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穿进年代文里养娃记在线阅读 - 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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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月上梢头,阿宝才说,“我饿了。”又说,“我知道爹说的道理了。他也还是个孩子,也有娘亲。我打破了他的头,他的娘亲会心疼。”

    这天晚上,陈致远依旧和阿宝住西房,第二天吃了早饭,就动身去了十八里铺。临走前,留了两吊铜钱。又叮嘱巧心,要是家里有什么事,就搭隔壁张家的驴车到十八里铺找他,说是他和张家当家的已打过招呼了。

    “爹,你放心。家里有我呢,出不了事儿。”巧心知道,她爹这是还放心不下巧灵。

    陈致远走后,木蓝没有蒸馒头,而是包了些包子。

    她让巧心在家看着meimei,就去南街买了一条肥猪rou,称了一把韭菜回来。

    正源县城并不大,共有东南西北四条大街。北街都是些卖皮货布料茶叶的铺子,南街卖吃食,西街有药铺也有当铺,东街则是衙门所在的地方。

    木蓝出去转了一圈,就把正源县城的情况了解了个大概。

    回到家,她把那小半袋子白面从灶房的柜子里取出来,和了面,剁了馅,包了八个大rou包子上锅蒸。

    等热气腾腾的笼屉上了桌,不等木蓝叫,几个孩子都已围在饭桌边上等了。

    这时候日子过得苦,寻常人家平时吃得最多的,还是粗粮。更穷的人家,忍饥挨饿也是常有的事。

    陈致远在王员外家教书的束脩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一家人填饱肚子没有问题,偶尔还能吃上点白面,菜里放些油水打打牙祭。

    往日里,做了好吃的,原身都是留给阿宝。因此,巧心看着桌上的笼屉,悄悄吞了吞口水,又看了看眼巴巴盯着笼屉的巧灵,说,“娘,我吃窝头就行。这包子,还是留给弟弟吃吧。”又说,“meimei还小,也吃不了多少,这包子就给她尝一个吧。”

    木蓝揭开笼屉,里面是白白胖胖冒着香气的大包子,数数总共有八个。rou买得不多,菜也买得不多,剁完包子馅,刚好够包这几个。

    “每人两个。”木蓝说,“锅里还有小米粥。吃了要是不饱,灶上还蒸了一笼窝头。”

    包子皮擀得薄,里面包了肥猪rou,咬上一口,油水汪汪。阿宝一口气吃完了两个rou包子。巧心则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吃上一小口,要在嘴里咂摸半天的味。

    巧灵年纪小,只吃了一个包子,喝了一碗小米粥就饱了。于是,木蓝就把巧灵碗里多出来的那个包子递给了巧心。

    “娘,我还没吃够。她那里不还有一个没吃完吗?凭啥就给她多吃一个!”阿宝说着,就要伸手去抓包子。

    木蓝移开了碗,阿宝抓了个空。

    木蓝:“就凭这包子皮是她帮着一起擀的,菜也是她帮着择的。你干嘛去了?”

    阿宝今儿倒是没去打架,是去打陀螺了。他听木蓝这么说,想了想,问:“那是不是我以后帮着家里干活,就能多吃点?”

    从那天后,阿宝也不整日往外跑了,只有半日在外面玩,剩下的半日则是围着巧灵转。

    他说,“娘,别的活我也做不好,我就帮着带meimei吧。”

    这天,木蓝和巧心在屋里叠衣裳,阿宝在一旁跟巧灵玩的时候,陈致远的大嫂夏桂香带着她家的几个孩子上门来了。

    巧心抬头看了看木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不喜欢大伯娘来。

    第5章

    巧心不喜欢大伯娘来,是因为大伯娘每回来,走的时候都要顺走些东西。不是拿走她的一根头绳,就是拿走巧灵的一个拨浪鼓,再不济,也要拿走些针头线脑碎布头。

    且大伯娘每回都要跟她娘说一些体己话,等大伯娘走了以后,她娘都要跟她爹闹一场。

    但她不喜欢大伯娘,也不全是因为这个,还因为她小的时候,大伯娘对她说,你是你爹在西街捡来的。她娘刚生了阿宝的时候,大伯娘又对她说,你娘生了弟弟,就不要你了。

    看着她一脸惊恐的样子,大伯娘就会笑着说,逗你玩呢。

    夏桂香进屋的时候,空着手,屁股后面跟着她家的几个孩子。

    夏桂香生了四个女儿,才生出一个儿子来。女儿最大的已十二三岁,儿子全福才刚满三岁,和巧灵一般大。

    说起来,夏桂香的娘家,家境还算殷实。她爹是县城南街‘夏记粮铺’和‘夏记油坊’的夏掌柜。

    夏掌柜逢人便带着三分笑,心里的算盘珠子却打得噼啪响。他在南街开了几十年的铺子,从没有做过一桩亏本的买卖。

    后来,陈家败落了,有人见到他站在粮铺的的柜台后面,手底下拨着算盘珠子,嘴里喃喃道,“这笔买卖算是亏喽。”

    夏桂香跟她爹一样,从来只有她占旁人的便宜,没有见旁人占到过她的便宜。这事从陈家两弟兄分完家,陈致远家住的是一处小院子,陈致安家住的是带着门面房的大院子,就能看得出来。

    夏桂香进屋坐下后问木蓝,“二叔还住在阿宝那屋?你俩自从上回那事以后,就没同房过吧?”

    木蓝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看了看屋子里的七八个孩子,叫巧心把叠好的衣裳收到柜子里去。又说,最近的天挺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凉下来。

    上年秋天,夏桂香来串门的时候说,二叔十天半个月不回家,哪个男人憋得住?别是外头有人了吧。

    原身摇了摇头,有些不信。陈致远虽和她过日子说不到一块儿,但这种事,他还是做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