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耽美小说 - 重生之暴君在线阅读 - 一一六、隐忧

一一六、隐忧

    一一六 隐忧

    姬霆这一口毫不留情,隔着几百里远的姬武正奔波于路上,突然心里升出一股愤怒,其中还有焦躁、不安及细微的恐惧,戾气不受控制的涌上脑袋,他猛的用力夹催马腹,骏马吃痛,长嘶一声后疯狂的撒蹄狂奔。后方的禁卫们连忙催马跟上,就见前方拐弯处有两个大人一个孩子,衣着破烂身上污脏,忽然瞧见高头大马怒奔而来,三人一时傻在原地不知躲避。

    武帝催马高高跃起,从吓傻的三人头上一跃而过时拔出腰间佩剑便砍,待禁卫追上已然下马的武帝,这三人已经身首分离,瞪大且下陷的眼眶里,眼瞳停留着惊恐与茫然。

    武帝面色如常,只是声音比平时要冷上不知多少倍,像冰做的刀锋,吐出两个让人冷入骨髓的字:“烧了。”

    禁卫们无声息的马上倒了些酒就地焚尸打扫现场,杀了人,武帝方觉得心头的戾气轻松了一些,转而担忧的想着弟弟与姬苏。

    那边不知发生何事,竟叫弟弟如此动怒。

    姬霆从小就听话,比姬武更敏感的感知到兄弟俩的危险处境,后来经历生死大劫,弟弟比自己更心思深沉难以捉摸,轻易不会表露自己,三十年里唯有三次心神动荡得厉害,使得姬武感同身受。

    第一次是被剜rou生啖;第二次是夺位逼宫,当着桓帝的面兄弟两让发情的野兽把曾经欺辱、亵玩过兄弟两人的珍夫人等宫妃jian咬死吃得只剩半个身体时;第三次,则是不久前发现心悦阿苏时的悸恸与悲怨,而今,却是第四次。

    他身边,有阿苏在,心情变化应是受苏影响最大,竟如此失控,怕是苏做了甚令自己也会异常愤怒的举动。阿苏那性子,都敢和自己对着梗脖子瞪眼……

    想到这里,武帝皱眉,好生一张硬朗俊毅的脸庞露出狰狞与心疼的纠结,硬生生又折断了七八棵树木才微微压下翻滚的怒气,而后望向京城的方向——疫情一事已经送了信过去,如若不差,工部、太医院应该派出人手加急往这边赶过来,也不知这会到了哪里。

    姬庄没有感受到了父亲的心问,心里只挂念着找郭义的事儿,两相再次询问了一次后他才恍然回神,不自在的咳一声,扬扇挡住自己面孔:“哦哦,制石灰啊,本王午后去工部再仔细瞧瞧。”

    陛下不在,太子殿下不在,诚王守京参政本是正常,可两个老狐狸瞧着姬庄一副心神恍惚的模样,便知道诚王殿下的心根本不在紧要政事之上,两个也不说破,宋相面上堆着笑行礼:“此事关系重大,还要诚王殿下费心。”

    邑相上前半步,态度和煦得很:“殿下面色惟悴,可是近来事务繁重所致? 本相有事正欲前往工部一行,不若本相代殿下过去一瞧,殿下回宫好生休息休息。”

    姬庄听了这话心花怒放,啪的收了扇子,笑得那一个真诚,嘴上还要虚伪的客气一下:“邑相客气,本王怎好劳累相爷。”

    宋相上前帮腔邑相:“殿下,康健最为重要,不过一些小事,不若交与本相,吾二人一把老骨头,正好路上有个伴可说说老翁话。”

    “正是,殿下仁厚,还请殿下成全吾二人这点老翁情谊。”

    见两个老头儿上道,姬庄面上还想装,翘起来的嘴角却是早已经让他在两个老狐狸面前现了原形,偏他还不自知,眉稍带着喜意:“既如此,那本王便有劳两位相爷代劳了。”

    目送走姬庄,两相与在宫道上说话的大司马及霍郎中令霍大将军碰到面,四人一番见礼后道了巧,便提议一同吃用午膳。

    霍无工并不出彩,面容气度普通又普通,个子高却瘦,年纪比于淳谦要小些,听了提议微微一笑,很是真诚憨厚。

    “两相有请,不敢却之。”

    于淳谦笑道:“听闻京里新开一家知味楼,吾儿吃过一回,曰:味好乐好景好,今日难得遇到霍大人,本司马便擅作一回主,请诸大人去此楼用膳听曲。”

    两相与他相熟,倒不推却,点头就应下,霍无工亦爽快,四人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结伴出宫往那知味楼而去。

    姬庄心里揣着事儿,回宫的步子又急又大,等到了皇子所,老远听到院里有祥云与人说话的声音,心下就是一喜。

    等他抬步进院,便看到一个穿着深灰随侍服饰的年轻男子正与祥云站在廊下,听到动静两人齐齐侧目过来,见是姬庄,那年轻人微微一惊后赶紧行礼。

    “奴才郭义,见过诚王殿下。”

    姬庄笑着喊了起身,和颜悦色的经过郭义身边,迈步进厅时道:“祥云,怎的不请郭总管坐下说话?让人站于廊下便是汝之礼仪?”

