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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爬着出了地洞。 艾怜知道王延龄倨傲得很,一向瞧不起她和陈世美,不禁埋怨说:“你也真是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延龄那臭脾气,不管怎样,他都救了咱们,你这样对他不理不睬的,他一气之下把我们扔在这里怎么办?” 陈世美有恃无恐地安慰她:“放心吧,他既然能来救我,就是不敢有违圣命。”说完,顿了一下,狐疑地问:“你如何知道王延龄的脾气臭?据我所知,他对待女人还是很有风度的。听你这语气似乎同他很熟,他对你经常发脾气吗?” 这死渣男,又来! 本来他气跑了王延龄就让她心里不快,现在又来气她。 “陈世美,我早就解释过我和他的关系,懒得再说了。你是不是非要在头上带点绿才甘心呀?” “潘氏!”陈世美咬牙切齿,“你真是让我惯得无法无天,哪家娘子敢像你这样这样顶撞丈夫?岳父如果在九泉之下听见了你这种不知羞耻的话,一定会不得安宁的。” “就事论事,做什么把我爹扯进来?如果我爹知道自己的女儿被他千挑万选的好女婿给蹬了,一定会气得从坟包里爬出来。” “你这个……” 忽然头顶的洞口处传来一声咳嗽,陈世美马上闭了嘴。 王延龄从上面跳下来,把手里的褥子和软枕扔在了陈世美的脚边:“陈大人,你的马车实在是太简陋了,节俭虽然是美德,但人生苦短,该享受时还是要享受的。我翻遍了马车的每一个角落,竟然没找到任何吃的。你看,现在这种境地,如果大风刮个三天五天的,你的这种美德会让我们饿死。” 陈世美知道艾怜的皮袋子里有食物和水囊,所以并不担心被饿死。 他站起来,拱手对王延龄深深一揖,谢道:“王大人,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陈世美欠你两条命,日后必结草衔环以报之。” 王延龄并不给他面子:“陈大人不必谢我,你我如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若出事,我也落不了好,前来救你,对我来说其实是迫不得已。” 艾怜趁他俩都站着,赶紧铺好了褥子,地洞不大,也很干燥,看样子像是人工挖掘出来的,她猜测也许是当地居民冬天贮存蔬菜之类用的。 陈世美不愠不火,坐下来后,一脸温和地说:“不管王大人出于何种目的,毕竟还是救了我和内子,我会记住你的恩情的。” “既然如此,”王延龄也坐了下来,冷冷地说:“我不需要陈大人你报什么恩,不如你我打道回府,我们一起向圣上提出停止议和,如何?” 陈世美摇摇头,仍旧彬彬有礼:“王大人,议和之事关系着我大宋边疆今后长久的太平局面,关系着两国边民的安居乐业,关系着我大宋与西域各国贸易的畅通,这不是我和内子的两条命就可以交换的。你的提议,恕陈某不敢苟同。” 王延龄哼了一声:“夏人向来反复无常,一旦他们尝到了议和的甜头,说不定就会常以战争相威胁,那样边疆就会永无宁日。我大宋有精兵百万,良将辈出,如果上下同心,协作御敌,区区蛮夷,何足挂齿?只有打服了他们,边疆才能安稳。” 陈世美讽刺道:“我大宋是有精兵百万,也的确良将辈出,可是宋夏之间刚刚打完的三场战役,输了的一方可不是‘区区蛮夷’。” 王延龄皱眉道:“陈大人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西夏虽然屡胜,但均系惨胜,战争中掠夺的资源根本抵偿不住战争的消耗。据我所知,由于李元昊四处征战,西夏的国库早已空虚,无力再发动大规模战争,而我大宋只是损伤个皮毛,不必害怕战事再起。因此,议和之事完全没有必要。” 陈世美反驳说:“此话差矣!定川寨战役,李元昊的骑兵直奔长安,已经充分显示了他有打击我大宋纵深的能力,西夏国库虽空,但他可以以战养战,依靠掠夺来支持战争。他的战术灵活多变,他的骑兵彪悍勇猛,反观我大宋,我方将领思想僵化、战术陈旧,猾懦不知兵,各部军队配合不力,这些弊端,即使再有精兵百万,也难敌区区蛮夷。” 第175章 二相过招 王延龄怒道:“好个‘我方将领思想僵化、战术陈旧, 猾懦不知兵’, 陈大人, 你还真敢说!西北边疆的武将们常年驻守边关, 面对西夏的sao扰,他们随时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之心, 在与西夏的斗争中, 他们积累了丰富的御敌经验,他们的思想没问题, 战术没问题,有问题的是那些个只知道纸上谈兵的高级统帅!他们把读得再烂熟于心,把研究得再透彻明了, 毕竟没有经历过实战。战场上战况瞬息万变, 战机转瞬即逝,主帅不谙军事偏又迂腐顽固、听不进意见。而这样的主帅, 不正是你这个副宰相举荐上去的吗?” 陈世美听出了他指责的主帅是周腾,那个人是公主的亲舅舅,的确是个好大喜功又偏执的书呆子, 也的确是他举荐的, 但他如何肯把打败仗的那么大的一个锅背到自己身上,便辩解道:“王大人,我朝重文轻武, 在军事上向来都是文臣统帅武将, 我若不举荐周腾, 那大人您说文臣里可还有谁比他更加合适?” 王延龄听了沉默不语, 大宋“轻武事”,使得武官的积极性受到致命打击,武官被压制,常年不得升迁,战场的军事指挥权又在高级的文官手中,即使打了胜仗,功劳也大都算在文臣身上,下面的武将很难通过军功获得更多的升迁机会。文官不熟悉士兵,与所指挥的兵将建立不起亲密的关系,一旦指挥失利,将会受到贬黜的惩罚,很难再被起复。这种重文轻武的政策造成了武将空有本事得不到重用,而文臣打死也不愿充任武职的状况,因此,每当有大规模战事发生时,朝廷中总会出现无人可用的尴尬局面。 陈世美继续说:“如果朝中人人都像王大人这样文武双全,不顾得失,积极请缨来驻守边境,那我大宋如何能败?我又何必自取屈辱地前去议和?” 见王延龄不出声,他便意有所指地继续往下说:“所以,这样的弊端必须要改。革新一事,我是志在必行,还请王大人日后多多支持。”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求他不要在革新一事上再给他添乱搞破坏。 王延龄并不接革新这个话茬,仍旧咄咄逼人地问他:“我大宋无论在国力还是军力都远远超于西夏,在如此优势下却不想着积极备战御敌,反而要同西夏议和,这不但是百万将士的耻辱,更是大宋的耻辱。‘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陈大人,你身为副相,前去议和,就不怕日后被人戳着脊梁骨痛骂吗?” 陈世美见他避而不谈宋军的薄弱与弊端,只是一味地指责他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