 司怀眼睛一亮。 来了! 这六道观想把教的脏水泼到道天观头上了! 司怀扬声道:“小青是道天观的都厨,是有编制的!” 听见司怀在喊自己,小青悄悄地出现。 司怀:“和你们那种违法乱纪的鬼王不一样!” 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小青还是用力地点头,奶声奶气地附和道:“不一样!” 第108章 空空如也 道天观收了一名鬼王的事情在道协不是什么秘密,不过大多数道观平时和道天观没有往来,没几个人亲眼见过鬼王,这会儿小青显形了,张会长身后的几个道士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见这小青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下出现,蓝袍道士怔了怔。 余镇古墓的事情,商阳道协大多数成员都参与了,大概都知道一些小青的事情,只觉得造化弄人。小青信任道天观,司怀协助小青修功德、转世投胎,是件两全其美的事情,众人喜闻乐见。 蓝袍道士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以为张天敬带来的人都是心腹,所以小青毫无忌惮。 他冷哼一声:“张天敬,你这个伪君子。” “身为华国道协会长,竟然包庇道天观御鬼!” 张会长冷冷地看着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蓝袍道士讥讽一笑,缓缓开口:“你是君子吗?” “你敢告诉大家这些年做过什么事吗?” “一切诸果,皆从因起,一切诸报,皆从业起……” 蓝袍道士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韵律,语气不快不慢,蛊惑众人陷入幻境。 司怀第一反应看向陆修之,陆修之半阖着眸子,神情淡然,丝毫没有被影响到。 卢任和张会长道行高深,没有被拉入幻境,方道长知道六道观的人诡谲,只是稍稍恍脸恍神,其他几名修为不高的道士双眼呆滞,神情忽悲忽喜,喃喃自语。 司怀有些好奇,压低声音问陆修之:“幻境里有什么啊?” 陆修之抿了抿唇:“欲望。” 司怀更好奇了,偏头看他:“那你现在没有欲望了么?” 他记得陆修之以前陷入过一次幻境,在张亮麻辣烫他徒弟那儿。 陆修之抬眸看着司怀,淡淡地说:“是他道行不够。” 所以是大和尚是欲望的? 司怀琢磨了一会儿,小声问:“你该不会是因为六根不净,所以当不了和尚吧?” 陆修之:“……” 短短几句话间,陷入幻境的几名道士神情逐渐癫狂起来。 蓝袍道士勾起嘴角,继续说:“欲生诸烦恼,欲为生苦本,唯死解脱。” “死”字一出来,道士们身形一顿,恍惚地拿起法器,攻向自己。 看见这一幕,张会长当即咬破指尖,抬手迅速在几人眉心轻点,沉声道:“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净心神咒没有拉回道士们的神志,只能帮他们排除杂念,安定心神,并且保魂护魄,令几人不再被蓝袍道士蛊惑。 蓝袍道士知道幻境对付不了所有人。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太阴殿前的塔型香炉前,拿出一枚酆都印。 方道长愣了下,脱口而出:“酆都印不是在道协么?” 之前在快捷酒店时,警局搜出了酆都印,交给了方道长,方道长在第一时间便上交给了道协,怎么现在又会出现在六道观的人手里? 司怀随口道:“大概是盗版的吧,他们六道观就喜欢搞这些东西。” “……” 蓝袍道士恼羞成怒:“司怀!” “你亲眼看看这酆都印是真是假!” 说完,他将酆都印放在香炉中,双手结印。 下一秒,阴风大作,湛蓝的天空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去,凄厉的鬼叫声由远及近。 六道观各个殿内都涌出数道阴气,数不清的厉鬼阴魂冒了出来,隐约可见有好几个厉鬼穿着百年前的衣服。 方道长脸色变了变,他知道六道观豢养厉鬼,但没有料到居然有这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