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31
,戚党势大,只好把精力都放在了新皇登基后的事情上,之后边疆不稳,又忙于战事,便这样到了现在。 马骨旁边放着一张帕子,其上写的皆是外域之药,尚不知何效,封策只道:“多罗国进贡丹离马之后每年都会例行朝贡,使者是襄南候在安排接待,多罗国人,最善驭马。” 苏嵃脸色越发阴沉,良久,才压制住心中难以平复的情绪,定声道:“中原太医不了解外域药理,这张方子不能交由宫里查。” 封策冷冷一嗤:“自然,这么多年了,是不能的。” 苏嵃将两样东西重新收回铜匣内,轻叹了一声:“我不能时时面圣,成斐的事处理的如何了?” 片刻的沉默过后,封策才道:“人还在诏狱里,上意如何,不好揣度。”他略一皱眉,“下官同成斐是共过事的,以他为人,怎会做出私藏反文的行当来?下官听当日去庆功宴上的大人讲,集稿上竟还有成斐亲笔做注,颇多溢美之词?我是不信的,不过说起来,祸福相倚,若非成斐事发,今日也没有大行搜捡泓学院的理由,涉及到先皇,倒给佐枢开了一条名正言顺的前路,以后处理起事情来,实在是方便的多了。” 他思虑着,话里带了些无奈:“对朝廷而言,一个数十年前的反贼集稿根本掀不起多大风浪,何况谁能想到会牵出了太宗丹离马的事,误打误撞的,竟像好处大过坏处了,可于成斐个人来说,是福是祸,着实难测,戚党施压,现下他身上的罪名一旦落定,非死即流。” 话音刚落,门外似有硬物坠地,哐当一声脆响。 苏嵃立时抬眼,严声喝道:“谁?!” 外面又没了声音。 封策也沉了脸,大步过去,一把将门拉开,却登时愣住。 苏阆站在阶前,脸色煞白,脚边砸洒了一地的碎瓷和茶叶。 足有半晌,她才放下怔怔停在半空的手:“爹,封叔…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诏狱…阿斐怎么了?” 封策一怔,忙道:“没事,没事的阿棠,皇上不会冤了无罪的人,成斐很快就能出来!” 苏阆双眉慢慢锁起:“很快就能出来……也就是说,我没听错,他果真进了诏狱?” 她往后退了两步,眼睛扫过沉默不语的二人,不可置信的道:“怎么会,不是庆功宴吗,如何就到那里头去了?” 苏嵃一顿:“别自己吓自己,还在查,只是暂时停止关押而已……” “爹当我还是小孩子么?诏狱是一般的犯人能进去的?”她一晃,扶住了门框,“我都听见了,何等罪名,够得上处死流放?” 周围沉静了下来。 苏阆紧紧瞧着两个人,却没能得到回应,扣着门框的手忽而一松,转身便往外走:“好,我自己去找表哥问个清楚。” “阿棠!” 苏阆头也不回,走的极快,几步便到了院门,苏嵃冲守门的小厮一扬声:“愣着作甚?还不快拦着!” 苏阆被小厮们阻住手脚,眼中倏地迸出狠色,一把将挡在自己前头的胳膊甩开就要出门,苏嵃脸色一沉,下了台阶:“胡闹!你给我回来!” 苏阆恍若未闻,几个小厮又哪里阻的住她,半只脚已经跨了出去,袍袖突然被其中一人使劲拽住,苏阆身形微顿,刺啦一声,半截长袖竟被她撕的断裂,几个小厮被带的歪倒在地,身后院门口顿时乱成一团,苏阆将还连在身上的袖口往下一扯,扔在地上,脱身便要走,肩膀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只手扣住,强硬地将她转了过去,苏城不知何时赶了回来,气喘吁吁地握紧她两只手臂:“阿棠,冷静些!” 苏阆眼圈腾地红了,狠狠挣扎:“放开我!我得去问个清楚,凭什么把阿斐关起来!你放开!” 苏城情急无法,一把将她箍在臂间,勉强制住了她的动作:“阿棠,阿棠!十三天,听我的再等十三天,阿斐一定会回来的!” 苏阆身形猛地一顿,半晌,从他怀里抬起了脸:“真的?” 苏城连不迭的点头:“真的,你信我,不…”他转口,“信阿斐,他一定自有打算!等到月底……” “万一呢?”苏阆忽然截断他的话,“万一真如封叔所说,落罪下来……该怎么办?” 苏城连声道:“不会,皇上不是那样的人,再不济,我们是知道张承允的事的,大不了就捅出来,只是结果落定之前,我们得等着,”他握着苏阆肩头的手一收,“相信阿斐,嗯?” 苏阆眼睫慢慢垂了下去,半晌,闭眼咬牙道:“好,我等。” 苏城长长舒了口气,冲她宽慰的笑了笑:“好meimei,也体谅体谅为兄罢,我没能瞒住你,阿斐回来,定要怪我了。” 苏阆无力松开了攥着他衣裳的手,呢喃自语:“难怪前几日他不让我插手,许是早就算到了这一天?”她虚虚一扯唇角,“我听他的,前提是他得说话算数。” 她反手一推,从苏城臂间退了出来,转身慢慢走回了自己的院子,一路上抬头望了好几回天。 苏城望着她走远,良久才转过身去:“父亲,封叔。” 苏嵃颔首:“头一天任职,还适应么?” 苏城道:“挺好的,父亲放心。” 苏嵃点点头,折身回房时,苏城却又上前一步:“父亲。” “嗯?” “今日襄南候以集稿一事为由,上书要撤查泓学院弟子。” 他看苏嵃停住,继续道:“皇上驳回了,但我还是担心,他会私下对学生们不利。” 苏嵃道:“既然已经担了中郎将的职,掌着各府禁卫,这点事情,难不住你罢。” 苏城面色一松,旋即俯身拱手道:“儿子知道了。” 第95章 暮色将至, 江涵还在甘露殿里批折子,中官悄声走近,给他在案角添了一盏灯, 退下时却听江涵停了笔唤他:“李伯钟。” 他忙上前:“奴在。” 江涵收了折子, 不无倦意地道:“朕批累了,你去把前几日朕和成斐那盘没下完的棋端来。” 李伯钟俯着的身子微微一顿, 关怀道:“皇上既累了,何妨不早歇?” 江涵略一抬眼:“不愧是宫里的老人了, 倒也来驳朕的话。” 李伯钟慌忙道不敢, 转身去了, 不一会儿便将那盘棋便稳稳当当的摆在了江涵面前,江涵视线落在空落落的长案对面,神色不明, 拈起棋子来,独自顺着杀了几枚,半晌,却又好像被棋路卡住, 良久都没再落子,边斟酌边对一旁中官道:“朕记得,你好像有个同乡, 在太医院供职许多年了?” 李伯钟略一思量,毕恭毕敬道:“回皇上话,确有一个同乡,便是现下的太医院院使邓季邓大人。” 江涵恍然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