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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擦眼角。这一刻,她觉得自家女儿受的那些苦都值得了。 桌上饭菜都不错,刘海佳却食不知味儿,她看着对面和乐融融的两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家人多,不算上大伯家的孩子她家就有四个,她不是最小的,在她之前有哥姐,在她下面有弟弟,四人从小就争吃争喝,三天两头的打架是常事儿,小时候也亲近,可长大了结婚了就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了,谁对谁都没有以前好了。像对面那两姐弟那样的情况更是从来都没有过。 刘海佳是羡慕的,不知道为什么。 吃过饭,陈姨婆她们便在屋里呆着不出去了,在屋里聊天,从小时候的事情聊到今年底的收成。五点钟,天蒙蒙亮,张三莲的弟弟张四磊来把赵博涛叫出去了,不一会儿,刘海佳出去上厕所了,陈姨婆和外婆在家里都商量好了,这会儿把张三莲叫到了外面,房间里就剩下了何若初和她外婆。 外婆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布包做成了荷包的样式,样式很精致,是水红色的,上面绣着鸳鸯戏水,拉婶儿也是用同色系的亮色丝线搓成的。 外婆把这个荷包放在何若初的手里,对何若初道:“丫头啊,这是你mama让我给你带来的,你收下吧啊,是她的一点心意。” 何若初打开看了看,里面是一根金项链,项链下面有一个挂坠儿,挂坠上面绣着她的生肖羊,惟妙惟肖的,项链有些粗,看着就不便宜,除此之外还有几百块钱的现金,何若初把项链装回去,递回去给外婆。 “这东西贵重,外婆你拿回去给她吧。” 陈外婆的表情一下子就悲伤了起来,眼里也聚集了眼泪,她把荷包推回去给何若初:“拿着吧,这些年你妈也是迫不得已,我们这个外祖家也当得不到位,你就拿着吧,没什么贵重不贵重能拿不能拿的,这是你该得的。” 何若初心里是不愿意要的,但看到外婆的表情,她还是收了下来。只是在心里琢磨着等到和裴邢去探亲那天把钱折成现金给赵博涛,当年她爸爸走的时候年岁还穷,抚恤金也就三五千块,除了给她爸爸办葬礼的钱,那两年生活的钱,她mama其实分走的钱并不多,也就五六百块。 她伸手摸着荷包上那两只鸳鸯的眼睛,轻声问道:“这些年她过的好吗?” 外婆叹了口气,没说话。她昧不了良心说她闺女过的好。 联合今晚刘海佳说的话,何若初大概知道了,她mama嫁了人以后过得并不好。何若初想笑又想哭,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不奢望刘秀的母爱,但听到她妈过得不好,她心里还是挺不是滋味儿的。 过了好一会儿了,外婆才道:“若若啊,你别怪你mama,要怪就怪我,怪我当年撺掇你mama改嫁,怪我有眼不识人,把你妈推入火坑。”外婆说着从炕上跳了下去,一瘸一拐的走出了何若初的房间。 她刚出去,赵博涛就进来了,他一直在门外,并没有走远,到何若初身边,她又说了何若初去请酒那天他说的话。 何若初一如那天的回答。 赵博涛身侧的手紧紧地攥了起来,他时刻都希望自己长大些,再长大些,长大了他就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了,长大了,他mama就不会受到他爸的折磨了。 六点,天完全亮了,燃了一晚上的龙凤喜烛只剩下了一半,表舅妈让何若初把喜烛吹灭,放到了陪嫁箱子的最上面。 七点,村里的小孩儿从外面奔进何若初的房间,大声说着新郎来了新郎来了,何若初猛地低下了头,她有些紧张,两只手不安地摸着衣角。 张三莲兴奋了,她一个健步上前把门关上,从里面栓塞门栓,栓完她拍拍手,得意极了:“一会儿他们来敲门,你们谁都不能开啊,得给点好处你们才能开,总得让那边的人知道知道我们家若若不是那么好娶的。” 张婶子也在何若初的房间,她笑着虚点了一下张三莲的脑袋:“就你鬼点子多。”但却没责怪她。 新郎到了新娘家,得先在新娘家吃一顿饭,吃完了再拜祭何若初家的列祖列宗,拜祭完了才能到新娘的房间接新娘。 这顿饭当然是不可能是单纯的吃饭,裴邢才端上碗,何若初的大表哥便端起酒杯向他敬酒,一个一两的杯子倒了满满的一杯子刚刚喝下去,又有个同村的人来向他敬酒,裴邢没办法又喝了一杯,眼看着还有人来敬酒,裴邢踢踢旁边正在埋头苦吃的一个胖子。 这个胖子是他二叔家的堂弟,跟着裴邢来接亲的目的就是挡酒的,来之前在车上,裴邢没少听这货吹嘘他酒量好,他酒量好不好裴邢是不指望了,他现在对他这个堂弟十分的绝望,他甚至感觉他堂弟身上的这些rou都是吹牛吹出来的了。 一点儿眼力见儿的没有!没看到他正在喝酒吗?还有他们这桌子上的人,都说好的有人来找他喝酒,他们就给挡,都是哄人的!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他个新郎喝醉酒了一会儿还咋接新娘子?哼,一群牲口! 他的伴郎们人选选错了! 第14章 裴邢的堂弟叫裴洋,接到自家堂哥的信号后他往嘴里塞了一筷子菜,嚼了几下咽下了以后端起酒杯,白胖白胖的脸上挂起笑容,高声和何若初的表哥打哈哈,其余几个也一起站起来,对着何若初家这边的亲戚一通敬酒。裴邢眼睁睁的看着何若初的大表哥在他堂弟的糖衣炮弹下稀里糊涂的喝了三四杯酒,他对他堂弟刮目相看。 大表哥喝了酒后被人招呼走了,裴邢和裴洋坐回去继续吃饭,裴洋搭着裴邢的肩膀,裴邢肩膀一抖,裴洋的手便应声而落,裴洋也不在意,他得意的朝裴邢一挑眉:“我没骗你吧?” 裴邢眼睛都没甩他一下,余光看到又有几个人提着酒端着酒杯过来了,裴邢拍拍他的肩膀:“接下来就看你了,加油。” 来敬酒的都是门头沟的人,和何家关系不见得多好,但今天有喜事儿嘛,沾沾喜气,管他关系怎么样,就是喝呗。 等人都应付走了,跟着裴邢来接亲的个人都喝了不少,只开车装嫁妆的那个司机滴酒没沾。但这并没有完,何若初的长辈那边的酒还没喝呢,好在都吃得差不多了,裴邢端起酒杯往何若初表舅家大舅走去,各个舅舅喝的非常的爽快,刘大舅还拉者裴邢聊了好大一通的日后夫妻相处之道。 大体意思便是要尊重老婆爱护老婆,大事儿上要让着老婆,小事儿上要随老婆,再生气也不能打老婆。裴洋在一边听得牙酸,他参加过那么多婚礼,每场婚礼都听到女方家长辈这么说,他都会背了,一个两个的都那么叮嘱,怪不得会有那么多男人怕老婆呢。 裴邢他们吃完了饭,就开始装何若初的嫁妆,何若初的嫁妆并不少,她外婆家送来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