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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抚过,那被褥冰凉柔软,接触肌肤倒是十分舒适。她在枕头底下找到一卷书稿,翻来一看,乃一故事话本,她看了起来,觉得有意思,忍不住问他:“这是哪来的,故事挺好看。” 国师抬头一眼,道:“钱鹏月写些荒诞故事,上回答应给你弄到。” 她终于找到事情做,捧着便读。可是读着读着,脸上却不自觉泛起红晕来。 大抵是因为顶着个笔名不会被人发现的缘故,钱鹏月写的故事一改他在朝堂上奏疏行文的那种慷慨正气,完全放飞自我起来——这是个很香艳的风流故事,书生赶考的路上遇到了狐仙,小狐仙貌美多情,书生血气方刚,两人一拍即合地好上了,山盟海誓你侬我侬。桥段很俗,可是顾柔却喜欢看。 而且,那小狐仙不比寻常人家的闺女端庄贤淑,老是主动跟书生求欢,顾柔看得脸热心跳,简直叹为观止,直叹钱大人眼界真宽。 她似乎受到故事的启发,想了想,要不然,也学一学,主动出击? 她吸一口气,走到他边上,假装俯下身来看看:“大宗师,您写的什么。” “尚书台三天后有个奏疏要修改上呈。”他正替他们做最后的过目,修改些纰漏。 她捋了捋秀发,把乌黑油亮的青丝拨到一边:“那还要多久才改好呀。”“很快。” “很快是多久嘛。”她特地加重了这个“嘛”字,如此一来显得娇嗔,顺便自以为颇有心机地解开斗篷,偷偷扯了扯单衣,把修长雪白的脖颈连着肩线露出。 他终于抬起头了,看了她一眼:“怎么了,有事。” 她急忙冲他眨眨眼:“没事。”咬着鲜艳剔透的樱唇,眼波流淌地望着他,心头突突乱跳——快发现她,快发现她,她都主动成这样儿了呀! 他凝望她片刻,嗯了一声道:“那本座再忙会,你若累了先歇。” 顾柔顿时变成xiele气的皮鞠。 她耷拉下肩,把单衣领子往上提,本来是想着他一定会很想那样,所以才努力想去配合他,哪晓得是自个想多了,人家压根就不想。简直丢人丢到家。唉,贞娘教的那些怎么没用呢? 她又羞又恼,一点睡意都没,坐到他对面,继续走马观花翻钱鹏月的书稿,越看越郁闷。 瞧,人家书里的呆头书生都比她的大宗师怜香惜玉善解风情,小狐狸一勾引,那书生就搂住她软玉温香,一阵温存,两人搂搂抱抱互相喂食起来,小狐狸喂书生吃果子,书生勾唇,邪魅坏坏一笑道:我要吃娘子嘴里那颗。 ……这都可以?当真厉害。顾柔对钱大人的狗血套路感慨万千五体投地,突然,她受到了巨大的启发——对呀,她可以就地取材,如法炮制嘛! 她搁下书本,趴在国师对面的桌上,开始无赖地撒娇:“大宗师,我想吃杨梅。”“你吃。”“不嘛不嘛。她趴在桌上一阵乱扭,不好意思说出口,灵机一动:【我想吃您嘴里那颗。】 【……】 国师抬起头,看见小姑娘娇俏地嘟着嘴,双手撑在对面的桌案上,肩颈一段雪白的春光,桃腮绯红地瞅着他,她眼里有愠怒,也有柔情,像个娇气的小无赖。 他搁笔了,拈一粒梅子在口中,含含地道:【那你过来。】 当真管用?她欢欣,然此刻不能雀跃,得维持娇媚端庄,她含羞带笑地朝他走去。 他坐在椅子上分开两腿,让她坐于自己腿上,揽美人入怀。他凑着她耳朵低声问:“是想要这个么。”说着,将她的头扳过来,含住她唇,将梅子喂了过去。 她全身发酥,两眼一花地便要倒在他怀里。“饱了么。”她轻轻呢哼:“嗯……”“本座瞧着却是没有。”他从身后紧拥住她,手往下走,动作轻狂起来,忽然往里一探,她全身哆嗦,他哼笑:“不然此处也给你喂上一喂。”声音轻柔蛊惑。她害羞推拒间,被他叼除衣蔽。 她仰着头,星眸微朦,好似真的成了他口中那颗鲜嫩多汁的梅子,身体泛起阵阵酸麻,热浪翻滚了起来。她模模糊糊,也不记得贞娘教过的甚么要领了,又变得不知所措,然这样下去可不成……她分明记得要好生补偿他的,她竭力在脑中搜寻那些被贞娘教授的提纲挈领,可是一片空白,只记得老钱的书里刚刚看过的那段,书生咬着小狐狸耳朵念的情话——“成于萍水,合乎阴阳,成双并蒂,同体连心。”真是露骨又深情呐……她因为不专心,突然被他在身前惩罚性地咬了一口,哆嗦醒过神来,意识到自个又走神了。天啊,她怎么总是这样,她怨怪死自己了!自己又胡思乱想去哪里了,想对他好的心意全忘了吗? 窗外,闪电忽明忽暗地掠过窗舷,雷鸣声隐隐传来,酝酿着一场大雨。 他贴紧她,声音伴随热气喷在她耳朵:“卿卿,抓紧。”她微微发怔,还在想他的声音怎地忽然变调,突然被他狠狠向下一压,整个人轰然一震,像利剑击穿身体,感觉直冲天灵。她仰起头,失神地望向天花,意识到,他身体里的那只大野兽又回来了,只是这一回,野兽换了捕猎的方式,将她分拆入骨,寸寸厮磨,她被小口小口吞噬。 她竭力地去抵抗那种感觉,呜咽颤抖,脑中强迫自己去背诵书生的情话——成于萍水,合乎阴阳,成双并蒂,同体连心。这定是很自然之事,很平常之事,世间每一对夫妻爱侣之间都会共同拥有之事,她竭力说服自己。 然而这些都不管用,她依旧不知所措,一种全新的感觉凶猛侵袭着她,她像是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再后退一步便掉下去,身后是汪洋大海——一个陌生之所,她畏惧极了。 这时候,他骤然一停,她心头一紧,莫名空虚。只听他紧贴自己耳边,呼吸灼热:“卿卿,你我心属意和,天地为媒,日月为证,定当不负良缘。本座以后便只属卿卿一人了。” “……” ——只有她和上天知晓,这比书里的情话,竟是戳心戳肺了千万倍!她猛然地发颤,再也控制不住自个,向后一倒,将头靠上他肩,彻底跌落深海。 她沉了下去,海底惊涛骇浪,有一片崭新的天地。 窗外庭园中,伴随着一声轰雷响,暴雨倾盆,如银河倒泻,齐齐落了下来。 第98章 今晚这场暴雨下得真是凉爽沁透骨髓。 闷热被一夕之间扫除,蒙尘已久的万物宛如新生,国师府的前院内,每一朵兰花的花瓣上都汲满露珠,在夏夜里滴灿如星子。顾柔趴在被褥松软的逍遥榻上,从绣帐里探出一个头,看国师在桌前伏案写字。 他只着单衣下裳,修长健拔,坐姿也潇洒端正,雪白的长发自然散于身后,提笔疾书的侧脸镀了一层薄薄的灯光,愈发显得他清雅优美……谁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