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就这么穿了

    朝野如今宦官把政大半，轻易随手用红笔圈去大臣名讳便能让那名大臣落得个惨命，半辈子都不得翻身。

    被贬去荒郊野岭的大臣死死扯住沈玄谧一角衣袖，不甘又愤恨的眼神让他想起了很多事，他习惯性翘起小指，示意金吾卫将大臣拖走。

    “你个阉狗！祸乱朝纲妄想与陛下同坐龙椅？是为皇室大耻，我呸，你不得好死！”

    咒骂声入耳，他只当听不见。

    沈玄谧眼神忽闪过抹阴郁，转身便见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陛下，他伸手去虚扶朱曦和，轻声唤了声陛下，眯眼露出温和笑容，显得很是刻意。

    朱曦和看破只能压在心底，不敢去瞧那位惨叫连连的大臣，生怕露馅落得比大臣还惨的地步，傻乎乎的笑道：“伴伴陪朕去趟后宫吧，朕好久没给母后请安了。”

    后宫中地位较重的女子只有三位，一是太后，二是皇后，三是娴妃。

    早朝结束后朱曦和乘上步辇大张旗鼓去到后宫，宫道里路过的宫女内侍纷纷低下头，磕头跪地不敢直视圣容。

    早早便有人通报陛下要去太后宫中请安，可把老人家乐坏了，备好陛下喜爱的糕点零嘴，太后坐在宫殿里频频瞧着门口。

    朱曦和进到布置素雅的宫殿里，看见个双鬓斑白的老妇坐在不远处的软椅上望着他，冲他笑道：“泥娃子，快过来。”

    泥娃子？这大概是个小名。

    幼时皇帝学小狗在泥地里打滚，被好生训斥了将近半月之久，太后笑着给他取了这小名。

    朱曦和笑弯眉梢，唤了声母后，几步上前伏在太后膝上，对方浑浊的眼中带泪，本是芊芊玉手如今有着黄斑，干瘦的手抚过与她极为相像眉眼。

    太后和蔼笑道：“我的泥娃子长大了不少。”

    从未感受到亲人关爱的朱曦和心底涌出热意，忍住哽咽嗓音，与太后言笑晏晏说起家常话。他目光不经意掠过侯在旁边的沈玄谧，似乎察觉到抹不善的目光，但见对方垂首静静待着，心里有些奇怪。

    午膳之前太后并不留朱曦和，知道年轻人不爱待在老人身边伺候，温暖的手拍在他脊背，说道：“泥娃子，去和皇后吃吧。”

    秋风萧瑟，从太后宫里出来的朱曦和强忍着寒意，顾着礼仪没有当场用外披裹紧全身，这宫里向来繁文缛节规矩多，为不失君王仪态，朱曦和冷得哆嗦。

    朱曦和扶额颇感头疼，皇后与娴妃皆是他表亲，怪不得有意无意间从旁人那隐晦得知皇帝并未临幸她们。

    皇后宫殿离太后宫殿并不远，很快步辇便停到皇后宫前，宫女和群内侍哪里知道陛下要来，各个手忙脚乱的应对。

    朱曦和见到皇后是在类似于庭院处，梨花树下舞剑的女子比他还要威武，甚至见了面皇后竟然面露嫌弃之态，明显是特别嫌弃朱曦和，匆匆吃上几口饭的朱曦和干咽入喉，实在待不下去逃似的出了皇后宫殿。

    皇后恍惚目送朱曦和逃走背影，这个表弟向来窝囊只知道享乐玩耍，最怕的便是她这个会武的表姐，她放下筷子也没了享用佳肴的想法，嗤笑道：“出息！”

    朱曦和叹气连连，想不到自己竟然这么不受待见。

    算是近亲也用不着如此，他好奇的想问皇后嫌弃他哪里，又怕问起会有人怀疑，憋在心口很是压抑，直到见到他表妹娴妃，那眼眸那柔弱的身段令他忍不住心生怜爱。

    朱曦和目光略有些惋惜的从娴妃胸口掠过，可惜啊娴妃是个平胸，而且对方也不怎么待见他，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巴不得他快点离开宫殿。

    他长得也不是貌丑难以入目吧？在照过镜子后，朱曦和久久的沉默，心情复杂发出阵长叹。

    为什么别人穿书就是长得绝美，而他长相普普通通跟他没穿之前一模一样，没道理啊。

    沈玄谧温声安慰独自因长相伤心的陛下，说道：“长相是浅薄之物，还请陛下还是不要为此伤心伤身为好，您龙体为重。”

    朱曦和倒是仔细瞧起身边站着的沈玄谧，再次感叹此人样貌不错，怪不得能当男主的基友。

    缓慢伸出手让沈玄谧虚扶他起身，亲昵的靠近后，朱曦和看见他目光中掠过抹可见的嫌弃。

    朱曦和愣在原地，仿佛化为石头遭受五雷轰顶，心声道：不是吧，连个太监都要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