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菠萝,年上养成,1
时天下大乱,豪强并起,各方为求自保,纷纷纠结民兵,广筑城墙,猬集其后,抱团以求存,名为坞堡,又称坞壁。 其中,尤以并州为重,数代经营,树大根深,风起云涌中,十八大族脱颖而出,子弟豪杰,不分文武之事,幽并顺服,所辖广阔,因而到了季凛这一代,便将目光自然而然转向整个天下。 季凛自父兄死后,便被推举为坞主,数战告捷,立下不世威名,广播四海。适逢流民作乱,与当地冲突,战火酷烈,与季凛父兄有旧的涿郡刺史来信求援。季凛亲率五百甲兵前往驰援,谁料举家上下已遭破门之祸,只余十余岁的一个遗孤留存,名为瑞香。 万家其余族裔,皆远在千里,而这遗孤眼见遭受如此祸乱,亦知自身难保,便将父亲刺史印献上,以求庇佑,谋图复仇。 他虽乃是内眷,且年纪尚幼,但见识心性非凡,做出如此决断,颇得季凛赞赏,于是便询问名姓,将他带回坞堡安顿,待遇一如子侄,抚养在侧。 适逢乱世,季家乃是并州豪强,胡汉通婚后越发重视内眷,领兵治事并不少见,因此瑞香之念,季凛丝毫不以为无稽,延请名师,亲自教导,直至长大成人。 坞堡内一切皆有坞主调度,诸如内眷妻妾之流,多数深藏在内,锁门闭户,几如孤岛。瑞香因身份与誓愿之故,得以留在外跟随坞主。长至十四五岁已颇得信重,才德出众。因他乃是故人之子,且有献上涿郡的大义名分,因而众人皆心知肚明,知道他的终生必然着落在坞堡之内。 季凛虽尚无子嗣,但却有侄儿十数,其中文武双全,战功赫赫者亦是不少。便是不许给季家,堡内豪杰英雄辈出,对瑞香有意者也是不少,总能将他安排清楚。只是因他父母之仇未报,暂时也无人提起。 此时天下虽然大乱,正是英雄建功立业之时,奈何如同鼎中沸水,不好贸然大局扩张,季凛几番征战奠定基业,便大肆招贤纳士,声势颇大,接连结交数位盟友,休养生息中暗暗定谋,剑指天下。 瑞香看在眼中,一面深觉复仇有望,一面随着年岁渐长,不由起了别样情思。 季凛给他配备五百玄甲兵作为亲卫,又从不拘束他与父亲故旧往来,助他建立了自己的尊严地位,让他有了不俗的分量,人人都知道他被看重。 瑞香不愿失去从前的亲近,又实在忙碌,自外赴宴回来后,便急急命人打听季凛的消息,闻听他议事之后,正在庭中歇息,便屏退从人,自己进来。 他乃是季凛最为看重的后辈,一路过来无人阻拦,绕过回廊,便见到季凛一人半卧在廊下,合目吹风。 庭中有宽阔池塘,假山楼阁,廊下清风习习,十分惬意。瑞香见他神态轻松舒缓,甚至似乎有几分欣悦,便不做打扰,轻轻上了台阶,挥退此处侍从,静候他醒来。 四下寂静,景色虽然极尽人工之能,但他也早已看惯,便只好看向季凛。 算来,季凛如今也未及而立,容貌当年一人一马率先攻入府内来救他时,就更是年轻了。瑞香那时还是个孩子,连番巨变之下,形容狼狈,心如死灰,见到如此形貌的一个英雄来救自己,心中激愤感慨,几乎不能言语。 那时谁知道会有今日? 自蒙搭救,长在坞堡,季凛亲自教习文学技艺,又延请名师,二人日渐亲厚,亦不少饮食与共,早晚相见之事。后来年岁渐长,众人无不以为季家子侄,或交好人家公子郎君将娶他为妻。外人皆以为若能娶他,便可得到季凛更进一步的信任亲近,奈何…… 瑞香睫毛微颤。 季凛年岁尚轻,雅望非常,身长八尺有余,轩然霞举,气度不俗,瑞香自少时亲眼见他待人接物,出征班师,深知此人胸吞万流,无人可比,此时他却毫不设防地在自己面前浅眠,一时间心中滋味十分复杂。 他正是纠结之中,季凛却已慢慢醒来。一睁眼就看见瑞香,他也并不吃惊,缓慢坐起身,姿态依然慵懒:“你是何时回来的?” 瑞香在他面前一向十分恭敬,低头答道:“叔父,我方才回来不久,听人说您议事已毕,这才前来问安,不料您正在小憩,不敢打扰,便在此等候。” 几句话间,季凛已是彻底清醒,端正了坐姿,自己斟了一杯茶,垂下眼帘品茶,又问:“哦,原来如此么。此次你外出赴宴,觉得那豆卢氏如何?” 