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往事/对质/代兄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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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骄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痛,尤其是肩膀和手臂。 他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似乎是被绑在了一根柱子上,双手被紧紧捆住,他挣扎了一下,纹丝不动。 他只能将目光放到前方,却在看清眼前后心中骤然一缩。 入目狼藉不堪,地面到处都是深不见底的巨大深坑,无数残缺不全的尸体在碎石之下,风中都满是令人作呕的腥气。 这里定然发生了一场极其强大的对战,那深坑绵延千里,已经远超沈骄的想象了。天空都压着nongnong的黑云,隐隐还闪着金色的裂纹。沈骄只在传说中听过这件事,如果修者极其强大,天地也会受不住他的力量而崩溃。 如今此方天地就隐隐有崩溃的预兆。 但这些都只是匆匆一瞥,最后沈骄将目光锁定在了沈沉心身上。 沈沉心此时躺在不远处,他胸口有一个血淋淋的大洞,将他半身青衣都染得鲜红。他面色苍白至极,竟是一副性命垂危之态。 沈骄心脏骤然一紧,他瞪大双眼,失声喊道:“师兄!” 沈沉心也艰难地抬头看向他,哑声唤他:“小骄。” “师兄弟情深这种恶心的戏码就不必在我面前演一遍了。” 一道冰冷又熟悉的声音在沈骄耳畔响起。 沈骄看向声音来源处,那人穿着一身漆黑如墨的长袍,身形高达颀长,鸦羽半束垂落腰间,面容俊美深邃却苍白,像是一只艳丽至极的恶鬼妖魔,又像是高高在上的君王神只。 沈骄看着他却是看呆了:“俞承……” 他喃喃出声。 这人的五官和俞承很像,却比俞承要更加俊美,更加妖异。身量也比俞承更加高大,更加不同的,是他浑身冰冷、压抑而如天地般深不可测的强大。 但是沈骄却能认出, 这便是俞承。 “俞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向俞承,期望自己的好兄弟和心上人能为自己解释发生了什么。 俞承却走到沈沉心面前,拽着他后颈的衣领,将他拖行到了沈骄面前。 沈沉心被他在凹凸不平的碎石裂缝上拖行,暗红的鲜血迤逦蜿蜒了一地。 沈沉心的面色越发苍白,嘴角的鲜血也控制不住地溢出。 “俞承,你在做什么?!”沈骄见状,大声问道。 俞承走到沈骄面前,将沈沉心像死狗一样扔到了沈骄身旁。 “师兄!”沈骄担忧地喊道,但是他双手被缚,却什么都做不到。 “我在做什么,不若让你的好师兄解释一下吧。”俞承似笑非笑地说。 沈沉心虚弱地喘了几声气,才艰难地抬头看向俞承:“小骄叫你俞承……恐怕是叫错了。” “你是虞岑吧。” 虞岑嘴角的笑容没有丝毫温度:“倒也不算沈天尊贵人多忘事。” “东阳虞家……虞岑。” 沈沉心才说完这几个字,喉咙就猛地被虞岑掐住了。力道之大仿佛要将他的喉骨捏碎。 “别在我面前提那个恶心的地方。”他低声说。 “跟你的好师弟说说你做了什么吧。”虞岑说完,沈沉心却低下头,一语不发。 “不说是吧,你也知道你做的事情见不得人?行,那我帮你说。” …… 东阳虞家,一个三流家族。虞岑是这个家族的长子,从小就被灌输了要以家族为己任的思想,虞岑也始终这样践行,将家族利益当做是第一位。 俞承是个天才,十六岁时便突破了金丹。 然而在他十七岁的那年,他在竞技台上被人一掌捏碎金丹,修为全废。然后和他相互喜欢的未婚妻便当众和他退婚,他的家族也毫不讲情面地将他逐出了家族。 他身受重伤,身体虚弱到甚至很难站立,而且没有药的话恐怕活不过几年。 一个老婆婆收留了他。 但是老婆婆在数月后,身体也突然病重。虞岑感念他的恩情,拖着病体去为她和自己挣钱买药。 他无法做重体力活,只能去找他的家族借钱,但是他的家族却分毫不出。他走投无路,去找未婚妻的家族,未婚妻的哥哥让他从胯下钻过,便给他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连半块灵石都换不到。 