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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什么身份?难不成是哪个高门大户人家的小娘子?” “高门大户谈不上,做些小本生意,开了家酒楼。” 胡氏一嗤,“原来是同行,不过你一个小娘子开酒楼做生意,没赔本吧?” “劳您记挂,宋家酒楼的生意还算过得去。” 宋酒小心地观察胡氏的神情,却发现她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看来宋雪滢并没有将宋家酒楼的事情告诉胡氏。 胡氏扇着团扇,吩咐店家。“你去将珠钗都拿过来吧,我与这位小娘子在这里一起选!” 那一起选三个字咬得死死的。 店家擦擦冷汗,三步做两步,麻利地将珠钗从那边的阁子搬到这边,胡氏的女使帮着将其一一展开。 阁子里人影晃动,店家忙着向两位客人讲解。无人注意到宋清盼盯着铺面外卖糖人的看了许久,随后悄声跨过门槛出去了。 宋酒与胡氏相处的这些年,大概知晓她喜欢什么样式、不喜什么样式。 但是有一点,胡氏由于出身小门小户,对这些珠钗向来是分不出上等、下等的。对她而言,只要哪样物什抢手,必然是最好的,那她不管花多少银子也要买下来。 宋酒捡了一支镂空花筒为底、顶端嵌着紫水晶的钗子。这钗子价格不低,却最不适合胡氏。 这紫水晶钗子适合年轻的小娘子佩戴,若是胡氏戴了,便是为老不尊。 “我瞧着这钗子不错!细活儿做得好,水晶镶得也不赖!”宋酒举着钗子装模作样地对着有光亮的地方看,赞不绝口。 胡氏抬头一瞧,这钗子她之前看过,没觉着有什么好的。可经宋酒这么一说,竟然觉得有几分道理,越瞧越顺眼。 “哎呀,我瞧着也不错!这钗子我之前瞧过,挺合我心意的,没想到你也喜欢!” 胡氏这么一说,聪明的人也能听出来。这东西我先瞧上的,于情于理都得让我先拿。 宋酒本就是挖着坑等着胡氏跳下去,听她这么说,自然表现出万分惋惜的神情。“原来夫人先瞧上了,那我就不夺人所好了。” 说罢,宋酒还有意无意地悄悄叹息一句,“若是我有这么一支,定会天天都戴着,寸步不离!” 胡氏见宋酒那惋惜、心疼的模样,心里不知有多高兴。她就是喜欢看别人想要,却怎么也拿不到的样子。 胡氏将钗子虚递到宋酒这边,道:“哎哟,可惜了。要不我让给你?” 客套话而已,常人哪有真信的道理。 “不不不,夫人先选的。索性我就随便选一件吧……那支木簪瞧着挺雅致的,就它了!” 胡氏见宋酒随意选了一支木簪,根本比不上自己手中的金钗,心里愈发得意。 “小环,去结账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宋酒笑着送走了胡氏,等到连人影也见不着了,眼神顿时冷若冰霜。 “小娘子,您的簪子包好了!” 身后的店家唤了好几声。 宋酒这才转过身回店中,面上哪还有冷色,温声细语地说道:“店家,今日真是劳烦你了。若不嫌弃,我教你一招,保管下回来店里的客人对不上嘴!” 店家仿佛遇着了活菩萨,连连道:“小娘子请说,请说!” 宋酒暗笑,看来店家是被吓怕了。 “下回再来人时……” 宋酒将方法与店家说了,听得他连连拍手,大叫“好好好”! 宋酒要走时,却没见着宋清盼,一下慌了神。“阿盼……” 店家也着急,一个小娃娃能跑到哪里去? “阿盼……阿盼……” 将对面的阁子也找了,仍不见宋清盼的身影。 宋酒使劲掐了自己的手臂,指尖扎入皮肤的痛一股脑蹿上来。她是在惩罚自己,惩罚自己不该弄丢了阿盼。 “该死的!” 为了算计胡氏,竟然将清盼一人晾在一边不管,真的是该死! 阿盼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她怎么对得住宋玉姝?重生一回,怎么还会犯这等错误? 街上人来人往,这临安城不知有多少拐卖幼童的人在暗处伺机而动。清盼又有迟语症,遇上了危险怎么办? 宋酒跑出铺面,见前面有个买糖人的摊子,慌慌张张地问道:“老叟,您可有瞧见一个五岁的孩子?眼睛圆溜溜的。” 老叟手里的活没停,认真地想了想,点头道:“有!有!那孩子要吃糖人,没有铜钱,我见他可爱,就送了他一个!” “那他往哪里去了?” 老叟的生意做得挺好,一时也没注意。“估计是往人多的地方去了,你且去找找!” 宋酒没等老叟说完,便朝人多的街道跑去。 “阿盼!阿盼!” 寻了一条街,没有阿盼的身影。再寻另一条,还是没有。 不安的感觉一下子将她击得体无完肤,街上鼎沸的人声似地狱传来的骇人的哭号。这一刻,宋酒望着来来往往的人与她擦肩而过,头脑眩晕,两眼昏花。 就在宋酒以为宋清盼不在这条街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娘亲!” 宋酒激动地转过身,见他一只手正拿着一个糖人,笑得天真无邪。 宋酒刚想唤他过来,却见他另一只小手里还牵着一只大手。 (大内:旧指皇宫。) 第二十七章 :湖心对饮 原来是钱氏九郎。 宋酒走上前,叉手,道:“酒娘见过钱寺丞。” 钱改容上回在宋家酒楼并未见过宋酒的真容,今日终于得见。 她的美好似锦官城绽放的芙蓉,只一眼便令人记住不忘。但更令人难忘的,是那一双灵动的鹿眼。那荡漾在眸中的眼波,好似西子湖中粼粼的水光,潋滟动人。 钱改容温和一笑,道:“小娘子大可不必如此称呼,我如今是还职在家,毋需这些礼数。” 宋酒牵过清盼,言笑晏晏。“钱寺丞也说了是‘还职’,再过些时日也是要回京师官复原职的。酒娘这么称呼,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 钱改容待人向来温和有度,何况宋酒这般称呼也并无不妥,也就随她了。 “娘亲,吃……” 宋清盼将手中的糖人高高举起,有心要逗宋酒开心。因为他心中知晓,娘亲面上虽然笑着,可心中十分生气,且是很气很气的那种。 钱改容打量着宋酒的神色,又瞧瞧宋清盼委屈的小眼神,不着痕迹地说道:“我与令郎十分投缘,不知小娘子可否让钱某领他去湖心亭转转?” 既然钱氏九郎开了金口,她哪有拒绝的余地? “叨扰郎君了。” 宋清盼这回倒是开心极了,回家后娘亲应该不会骂他,也不会不要他吧? 他其实就是迷了路,找不到哪处是娘亲待的地方,只好沿着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