瑞香出外赴宴,自是有任务在身,豆卢氏乃是新近盟友,不过虚实不明,因此季凛也并不信任,存了几分打探之心。瑞香也知道最近形势,便细细将自己的见闻与意见说了出来。 季凛露出深思神色,听他说完只点了点头,又勉励几句。瑞香知道他心中自有筹谋,也不去问,静静坐在廊下不语,只是又给彼此斟上新茶。 若是十一二岁那时候,二人对坐,便是一个谆谆教诲,一个洗耳恭听,若是事务繁忙,出征前后,那也该是安排诸般事务,彼此亲密无间。偏偏此时此刻难得闲暇,反而无话可说。 瑞香已然觉得不大自在。不见面时他想要见到这人,如少时一般亲近,见了面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剩下一腔复杂的思绪纠缠萦绕不去。 季凛城府颇深,喜怒难测,若是他自己不说,旁人就猜不到他的心意。瑞香虽得他教导抚养,但也不敢说就猜得透他的心,随着年岁渐长,二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以至于他甚至不敢去问,你是否还像当年那样……心无旁骛地在意我? 然而,尚未来得及出言告辞,季凛忽然又将目光落在了他身上,毫无预兆开口道:“前日崔家舅舅来做客,席间提起你来,说是愿为长子所出第二子求娶你,只是此事牵涉不小,我并未立刻答应,只说尚需问过你自己。崔家年少郎君,你也都曾见过,如何,你愿意吗?” 瑞香闻言,脸色突变。 崔家乃是季家姻亲,又是最为坚实的盟友,其中上下人等,他自然都是见过的。但他内心,实在不愿! 正要不假思索地拒绝,瑞香却忽然发现季凛看着自己的目光幽深,似有深意,一时间心悸难言,下意识去猜测对方的心意。 这是试探吗?他想要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毕竟相处多年,瑞香隐隐觉得对方的目光里带着几分针芒般的刺探,衡量,似乎对这桩婚事并不乐见其成,却不亲口说出来…… 他想听瑞香拒绝,又或者是想借此让他明白什么。 瑞香定了定心,低下头,不知为何心中更加难受,百般不是滋味:“叔父,我不愿意。崔家郎君虽好,我……实在不愿意。” 外人看来,以季凛性情,能够数年对他一如当初,已是十分真情,奈何身在其中,瑞香总是害怕会失却这种真心,反而患得患失,越是猜不透他的心意,越是试图去猜。越是想知道对方的想法,越是害怕知道。 到了最后,往往生出逃避之心,无以自处。 他的婚事牵涉到涿郡归属,牵涉到季凛安排,牵涉到万氏一族,不是小事,如此局面还要存着一分小儿女心态,又怎么能不越想越委屈呢? 季凛对他的回答看去并不觉得意外,只是若有所思,颔首,缓缓道:“你既不愿,我替你推拒就是。如今你年岁尚幼,婚嫁之事不必着急。何况我们阿香贤德才干名声在外,何愁得不到一个最为如意的夫君?” 瑞香心中怔怔,眼见他忽然露出一个轻而浅的微笑,以阿香称呼自己,又伸手来抚摸自己的脸,一时间愣愣坐在原地,也未曾躲开。 男人的掌心指尖有常年弓马征战留下的伤疤和厚茧,拂过脸颊的时候生出奇异的痒意,一直延伸到心里。瑞香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僵硬地任由对方反复触碰自己的脸颊,渐渐越来越低,几乎接近脖颈。 气氛陡然暧昧而惊险了起来。 夏装轻薄,男人的体温灼烫,轻而易举就透了进来,瑞香被拇指顶着不得不微微抬头,露出修长洁白的脖颈,带着些许残留的幼嫩感,似乎一掐就断。他咬着牙不言不语,被那只手拂过脸颊,颈侧,反反复复。 似猛兽嗅闻自己领地中,随时可变成食物的一只幼兽。 瑞香死死攥住手心,许久不语。 男人似觉得满意,收手后替他理一理鬓发,语调仍然深不可测,却多加了几分温柔:“你劳碌奔波,也是疲惫,早早回去歇息吧。” 瑞香不语,默默行礼,起身告辞离去。他已经十五岁,身影纤细如青柳,如常走出男人的视线,这才捂着胸口,闭上眼靠在廊边,急促喘息起来。