但是他还是跪下,从那人的胯下钻过。 十两银子很快就用完了,他只能上街去行乞。他曾经的仇敌和嫉妒他的人听说后,便都赶来羞辱他。 有人让他学狗叫,有人让他去舔扔在地上的粥,有人踩着他的喉咙,又踩断了他的指骨…… 一切能想到的极尽羞辱都在他身上被一一实现了,但老人家还是病死了。 他将老人葬好后,突然被人打晕在了墓地,再次醒来时,已经身处万魔窟了。 万魔窟不是一个地方,只是一个阵法,里面困着无数大妖大魔的魂体。 到处都是饥肠辘辘的妖魔鬼怪,只有他一个活人。 他修为全无,只能被妖魔啃咬吞噬。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的体质似乎能吸收妖魔的魂力,妖魔在啃食他的血rou时,他也在吞噬妖魔的灵魂。 但是他毕竟只是一个修为全无的凡人,哪怕能被动吞噬妖魔的魂力,也只会在吸收些许后就被妖魔啃食得濒死。 可每当他濒死之际,就会有一个穿着青衣带着面具的人出现,将他救活,然后看着那个妖魔再次将他啃咬吞噬,一次又一次,直到这个妖魔的魂力被他吸收殆尽。 而这只是一个妖魔。 没有人知道虞岑是怎么撑过来的,他在万魔窟被人咬着血rou,啃食着血淋淋的白骨,甚至叼啄着内脏……一次又一次,数万遍不休。 直到他吸收完最后一只妖魔,他以为他解脱了,但是那青衣人又出现了。那人将他带出万魔窟,像是宰杀动物一般稀松平常地拨开了他的脊骨,将他的道骨剔除,然后随手将他扔下了魔渊。 没有青衣人的救治,一个被剥了道骨的人,是没有办法活下去的。 但是虞岑自己都想不到,他不但活下去了,还在短短七年中成为了魔尊,无人是他的敌手。 他开始寻找那个青衣人是谁。 然而查出来的一切却让他心冷齿寒。 那青衣人便是沈沉心,从头至尾,他的一切不幸都是沈沉心安排的。因为沈沉心有个如珠如宝护着的师弟,而那师弟是先天玄灵体质,这种体质的人天赋很高,但却活不过十八岁。 而虞岑却是万年才得一处的极脉圣骨,若让有着极脉圣骨的人经历世间极致的大苦大悲,再让他被万魔啃食又吞噬万魔魂体,最后剥离出极脉圣骨炼制成丹,便可治愈先天玄灵体。 十年前的沈沉心便已经是大乘期修士,虞家不过是一个三流家族,怎知什么是极脉圣骨?在沈沉心承诺会给一个上品灵矿后,虞家就迫不及待地将虞岑卖给了沈沉心。 那竞技台上捏碎虞岑金丹的人,那些羞辱虞岑的人,甚至那个老婆婆……都是沈沉心安排的。 得知这一切的虞岑,成为了俞承,来到了沈骄身边。 蛰伏三年,等的便是这一刻。 ………… 沈骄听完,浑身发冷,他转头看向沈沉心,磕磕绊绊地问:“师兄……这是真的吗?” 沈沉心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沈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虞岑咧嘴一笑:“沈小公子,你说,这血海深仇,我该怎么报呢?” 他说着,一脚踩断了沈沉心的右臂,随后沈沉心的头颅,将他踩进了地里。 看着沈沉心生机越发虚弱,面色灰白至极的模样,沈骄泪流满面:“阿承……不,魔尊大人,求求你,别杀我师兄。” “你杀我吧。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把我杀了吧,你把我杀了吧……” 虞岑笑了,他走到沈骄面前,扯着他的头发迫使沈骄抬头看着他: “杀了你?你以为我经历的一切只是‘死’这么轻巧吗?” “你愿意代你师兄受过?那你也愿意被剥了道骨,被万人践踏,被万魔啃食吗?” 他距离沈骄太近了,他的鼻息洒在沈骄脸上,是一种清冽的寒气。 沈骄满脸泪水,骨头似乎都感到了惧怕而全身打颤,他哆嗦而磕绊地说:“我愿意,我愿意……” “够了虞岑!”沈沉心忍无可忍地喊道,“这一切都跟他没关系,他什么都不知道,你所受的一切都是本尊亲手为之,你要报仇,便冲本尊来!” “哦?”虞岑的神色瞬间变得可怖至极,他转头看向沈沉心,“既然沈天尊这般迫不及待……” “不、不……”沈骄挣开绳锁,猛地抱住了虞岑的腿,“这明明都是我的错,求你不要杀他,我愿意,我愿意将你承受你所承受的一切——” “呵……” “你们,还真是师兄弟情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