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约会
“小刻，麻烦你了，你舅妈出国，你哥出差，舅舅又要去公司，只好麻烦你接圆圆了”，站在门口的舅舅一脸愧疚。 他这个侄子他可是非常了解的，每天都很忙，事不离手。但家里实在没人，叫外人接送又不放心。只好委屈一下他了。 只不过这顾虑被蒋刻三言两语就打消了。 “舅舅，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是我应该做的。您呀，这段时间放心把圆圆的接送交给我，好好工作，不用担心”。蒋刻抱着圆圆，单手换鞋。 “唉，还是小刻理解舅舅，让人放心。不像你那个大哥，唉，三十五六还要让人担心”。 蒋刻嫂子去世后，大哥一直没有找人，父母都希望孩子有个伴，舅舅就着急了。 “舅舅不必多想，凡事终归是讲缘分的，缘来了就到了，大哥是没等到那个人呢”。蒋刻耐心劝慰，换好鞋和舅舅往里走。 “不说他了，随他去吧。我让阿姨做了你最喜欢的玉米顿排骨，现在应该好了，快进来，我们一家人好久没一起吃饭了，”，舅舅生气的撇开让他着急上火的大哥。 把人往餐桌领，顺带说了窝在蒋刻怀里不肯出来，害人单手穿鞋的圆圆。“你呀，调皮鬼，快下来，小叔要吃饭了”。 虽然很不愿意离开小叔温暖怀抱，但教养良好的圆圆还是乖乖下来了。自己坐在儿童小凳子上，气鼓鼓的看着自己爷爷。 “爷爷真坏！” “哈哈哈哈哈，早上你还说爷爷最好，小变卦，老是黏你小叔，你妈”，说到这里一顿，表情有些黯然，及时改了口，“你爸爸知道要吃醋的呀，”。 “舅舅，”，注意到这一顿的蒋刻轻轻拍了舅舅的手背，以示安慰，柔和的语气里都是担忧。 “没事，小刻，饿了吧，快吃饭，”。舅舅表情彻底恢复正常。人总是得接受亲人的死亡与离开。 “您也是，舅舅，别多想，吃饭吧”。 一顿饭结束，已经是晚上八点，婉拒了舅舅留宿的提议，蒋刻步行回家。今天车没有开出来。好在他家里舅舅家也不远。 步行街上都是人，夜晚的a市人海涌动。 “喂，兄弟，过来一趟呗，我们几个聚聚，多久没聚了，别一天老是对着你的那些项目了，你已经够优秀了。前几天，我还听说有人送了你一个“少女收割机”的称号。还有我这里小道消息说啊，算了，你来再说吧，快点快点，错过了可别后悔”。林子在电话那头理直气壮的威胁。 “首先，我对你那些小道消息不感兴趣，其次我会去的，但是你知道的，”，想着几个人确实许久不见，确实应该见一面。蒋刻作下同意，但也事先申明自己的要求。 “知道了，不喝多，不夜宿。真的是，白长那张脸，浪费资源，您蒋老干部要是肯稍微不那么古板，也许就不会至今单身，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啊”。林子恨铁不成钢的怨声吐槽。 “知道就好，”。主动忽略那没有边际的吐槽，抓住重点，温声回答。 蒋刻推开包厢的门，刚走进去，就被一个人搭着肩，带过去。 “哎，你小子，我们不叫你，是不会主动过来是吧，多年兄弟变糟糠是吧，你很没有道理啊”。那人手里提着一瓶酒。 蒋刻刚要说话就被那人堵住了。 “哎，今天必须把这瓶酒干了，听见没有，别说车，刚哥几个趴窗子上看了，你没开车。也别说醉，这一瓶还不至于，快点，给哥几个看看你的诚意”。 “就是，必须得他喝，约个人哥几个容易吗？，这人就跟娶了项目做老婆似的，没眼看”。 “对对对，这提议好，赶紧喝了”。剩下几人也火上浇油，趁热打铁，怂恿人赶紧干了这一瓶酒。 无奈笑笑，蒋刻接过酒，一口全部喝完。刚把空瓶放下，林子就回来了。 “哟，我来晚了？错过好戏了？”林州遗憾的大声说道，生怕蒋刻听不见。 走到蒋刻身边，音量减到最小，“哎呀，老蒋，这可别怪我了，谁让你来得不巧，我刚走你就来了，他们要灌你，我也不在，拦不住不是？”。 短时间内喝光一瓶酒的人，看了一眼这分明是看他来了才走的人，不见醉意，面上冷静，话音清晰。“我知道你们是谋划好的，但是你知道的，”。 林子嫌他又要开始一套老干部洗脑。立刻打断，“知道了，不灌你了，”。挤挤眼睛，神情揶揄，说出了把人拉来的目的，“哎，你小子桃花朵朵开，那么高冷的女神，愣是一点功夫没费，给人拿下了”。 “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不要坏了人家名誉”。蒋刻不见被人仰慕的欣喜，平平淡淡的开始说教。 “哎，跟老干部说话真没意思，你这样，你以后对象可怎么办，一点情调都没有”。林子摆摆手，一副懒得跟蒋刻纠缠的样子。 拉着人在沙发上坐下，林子面色少有的严肃，收起笑闹，一时倒比蒋刻这个公认的老干部，还要更有那范。 “老蒋，这可不是说笑的，我们开门见山说话，你们学校那创业园，不是有个女的负责人吗？”觉得不对，林子赶紧接着说道，“哎，你可别给我说，你不知道啊，那你活该当和尚。” “嗯”，蒋刻微笑看着林子严肃的双眼，在那紧张的目光里，回想片刻，点了下头。“记得，怎么了？” “那就好，那就好”，林子松了一口气。 “上次你害惨我了，你说人挺好一小女生，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找我帮忙，结果问你，你却说没见过人家，合着人在你边上坐了一个月，你愣是没看人一眼？，”林子恨声吐槽，以简直没救了的眼神严厉谴责蒋刻。 “我时间不多，任务却多，所以你知道，”，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好啦好啦，你知道的我都知道，别说了，我已经看透你了，你不配拥有爱情，活该你和尚”。 林子续了杯酒，继续说道，“那些不提，现在有个现成的机会，在你眼前，你可得给我抓住了，这个女神呢，他是我妈的朋友朋友朋友的女儿，而且不是你们a大女神傍上排位第一吗？” 故作高深的皱起眉头，“是这样，她主动找我了，说是撮合撮合你们，老蒋，这次机会你真的不能放过了，兄弟我已经尝过爱情的甜，不忍让你去尝爱情的苦啊”。虽然是笑语，但确实蒋刻这么多年身边从来没人。作为朋友肯定不能放着不管。 “林子，谢谢你，”蒋刻也收起微笑，面上带了认真。“但是我现在真的没有这个念头，”。 “哎，打住，这东西可不是有没有念头的问题，这句话你都说了几百遍了，难不成你一辈子没有念头？那不行吧？我敢保证，明年我问你，你还是这句话”。 林子急得一口喝下手里的酒，把空杯扔到蒋刻手里，“这女生真的条件不错，长得漂亮，性格又好，就算有个孩子，那追人家的都绕你们学校几圈了，而且人这么抢手一姑娘，倒追你啊，蒋刻”。 郑重的按住蒋刻双臂，林子眼里透出十分的认真，“你这次真得给我去试试，人女生主动约你，哪怕不行，你得去给人说清楚，这可是人品问题啊，兄弟，”。 “林子，说那么多干嘛，他要不收，今天别让他走了，” “哎这个主意好，我赞成，” 在林子百般劝告兼死缠烂打之下，蒋刻只好收下那张写了地点和时间的纸条，才被一群朋友放走。 回到家，蒋刻洗了澡，坐在床头，再次翻看了几遍，那人下午幼稚园遇见时给他的，同样带有注释的项目实验报告。 一排工整的印刷体下面偶尔出现方方正正的蝇头小字。笔力遒劲，字迹工整，改动的地方甚少，像是一气呵成。 人都说字如其人，但想着与那人的几次接触，都是严厉孤高的形象，忽然觉得应该是字不如人。 带了注释，像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项目实验报告，十分有利于理解看阅，仅一会儿功夫就看完了。 收起报告，蒋刻不由再次在心里感叹，这人真是天才。顿时起了一股惜才的怜意。毫不夸张的说，这人夺下全国简直如同探囊取物。但从未见榜上有名。 这个人，和这个人身边的一切都像个怪圈，太奇怪了。 其实是三年前陈文出事的时候，他正醉心于自己负责的项目，根本不知道那回事儿呢。按朋友的话说，蒋刻就是新时代唐僧，心里只有研究，两耳不闻窗外事。 但这么个人，却有一副好样貌，还有一身好教养，偏生就要惹得人喜欢。却又得不到。这不是徒惹人伤心流泪吗？ 脑海里的画面闪回接送小侄女时，那只小猫炸毛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勾起，灯光下青年的温柔在光影打照间越演越浓。 聚焦在小猫怀中的小小猫紧张兮兮的可爱小脸。眼神朦胧，嘴里呢喃，“到底在哪里见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