方才时时刻刻的画面在心头轮转,瑞香心乱如麻,咬住自己的手背,呜呜闷叫,像只被困的小兽。 他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心中虽有无限危险的警告,可却提不起逃跑的欲望,甚至…… 男人落在自己身上,专注中似乎隐藏几许灼热的眼神烫得他骤然一抖,几乎想知道,如果自己不走,接下来又会如何? 季凛的心思实在难猜,但仅仅只是如此,瑞香就溃不成军,任由他把持自己不放,前进后退皆是不能,就这样搁浅在这高高城墙,层层堡垒之中。不得自由,又偏偏随随便便就甘心情愿。 总是这样,总之这样看似逐渐与他有了礼节上的疏远,可偏偏每一次靠近,却都是这样危机重重的暧昧滋味,瑞香昏头涨脑,想要前进不能,想要逃离却舍不得,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不舍的是什么,就这样稀里糊涂,昏头涨脑。 拒婚崔氏之后,瑞香的日子也一如既往地度过,只是心事越发繁重,而他自己又偏偏难以解决,每每想起都是心头颤抖,不敢深思而已。 季凛却难得悠闲几分,每日宴饮之余便是高谈阔论,暗谋大事,瑞香也不去多管,只做好自己分内之事。 他身份毕竟尊贵,日常起居比起公主皇妃也不差什么,在坞堡之内排场更是极大,这日沐浴之后晾干了头发,正重新结髻,又选看衣料,准备裁制新衣,季凛那里却忽然请他过去。 瑞香手一抖,白玉搔头顿时跌成了两半。 片刻之后,他便换了新衣,又屏退侍女,在镜前端详自己,胡思乱想。 他已经十五岁了,逐渐长成,貌美非常,坞堡内外,亦有男子明里暗里示好。只是他自己却怎么都不能动心,每逢见到当世有名的年轻郎君,他却只想回到这里。有时对镜,他也会觉得自己很美,足堪醉人。 可如此容貌,他又拿去醉谁呢? 沉思良久,瑞香猛一咬嘴唇,起身自己又换一身新衣,便出门往季凛处而来。 此时已是夜幕初降,季凛正在水榭等他,门户不闭,灯火辉煌。瑞香被婢女迎进门,又请他一人入内。 四下寂静,瑞香缓步而入,心中十分忐忑,又不知道季凛此时要见自己究竟何意。然而进入水榭,便见到四下都是宴后狼藉,自园内唤来事宴的女乐姬妾尚未全部散去,见到他都纷纷行礼。 瑞香面色一变,继续往里而去。 自从原配死后,季凛便不复续娶,只有这些园内姬妾服侍。瑞香也知道,他但凡入园,便是寻欢作乐去了,只是这一两年来局势紧张,季凛心中雄图伟略也到了真正实现之时,因此很少有心思享受美色,反而时常出姬妾宴饮,更屡次赏赐美人给投奔自己的诸人。 瑞香是唯一在坞堡之内能够自由行走,且居住在距离季凛所在不远的内眷,不过他究竟不是季家之人,更不是他家姬妾,自然不同。 眼见这些人华服艳妆,七歪八斜,瑞香目不斜视,便被季凛贴身侍从李元振引了进去。 季凛正在水阁之中,窗下榻上坐着,面前还有残酒,散发出浓郁热烈的酒香,显然此处乃是他和一二亲近之人饮酒说话的地方,地上甚至还散着锦缎绫罗,一看就知本是华丽裙裾,只是不知道因何留在此处。 瑞香进来后,此处便迅速被收拾干净,又点上熏香。 瑞香却不想上前,在一侧坐席上坐下,轻声问看似已然醉意沉沉的男人:“叔父唤我来此,不知是有何事?” 季凛在一片瑞兽铜炉里升起的浅紫色烟雾里眼神朦胧地看着他,忽然笑起来:“为何不过来?” 瑞香一时被他这罕见的温软笑意弄得愣住,只觉得实在亲切,便如飞蛾扑火般被哄了过去,站在男人身前,方才僵硬冷淡的态度也被融化了,又叫了一声:“叔父?” 他疑心这是喝醉了,才这样没头没尾,又这样轻松家常。 季凛忽然抬手,牵着他的袖子,慢慢拨动柔软丝绢,翻起层层绫罗,便如剥开倒垂的玉兰花苞,寻找其中花蕊。 瑞香忽然心脏狂跳,却一如既往地动弹不得,只好任凭他如此。 他才刚沐浴过,又听闻男人要见自己,少年心性,终究受不了总是被年长的男人掌控在手掌之中,忍不住要做出挑衅之举,便换了一身层层叠叠,却十分简单清新的衣裙,下层的灰蓝色调自上层接近透明的素纱襌衣下透了出来,朦朦胧胧,更衬出玉一般的肤色。 