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是我毁了你的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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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有不知名的鸟儿停驻在这个破旧小区未经修剪的杂乱树木枝叶上,尖锐的鸣叫为这个漆黑的夜晚平添了几分诡谲。 可这会令胆小者毛骨悚然的气氛丝毫没有渲染进林觅的内心,可能是有点醉了,他全身的细胞都被面前这个人周身阴沉的气息调动戒备起来了。 这个场景,虽然没有一比一完全复刻,但足够林觅在心底敲起警钟。 也许是季萧这段时间比起从前确实没了攻击性,自己差点就把那团挥之不去的畏惧抛到了脑后。 一经火星掠过就会燎原,这就是季萧这个人带给他的臣服感。即便他再如何不甘,也没办法摆脱季萧留给他的所有东西。 林觅不受控制地后退半步。 季萧背靠车身,掸了掸烟灰,指尖火星四溅,他嗓音比平时还要沙哑几分:“我等了你四个小时。” 林觅没想到他第一句话会是这句,他视线向下,手机亮光也无意识地向下移了几寸,果然,季萧脚边散落了一地的烟头。 “我说过了我周六晚上有约。”林觅定了定心神,季萧现在看上去还算正常,应该不至于和以前一样鲁莽易爆。 季萧唇舌微动,尝到自己口中满是苦涩的烟草味,旋即轻笑了一声, “我饿了,我想吃你做的饭。” 林觅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感觉有些迷迷瞪瞪的,酒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自己刚刚到底为什么会答应季萧登门入室的要求啊? 可是方才在楼下被寒风吹过时微醺就已经消了大半,林觅太阳xue突突跳动着,只觉一阵头疼。 十一月份的气温已经比较低,屋里虽然隔风但是算不上温暖,地板砖上的寒意透过鞋袜顺着神经直往上窜。 他没有屯食物的习惯,基本上是三天去一次超市,所以很不巧,他的冰箱里已经没有新鲜食材了。于是他背对着季萧边系围裙边说:“只有面条了。” 话外之意:爱吃吃,不吃现在赶紧走。 季萧翘着二郎腿坐在林觅床边,闻言轻描淡写道:“什么都行。” 他这次也算是升级了,上次从蹲着升级到坐小板凳,刚刚他坐在板凳上长外套被踩了好几脚,林觅就让他坐到了床上。 林觅也没再回应,开始烧水准备煮面条。 这个小得可怜的出租屋做饭的地方只是个简易搭建起来的隔间,勉强称得上是厨房。 但是当他开始做饭的时候,房间里的温度就上升了。 季萧方才一直由黑暗掩护着的霜凝似的眉眼似乎也消融了几分,他保持着一个姿势直勾勾看着林觅忙碌着的背影。话说起来,能在半夜开火给前任煮面条的可以算得上温柔人妻了吧。 林觅好像一直都挺温柔的。 只是自己连前任都算不上。 但是黯然伤神不配叫季萧。 季萧轻轻提了提唇角,管他是不是前任,总比江原这个搅屎棍好得多。 林觅关掉火,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走出来,弯腰放到小桌上,“吃吧。” 季萧闻声走到桌边坐下,吃了一口,“很不错。” 顶级的米其林大厨也很难得到这位挑嘴大少爷一句“很不错”,林觅不觉得自己在简陋厨房里做出来的面条能与前者相提并论。 他沉默着刷了刷手机。 空气似乎凝结了,从两人大学第一次见面开始,林觅似乎一直就是这样不冷不热的状态,大火也好小火也罢,始终不会起沸。 季萧握着筷子的手背青筋凸起。 与从前完全相反,他季萧变得畏手畏脚瞻前顾后,哪怕他再不愿意承认这也是事实,他怕人再跑了。他没想过他人生里还会有这样的时候,林觅就像一块豆腐,松手会滑走,握紧就他妈会碎了。 “你今晚去见谁了?”一片死寂中,季萧猝不及防地开口道。 林觅沉默了半晌,不知为什么就不太想生硬地搪塞回去,而且觉得似乎没有隐瞒的必要:“江月悦。” “还有呢?” “……”他怎么知道还有别人? “四眼还跟以前一样喜欢献殷勤啊?”季萧筷子还紧紧攥在手里,骨节因为用力泛起了白,但他的脸却一派平静,静静盯着面前一处。 “你监听我?”林觅紧紧皱起眉。 “……” 林觅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然后深深呼出了一口气,房间隔音不好,他尽量压低了音量:“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季萧胸膛里的火气已经冲上了头顶,讥笑着口不择言道:“不然我今天在这眼巴巴等了你四个小时还不知道你出去跟谁鬼混了。” 他无所谓林觅对他什么态度,他只管自己做的事将要做的事,他这一辈子只对林觅感到过愧疚,他再嘴硬也好,他自己最清楚不过了。三年五年也好十年也罢,但是他不允许有人在这期间拐走林觅,尤其是江原。 