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一种说法，如果Omega在第一次被标记后长期没有被alpha咬后颈，可能会出现信息素味道标记效果减弱，需要alpha再次咬后颈进行标记。而这一标记被称之为小标记。 这种说法很缺少科学依据，曾经被多次辟谣，但还是跟“板蓝根治百病”这类谣言一样被众多自认为高明的民众深信为“真理”。 卫子墨向来对这种伪科学嗤之以鼻，但被秦之行在后颈咬了一口之后没多久，被对象硬抱回床上盖上被子的他就开始浑身无力，迷迷糊糊犯困，像极了被标记后的副作用。 据说，小标记标记后的效果像极了第一次被标记后的效果... 秦之行走时的关门声让他绷紧的神经彻底松了下来。他从今天看见秦之行第一眼就开始全神贯注策划着今天的种种，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出了差错。 毕竟两个人三个月没见，三个月时间可能发生太多变故，秦之行对他彻底失了兴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被偏爱的人才能有恃无恐。卫子墨敢用这一招除了因为有卫萱这个女儿，还仗着秦之行对他旧情未消，对他这个前夫还有不少兴趣。否则不会为了平稳他情绪，就把夏言这个还算有利的情人给得罪了。 刚一放松下来他就步入了梦乡。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他做了个不能称之为梦的梦，梦里面有着过往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包裹在浸湿的海绵里，朦朦胧胧中带着令人烦躁的潮湿。他只能在一团团长着暧昧白毛的团球中窥视到过去，却看不清任何东西。 这个不能称之为梦的梦异常平淡，却让他感觉异常诡异。 他睁开眼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屋子里漆黑一片让他能更加清楚地听到自己跳动异常迅速的心脏，还有遍及全身的冷汗。一摸脸，发现指甲异常冰凉。 ——如同做了噩梦。 卫萱跟保姆在外面说话的声音透过房门传进他的耳朵。女儿清脆的声音让他的心跳逐渐放缓，也逐渐恢复到往日的冷静。 这时他猛然意识到一件事，连连暗骂自己大意。 还有种说法叫“一孕傻三年”，那是像小标记一样的伪科学。但可能因为激素分泌，以及营养大部分被腹中胎儿吸收，孕期的状态难免比不了往常。 虽然今天所谓的计谋都是他临时想出的，却不想粗心大意，忽略最重要的一点。 秦之行是个商人，典型的商人。 她的很多行为都可以根据这一身份定位分析出背后的原因。她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感情什么的对她不过是生活的调味剂。 有了，心情舒畅，便于赚取更大利益。没有，无所谓。 但是如果感情损害了她的利益，她一定是最先翻脸不念旧情的人。 虽然他是她的前夫，两个人还有一个孩子，而夏言看样子不过是玩玩的情人。但作为一个不是火但是也有人气的上升期模特加网红，同时还深得他同为集团总裁的 族谱上哥哥夏泽，无疑是一个能给她带来不少潜在利益的情人。 没必要为了哄他这个前夫，阻碍夏言的发展，让夏言发脾气，损害潜在的利益。 秦之行这么做只能说明一件事，他比夏言更重要。 卫子墨不傻，从小就没做过那种罗曼蒂克的美梦。他知道类似于真爱这种答案都是骗没进过社会毒打的蠢孩子脑子里进的水。秦之行这么做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的利用价值比夏言大。 这个结论几乎又让他出了一身冷汗。 那个价值会是什么？ 女儿萱萱？不，女儿还小，况且没必要从他身上下手。 他的公司？不，跟夏言家的集团比不了。 那就是...他？ 他瞬间从床上弹起。脑子里很乱，就跟进了一只蜜蜂一样。 要想获取最大利益，首先要知道自己的价值，然后才能利用别人的价值。在人生这场商业交易上，卫子墨未必输给秦之行。 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知道什么才是最适合自己的，所以才会选择走上高岭之花的路。 在他三、四岁上幼儿园时，卫子墨就从别人的反应中隐隐约约意识到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待遇。只要明白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利用自己，进而利用别人获得最大的利益。 一块糖、一枚小红花、一个奖状到现在他带着财产和孩子全身而退。卫子墨就在自己一步步规划的人生轨迹上走到了今天。 可如今他却遇到了麻烦。 他身上有着自己不知道的利用价值。那只能说明另一件事——这个价值跟自己没有关系，是因为某些事情发生，导致自己被强行赋予了价值。 照目前的形势看，这个价值的赋予很有可能跟夏言有关... “爸爸，你醒了！” 他从卧室里出来时，卫萱已经吃完了晚饭，保姆正陪着她写作业。 卫萱的保姆是一个叫洛城夕的beta。年纪不大，才二十多岁，是相关学校专门培养出来的育儿型保姆。 原本卫子墨是想自己带孩子的，但被秦之行以孩子mama的身份一口拒绝。这可能也是为什么保姆所有的工资都由秦之行负责的原因。 