    祥云连道是奴之错,道了三四声后才听姬庄的声音在里头响起:“还不请郭总管进来。”

    郭义在宫中几年低调又沉默,瞧着事儿不多,又不如别的随侍那样为主人鞍前马后,可他却偏生就只守着元和殿和姬苏打转,便连其他侍人都不太打交道,外头许多人对他并不怎么熟悉,也只有留心太子殿下的,才会在各自的情报里知道有这么一位总管的存在,便是姬庄时不时上元和殿找弟弟顽耍说话,都未正眼瞧过这位如影子的总管,今儿个见人进了厅,一打量,才发现原来是个斯文清隽的文人般的男子。

    郭义礼仪极好,不管礼、坐皆身形挺拔如竹,姬庄暗暗吃惊一个小侍居然有如此从容且不凡的气度,此刻才终于感觉到弟弟为何会把自己身家与自己的卫军交与郭义掌管,与郭义一对比,姬庄眼神溜了一眼垂头垂手站在一侧的祥云。

    人比人,想换人。

    好气哦。

    祥云无端的感觉背上一冷。

    面对郭义,姬庄第一次正视起这个小侍,口气里无意的带了一丝客气:“本王与太子殿下手足情深,此次令祥云请郭随过来,乃是一桩密事。”

    “祥云,把太子殿下昨儿才送到的密函送与郭总管看看。”

    祥云应声下去,不一会儿便端了一个小木盒回来。

    盒子呈长条,细窄,郭义面对着姬庄紧迫的眼神,面色如常的接过盒子打开。

    里头是个折得很小的纸条,写了约二十来字,郭义三两眼便阅完,却并没放下,而是再次细细的一个字一个字在咀嚼似的,直到姬庄等得有些不耐了,眼神方在最后的印章之上多停了一两秒,把纸条放进盒里后起身来与姬庄行礼,口气温和。

    “回诚王殿下,太子殿下此计不妥,恕郭义不敢从之。”

    姬庄听了一惊,心头一丝气虚闪过,却很快被怒气给冲得七零八散。他瞪眼猛的一拍案几站起来,指着堂下背脊挺直的郭义道:“好一个奴仆,竟敢公违太子殿下圣令!”

    郭义纹丝不动,从躬身九十度的长礼中慢慢站直了,头微垂,手仍拇指曲向手心,余四长长并,掌横叠掌的维持着敬礼之姿,甚至口气都无变化。

    “诚王殿下,太子临行委义重任,嘱奴万不得已又或京中有变之时方可调动卫军协大司马悍卫京畿,义自当拼死遵命。”

    “此事并非京中紧急,其性当属兵马司管辖,故义以为动用太子卫军微有不妥,还请诚王殿下与大司马相商定夺。”

    郭义从容的说完这些,道了句元和殿尚有事情、容奴告退,便转身就走,姬庄在后头气得捏着扇子的手青筋直冒,刚想喊人把这个狗胆包天的奴才抓起来打个半死,又想起他不是自己的人,而是弟弟面前的总管,硬生生又把这口气给咽了下去,眼睁睁看着郭义离开,好半晌,姬庄抬手一挥,把装着密信的木盒扫到地上,自己又泄愤似的踢着案几,使得案几歪到一侧发出吱呀的刺耳摩擦声。

    祥云吓了一大跳,眼见诚王殿下俊脸都要被怒火烧成红炭了,赶紧上前安慰:“殿下!您高尚尊贵之极,可别因这么一个低贱奴才动气,他那条贱命,哪值得啊。”

    说完又跪于地上自己掌脸,打得脸啪啪作响:“都是奴之错,怕是奴那纸所作旧痕叫他瞧出不妥。”

    清脆的响声让姬庄摁下了一丝火气,他抬腿就把祥云喘得往后一倒,鼻子里重哼一声:“本殿要汝何用?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姬庄眼神落在那纸条上。

    这些年他有意与姬苏亲密,有一回前去元和殿,正巧遇上武帝抱着姬苏手把手教导写字,姬庄的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失落。

    想到当年的情景,姬庄的心里密密的涌上难受。

    他不傻,其实明白得很,自从跟着姬苏作纸得了父皇称赞,姬庄便知道一件事,只要自己和姬苏在一起,父皇就会连带着对自己上心一点。为了让父皇更赞赏自己,姬苏作甚他便做甚,甚至放下兄长的架子在弟弟面前伏低做小,几年下来,刻苦学习不说,还借了姬苏的字贴回到皇子所发奋临摹,到现在自己已经能写出一手与弟弟一模一样的字体出来。

    这纸条,不知者分明看不出其中机巧,印章也是自己熟悉姬苏的印章,昨儿拿了木头照样刻制出来的,那姓郭的奴才到底是怎么发觉不对的?