瑞香沐浴后尚且来不及熏香,更是随意地结起最简单的发髻,只横插两枚玉钗,颈后发根甚至还透着湿润。靠得近了,他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潮热暖香,湿润,柔软。 这已是瑞香最大胆的模样了。 季凛嗅到他身上类似草木花蕊的香气,便如同看到一个春天,也已经在那长长袖子里捏住了瑞香的指尖。 这还是第一次,他如此明白地越过那道无形却鲜明的界限。 瑞香心头忽然一静,下一刻,他就被揽住了腰,不容拒绝地被男人拖到了膝上抱住。酒香热气铺面,男人的气息更是瞬间把他包围,二人近乎亲密无间,瑞香就坐在了季凛怀中。 瑞香低低惊呼一声,显然并无防备:“啊!叔父啊!” 男人伸手摸他略微敞开,自上而下一低头就能看见露出的一点微微起伏的胸口,忽然低声发笑。笑声低沉,似一阵阵轻微的震荡,让挨着他胸口的瑞香肩头一阵发麻,更是头晕目眩,竟丝毫不曾反抗,甚至异常温顺。 边笑,男人就抚上他衣衫单薄的肩头,二人靠得越来越近。瑞香艰难地喘息着,面色绯红,已是慢慢闭上眼,毫无挣扎之心。 男人邪恶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让他汗毛倒竖,惊悚震傈:“真的不想逃吗?阿香?” 瑞香一语不发,喉间一阵颤抖的呜咽。 如此可怜可爱的情状,只能让早已下定决心的男人兽性越发激昂,见他果真坐在自己怀中呆呆地不曾挣扎逃跑,男人也不再拖延,一手便往他胸前而去,盖住了那对娇嫩隆起的软rou。 瑞香剧烈地一颤,挤出细细的,近乎恐惧的无助声调,抬手攥住了他的手腕:“叔父……” 男人听他如此呼唤自己,带着无限依赖,信任,甚至连这初长成的娇嫩珍珠都不明了的渴求与畏怯,一时心中烧起炽热的大火,一口便咬住了他光洁的颈侧。湿润,guntang,一路往他耳畔舔吻,直到含住他的耳垂吸吮。 瑞香又剧烈地颤抖起来。 亵渎最高枝头呵护备至的娇嫩花蕾,滋味如此令人迷醉,男人将他肆意搂在怀中轻薄,片刻后才如痴如醉地松了口,放过了那已被咬出浅浅红痕的如玉耳珠,低声往那如脂膏白腻的耳孔里吹气:“乖,阿香,你既然不跑,就知道叔父要对你做什么,对不对?你长大了,是如此娇嫩的花蕾,如此耀眼的明珠,我本不该……不过平心而论,以我如今,想要要什么都会得到的,对不对?我不愿再顾忌什么结果,而你……” 他的手指挤进了那微微露出的一痕雪白中间,在那耀目的软嫩细rou中肆意捅开一条软热的通路。 瑞香羞不可抑,只觉胸口似乎燃起一把大火,又似乎压上千斤重担,男人的手肆意地推挤他尚在持续生长的软rou,对那细嫩的双乳中间更是肆无忌惮地以手指凌逼,衣带已是逐渐松散…… 事已至此,他明白男人为所欲为,应有尽有,现在又想要什么了。 以二人身份,在外名望,多年的关系,本不该到这一步,可是如果他真的想要,又何须顾忌?瑞香就如在猛兽领地中寄身的一只兔子,被他吃了,又是什么出人意料的事? 瑞香正呆愣愣任他动手,却听见男人忽然说:“阿香,你若是不愿,叫出来就好,叫出来,你知道我定然不会强迫你的,对不对?所以,你愿意吗?” 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他却也并不曾停手,反而一面在少年如画一般染上艳色的脸颊脖颈上亲吻,又不断在那娇嫩胸乳间四下霸占蹂躏。 瑞香抖个不停,抬手咬住自己的手背,忽然呜咽起来,连连摇头,却始终不曾开口说出一语。 落在身上骤雨般的亲吻停顿了一瞬,就似乎彻底明白了他的意思。男人抽出了挤进他胸口的手,又将他压在榻上,只听刺啦一声,便将他身上衣裙,尽皆撕裂。 瑞香闭着眼颤抖一下,便如被剜出蚌壳的丰盈湿润贝rou般,温顺地袒露在了灯火之下。 男人伸手抽走了他的玉钗,长发如河水,自榻上密密流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