他忍了这么些天,在性欲的加持下简直火冒三丈,烧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所以呢?难不成我见谁还要跟你汇报吗?”林觅站起身,十指隔着过长的袖子掐住了手心。 他是性子温吞,从小到大都被人说脾气好,但是不代表他是个毫无底线的人。季萧对他做过的事他每一件都没办法忘掉,好不容易到大学来了,看在季萧一直以来还算正常的情况下他本着此生最大的涵养,不说接纳他,他淡然处之,甚至能让他登门入室给他做饭。 但是这不代表自己就对从前那些过往毫不在乎了,和他冰释前嫌了,他在季萧眼里就那么贱吗?! 季萧也腾地站了起来,黑蓝的深沉的瞳孔里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 林觅下意识往后退,但是后面就是床,他退无可退,只能被迫和面前压迫感十足的季萧对视。 “对,没必要和我汇报,我自己听就好了。” 比起这个厚颜无耻理所当然的季萧,林觅甚至觉得高中时那个直来直往不屑于伪装的季萧更好对付。他手脚冰凉,冷冷道:“出去。” 能听他的话还能叫季萧吗?他非但不离开还上前一步,“告诉我,你对他心动吗?喜欢吗?不要说和我无关,我一定要知道,告诉我。” 林觅毫无怀疑如果自己说出心动和喜欢一定会受到季萧报复,这是季萧做的出的事情。 他不回应,季萧就继续道:“他比我好吧?毕竟我没有他会装。” “不心动不喜欢,但他确实比你好。”林觅咬牙一字一句说了出来。 季萧瞳孔微缩,啪地放下了筷子,皮笑rou不笑道:“是吗。” “是!林觅控制不住拔高了音量,“起码他不会让我被迫吃避孕药!” 他本来不想提的,因为一旦提起他和季萧之间就没完了,而且他真的不想回味那些过去。但是他忍不住了,季萧凭什么这么咄咄逼人地来质问他,好像他退让一寸,季萧就会前进一尺,他受不了了。 季萧磨了磨后槽牙:“我也没让你吃避孕药。” 林觅瞪大了眼睛,指甲已经把掌心掐出了血迹,胸膛一阵一阵剧烈起伏着,他颤抖着声音道:“对,你没让我吃,你只是想让我怀孕生下来之后跪在地上求你赡养这个孩子,想让我狗一样一辈子匍匐在你脚边,是吗?是吗?!” 季萧难以察觉地怔了怔,旋即额上暴起了青筋,他低吼道:“我是混蛋,但我从没这么想过。那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怀了我的种却让别人来告诉我,为什么?!我会养你我会养他,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服软?就是不能说一句软话?!” 林觅俊秀清润的脸庞霎时间变得扭曲,他脑中似乎满是沸腾的酒精,整个人愤怒到了极点已经不太清醒。 他猛地上前揪住季萧整齐的衣领,仰头瞪视着他,吼道:“从头到尾你都把我当什么了?!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我在你眼里不过是一条狗一个玩具,用视频威胁我,和你弟弟一样,把我当成玩笑取乐是不是很有意思?你这样的人为什么敢说自己能养别人?!” 季萧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刚要张嘴,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林觅!大半夜的你在吵什么?这么吵别人还怎么睡觉?邻居都来投诉了!” 是房东。 林觅浑身一震,周身的血液温度下降,霎时间冷静了几分,他慢慢松开了手,他对外说道:“对不起,不会再吵了。” 他话音刚落,眼前光线一暗,他瞪大了眼睛,在房东抱怨的嘟囔声中他被迫和人唇齿纠缠,温热的舌舔过冰冷干裂的嘴唇,是让人难以割舍的片刻温存。 他也许真的醉了,半晌才推开季萧。 林觅觉得自己的脑袋很沉重,眼前昏沉,但他依然为这句话怔住了。 半晌,“你走吧。”他顿了顿,声线毫无波澜,“以前的事我没有理由恨你,因为那都是我自己自找的,但是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抱歉。”季萧用低得近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是我毁了你的十八岁。” 林觅周身一震,眼眶不受控制猛地湿润起来,鼻尖微弱的酸楚几乎都要击碎他。 “但是我很喜欢你,要我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做不到。” 林觅怔住了,面上紧绷着才不动声色地看向这个语出惊人的人。 季萧面色不改,慢慢扬起一个笑容:“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认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