    姬庄坐在厅里,半晌吩咐祥云:“去拿笔钱财,请些武艺高强之游侠武士,找机会闹几回事出来,让兵马司忙个焦头烂额去。记住了,别让人寻到把柄。”

    祥云听了一惊,想劝阻,可看到姬庄面黑如墨,怒气要化实质了般,最后还是咽下心里的话。

    郭义一路与遇到的禁卫侍从见礼,回到元和殿自己的房里后才坐下重叹一口气出来,随后从容的面上露出一丝隐忧。

    他唤来自己的小侍奴磨墨,自己挽起袖子沉思了一会儿,挥笔急书,随后让侍奴唤来一位卫军,把纸折起盖了蜡印后递过去。

    “还请这位卫军兄将此信亲手交至京城兵马司于淳谦于大司马手中。”

    等这位卫军走后郭义再次写了封密信,卷成小小一个圆筒,自衣领里拉出一个小哨,吹召来一只箭鸷。

    姬苏卫军乃是这些年武帝为儿子精心培养的一批武艺高强的死士,另还有二十人乃经过侠士擂又严格考察了人品与忠心才为姬苏自己纳收的侠士武人,故轻易不得乱动,此次祭天因为跟着武帝出行,故姬苏只带了与连锐交好并有意投身军营的曾士隐及另一个潘致,余下人手交托于郭义留在京中。

    姬庄竟然打姬苏的卫军主意,还伪造殿下书信及印章,他郭义虽是奴才,却不是傻子,想到姬庄极有可能管着工部却要从工部下手胡闹,郭义再次凝重了面容。

    ——殿下一直觉得诚王殿下是个好的,可真是个好的,能模仿殿下笔迹字体?能记下殿下印章长得如何模样?

    只怕,宫里,都对这位诚王殿下看走了眼。

    姬苏对京里的一切一无所知,他又气又无可奈何。

    姬霆的那一口堪比野兽,竟是咬得姬苏肩上一圈牙印小洞,鲜血迅速染红了姬苏身上的蓝衣。外头一行人只听到惨呼声,不待询问,常孟人便赶紧到御医们那儿讨要伤药,道是苏护卫方才不小心撞到掉落地上的剑上伤了肩膀。

    姬苏忍着剧烈的疼,瞪着眼看小父扒开自己的衣裳来给自己洗伤口。

    姬霆跪坐着,一点儿也不心虚,甚至姬苏还从他眼神里看出一丝……奇怪的委屈?

    “汝自己亲口所言,儿愿当罚。怎的,恼恨小父咬汝一口?汝若不叫父亲那般剜心难受,父亲又怎舍得伤汝?”

    姬苏听了,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去,差点没成内伤。

    哦豁,合着这一口全是自己自讨的?

    他怎么就不知道自己有抖M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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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中元节,来说个小故事,一点不吓人,真的,反而很有意思。

    我体质不好,比较招东西,从小到大每天做梦,一年中大概有三百五十天梦到鬼,不是我追鬼,就是鬼追我,又或者路遇鬼抬棺等。

    那年有个梦非常的深刻,梦里自己到了一个山顶,山顶有大大小小的的很多小坑,里头泥水咕咕的冒泡泡,灰黄灰黄的,雾气腾腾,每个泡泡里有几个长发的女鬼在泡澡,空地上也站满了人。

    我反应过来时人在一个坑里,虽然是泥水,但是像温泉一样,温度很热,旁边是两个年轻的长湿头号发盖着脸看不清长相的女鬼。

    当时心里一噔,爬出坑就想跑,结果被人拉住手不让走。一个年轻的,一个年纪大的,年纪大的能看清脸上的皱褶,嘴在动,但听不到声音。我害怕,一个劲挣,最后年老的往我手里塞东西才松了手,我看了下,是一圈钱,红彤彤的RMB,M主席头像特别清楚,就是人间我们用的真钱。

    我哪敢收,硬要退回去,可她们不肯,争来推去,最后我就抽了一张一块钱的攥着转身往山下跑,到这里,梦就醒了。

    过了一个月,我姐要我帮她去家附近的彩票点兑票,兑完又帮着买了后,我随意叫老板也给我打一注七星彩。

    隔了三天,去帮我姐再兑票,想起我也买了张彩,就让老板顺便也对一下,老板一对,和我说中了。然后说最后两个数顺序倒了,结果五百万变七百多块……

    他傻了,我也傻了,更叫我两个傻掉的是,他机选的这注是前一回七星彩头奖的号,数字全对,就特么最后两个数的位置颠倒了……

    我就梦到那么一次鬼硬给我塞钱,我傻乎乎硬只要一了张,结果真的在现实里中奖,其后就再未梦到,也很长时间很长时间再未中过,直到前两年,当然,前两年的事又是另一个故事了,就不在这说了。

    好了,中元节的小故事说完,祝大家晚上少在外走动,多烧点元宝纸钱、施点水饭给孤魂野鬼,说不定做善事就会有我这样的好报噢,笑。

    ——赫连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