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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脱了鞋子爬到了床榻上,从床头的暗格里寻了一盒药膏出来,又下床寻了一捆白布与剪子过来。 来到床尾,轻轻地将沈毅堂的右腿裤脚撩起了,膝盖那里正捆了一圈白布。 春生轻手轻脚的拆开,膝盖骨上被蹭了一大块皮,皮rou模糊的,瞧着只有些吓人。 还是下午他吃醉了熟睡时,忽而想起那杨二的话,说是下马车时摔了一跤。 春生一时想起,又瞧见裤子被蹭坏了一块,染着点点血迹。 因外头穿了一身深紫色的常服,隐隐遮住了黑色的裤腿,一时并没有注意。 待撩开一看,这才发觉破损的布料已经粘在了皮rou里。 便是喝醉了熟睡了,她整理伤口的时候,还瞧见他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这会儿春生轻手轻脚地,见他闭着眼,面色平静,这才放心的重新上了药。 一时,整理完了腿上的,又小心翼翼的抬起了他的臂膀,左臂上的烧伤已经过了七八日了。 然而许是这几日并未曾好好的上药调理,碗口那么大的一块皮仿佛被烤熟了似的,又红又肿。 原本起的血泡这几日消了,但那一整块红肿不堪的皮rou,瞧着依旧狰狞。 春生一时瞧了,心里只有些复杂。 不由便又想起了当年,她将他一把给咬伤了,那一整块皮rou差点都被她给啃了下来。 思及至此,春生不由抬起了沈毅堂的左手,大拇指的那个位置还残留着一圈深深的齿痕了。 这样霸道蛮横的霸王,谁能伤得了他分毫。 然而,每一次受伤仿佛都与她关。 似乎,他们两个在一块,不是她被他欺负得遍体鳞伤,便是他被她伤得血rou模糊。 春生不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半晌,只用手蘸了蘸药膏轻轻地抹在了伤口上。 他的臂膀微微一抖。 春生忙低着头往那伤口上轻轻地吹了吹,抹一下,轻轻地吹一下。 一抬眼,便瞧见那沈毅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了,正直勾勾的盯着她瞧着。 两人的视线撞到了一块儿。 春生微微一愣。 只不知他究竟是何时醒的,还是压根就没睡过去。 半晌,春生微微咬着唇,只立马垂着眼,神色淡然的继续替包扎着。 一时,包扎好了,春生立马起身下床,然而此刻手臂忽而一紧。 下一瞬,春生只觉得被一道大力拉扯着,一时身子不稳,春生猛地跌倒在了沈毅堂的胸膛。 春生不由轻呼了一声。 她手上还握着一把剪子,横在了两人之间。 春生吓了一跳,立马挣扎了起来。 沈毅堂却是伸着一只臂膀紧紧地将她摁在了怀中,如何都不放开。 春生急忙之间只忙道着:“你小心剪子——” 那剪子在挣扎间只对着他的下巴,对着他的脖颈,对着他的喉咙。 沈毅堂却是将她搂得紧紧地,越搂越紧,那只受了伤的胳膊也伸了过来,只紧紧的箍着她的腰。 许是牵动了伤口,嘴里“嘶”了一声。 却仍是不放开,只死命咬着腮帮子。 咬牙切齿的对着她道着:“所幸给我一剪子好了,横竖全身都是伤,也不差这一道——” 春生听了他的话微微怔住。 挣了片刻,见他全然不管不顾,生怕手中的剪子不长眼戳到了他的喉咙,又怕挣扎间碰到了他臂膀上的伤口,只忙止住了。 一时,微微低着头瞧了他一眼。 只见他正沉着一张脸,微微抿着嘴,眼里似有几分愤怒,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似的。 春生的呼吸不由一顿,握着剪子的手微微发着颤。 半晌,只对他轻声的道了一声:“别动——” 说着,轻轻地支起了身子,另外一手从沈毅堂的臂膀下挪了上来,轻轻地将手中的剪子取了下来。 生怕待会儿两人复又起了什么争执,以免伤了人,便一把扔到了床榻下的地面上。 下一瞬沈毅堂只紧紧地搂着春生,忽然伸着大掌紧紧的摁压着她的肩膀,只忽而探着脑袋,将头深深地埋在了春生的肩窝里。 只微微喘息着,用尽了力道,仿佛要埋进春生的身体里似的,良久,嘴里一字一句的道着:“你这个心狠的女人——” 顿了顿又哑着声音道着:“痛,我好痛——” 春生神色复杂,只僵着身子,一动都不敢动。 听到他喊痛,只以为是他使了大力,碰到了伤口。 忙道着:“哪儿疼?你···你且先放开我,我替你瞧瞧——” 见那沈毅堂只埋在春生的肩窝里,闷不吭声。 春生只试探着问着:“是不是碰到了臂膀上的伤口,还是···还是腿上——” 沈毅堂只硬生打断着:“不是,都不是,不是臂膀,不是腿上,也不是头痛,而是——” 说到这里,只忽而一把紧紧的捉着春生的手,语气一时变得松软了,只哑着声音闷声道着:“是这里,这里好痛——” 一时,捉着春生的手贴在了他的胸口上。 那里,一下一下的震动着,是强而有力的心跳。 隔着薄薄的面料,却依旧觉得guntang,仿佛要灼伤了她的指尖。 春生面色有些呆。 手指发颤着。 触电了似的,想要收回。 他却是捉着她的手,紧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