无论怎么看洛城夕这个保姆都很让他们满意。小孩子最是天真，也最是势利。比起年老的婆婆，他们更喜欢好看的大哥哥大jiejie。而且年轻人更加单纯，更能真心对单纯的孩子。专业的训练可以弥补经验的不足。同时作为beta的他们非常有利于当育儿型保姆，他们不怕苦不怕累，身上的信息素也不会对孩子未来的分化产生影响。 唯一的不满就是卫萱太黏洛城夕了。 洛城夕是卫萱自己选的。卫萱特别喜欢洛城夕，从她第一次看见洛城夕起就一直粘着他不放，卫子墨甚至还偷吃过这个保姆的醋。白天粘，夜里粘，就连被卫子墨带出去旅游都吵着要带洛城夕，还经常嚷嚷要跟以后跟洛城夕结婚。 这些都没什么，主要就是一点，洛城夕跟夏言很像。 身为beta的他没有夏言长相迷人，就连身高也比他高上几厘米，远没有夏言那种楚楚可怜。但是两个人同样都是细软的浅色头发，五官和身形都有几分相似。 卫子墨担心卫萱会因为洛城夕的缘故，对夏言产生好感。更是担心身为秦之行亲生女儿的卫萱喜欢洛城夕会是一种暗示，暗示秦之行更喜欢夏言这种类型的Omega。当然了，这部分担心卫子墨拒绝承认。 但总的来说，洛城夕是一个称职的保姆。 “先生，饭菜在厨房，我去给您热热？” 卫子墨冲夏言点了点头，示意让他去忙。 卫萱一看他醒了就激动得不行，连忙从椅子上蹦下来，抓着一个奖状蹦蹦跶跶向他跑过来。 “爸爸，你看！” 那是一张作文比赛的获奖证书，上面写的是“卫萱同学的作文荣获xx比赛的一等奖”。 “慢点，小女孩别老天天蹦来蹦去。”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卫萱一点都不觉得扫兴，她看见爸爸的眼里带着的笑了。 “爸爸！萱萱是不是特别棒！” 他轻轻摸着女儿的头，笑着“嗯”了一声。 卫萱随他，头发又浓又密，摸起来有些硬，但他的心里却异常的软。 卫子人生的每一步都是在精心规划后才迈出的，几乎每一步都给他带来了利益，但在他心中，没有哪个可以跟卫萱比。这个女儿是他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现在唯一跟他血脉相连的人。她是世界上唯一的宝物，是他无论多精心算计都不可能得到的宝贝。只有上天给予恩赐才配得到。 借着洛城夕热饭的机会，卫子墨打算多陪陪女儿，却没想到被她推着往客厅走去。 “mama说爸爸今天身体不舒服，要好好休息。” 他有些无奈，选择听从这个小大人的安排。 小大人把他安排在沙发上，还想郑重其事地把遥控器塞给他。不过在塞之前，卫萱突然想起来电视里那个叫夏言的叔叔会惹爸爸不开心。 不然为什么爸爸每次看见夏言叔叔都皱起眉头，还不让她管夏言叫哥哥，让她叫叔叔。明明是爸爸自己说要管年轻人叫“哥哥”或者“jiejie”的，现在却让她管那么漂亮的哥哥叫叔叔。 卫萱不知道这其中的恩怨情仇，只知道他是惹爸爸生气的坏人。现在不能让坏人再次惹爸爸不高兴。 于是她又把遥控器抽了出来。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把手机塞进卫子墨的手里。 “不要看电视了，对眼睛不好，爸爸你玩这个。” 玩手机吧，玩手机比看电视有意思。 卫子墨哭笑不得，在她走回屋子写作业时又把手机换成了遥控器。 他没有玩手机的习惯。为了起到让女儿远离电子产品的榜样，他平时没有急事，不会轻易碰手机。 为了打发时间，更是为了确认夏言真的被撤了广告。卫子墨打开电视，一个频道接一个频道的看了过去。 在确认事实的确如此后，他停在了一个当地的地方频道上。上面正在播放一个综艺节目，节目的内容是几个家庭在游乐园做游戏挣积分，换取精美奖品。 节目内容通俗易懂，小游戏一个比一个精彩，十分吸引人。是一部非常适合一家老少一起观看的合家欢节目。 “明天我来接萱萱。” 卫子墨看着电视上亲子游戏，突然想起秦之行临走前说的话。 卫萱写完作业时卫子墨还没吃完饭。 经过同意后，她来到电视机前准备看电视，却发现电视机已经打开，上面正在播放着综艺节目。 节目中的几个家庭聚在一起做着亲子游戏，看起来非常有趣。看得卫萱也想加入其中，也想一家三口去游乐园做亲子游戏。 她打开手腕上的智能电子表，给秦之行打了个电话。那是最新型的产品，既能看时间，也能跟家长通电话。 “怎么了宝贝～”对于卫萱的电话，秦之行向来是立刻接通的。 “mama，mama！我看电视里的人在玩，我也想出去玩！” “好啊，宝贝想去哪玩？” “我想明天去游乐园，想跟爸爸mama一起去，就像...”卫萱看着电视里上面的节目名，说：“就像一家三口那样。” 一家三口是个很普遍，但也很有限制性的词。这个词的适用范围对象大多数情况下仅限：爸爸、mama还有孩子。 虽然卫子墨跟秦之行已经离婚，但对于卫萱来说他们就是一家三口。更何况对于这个社会来说，为各自组成的家庭的父母在跟孩子一同出去时，他们的确是“一家三口”。 虽然这个适用对象特殊情况也是有的，但是，一般是不包括小三的。 卫萱这句话说的有语病，但秦之行还是立刻就明白女儿的意思。 “好啊，明天我们一家三口去游乐园玩。” 就像往常一样，秦之行一点犹豫都没有就答应女儿的请求。答应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欢快，语调微微上扬，卫萱也被她带得更加开心。 “嗯！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