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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但总觉得你现在的状态太危险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 “我又不自杀, 不过想用别的东西威胁自己脑子清醒点。”林半芙无奈地笑了一声, “只是……只是, 不想再一次违背诺言而已。” 地下铁顺畅地在隧道中行驶, 屋内没有开灯,是让人忍不住睡去的漆黑静谧的环境…… 林半芙不会被环境催眠,但会放下防备。 “三十年前,大概也是这个时候,人类还没有迁居地下, 最早的地下城也还在建设当中。我和很多人被困在地面上的城市里,亚蜂会在每个白天破坏城中的建筑,所以那时主要任务是寻找能够藏身的地方。” “我一生的运气大概都耗费在那上面了……虽然并肩作战的朋友都死于蜂群袭击,却很幸运的带着剩下的人逃进了市科研院,那是唯一完好的建筑,有独立的供电设备和地下水。” 肆意生长的藤蔓植物爬满废墟,让人类聚居地的绿化面积高达90%,这种城市人梦寐以求的绿色环境,在那时是死亡的象征。 林半芙满脸平静,像在复述别人的故事:“科研院在植被包裹下还能正常运转,如果不出意外,能让所有人支撑半年之久。” 白隐:“然后呢?故事的发展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如果那里非常安全,你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吧,” 就像她说的,耗尽了运气,只剩下只有倒霉了。 “然后我把幸存者都杀了。”林半芙波澜不惊的血腥语气划过沉重夜色,“没有履行承诺,反而去成为蜂王,这就是故事的结局。” 急转直下的黑暗结局。 “所以你担心会再一次食言吗?”白隐推开枕头,揽住她躺在自己的腿上,“真不适合当做睡前故事来讲……乖,乖,闭上眼睛好好休息吧,” 林半芙全身僵直:“喂,你干什么!” 白隐回答的天经地义:“看不出来么?我在哄你睡觉啊。” “就是因为看出来了才会问……我像是发烧时需要别人跟哄孩子一样来哄的吗?”林半芙皱眉。 大概是遗传,她从生下来时就没有什么被哄慰的需求,精神强大到冷酷,并非刻意伪装,而是完全不需要呵护。 林墨初伸出安抚的手时,通常被她狠狠推开。 父亲林冉空有一腔慈父热血,热衷举高高等一切亲子游戏,却是那种控制不住力道把脆弱的孩子甩到天花板上,然后一脸焦急地询问“宝宝你怎么了!”的粗神经笨蛋。 导致婴儿时期的林墨初,懂事后说出的第一个单词不是“mama”“爸爸”,而是“脑袋好疼”…… 林半芙幼儿时期的记忆非常单调,多半是独自躺着思考人生。没想到,现在会被当成小孩子一样对待。 白隐轻柔地抚摸她的头顶,像在安抚猎豹一类的野兽:“我其实一直希望被人哄着睡觉,生病的时候,受伤的时候都想被这样摸摸头顶,但也一直没有机会……感觉很讨厌吗?” “不……”林半芙渐渐闭上眼睛,“也不是很讨厌……” 从头顶传来男人手掌温暖的触感,蔓延至全身,蜂翼上折断的骨刺,身上的其他伤口都显得没那么疼了。 “白隐?” “我在。” 林半芙抓住他的手腕,声音笃定:“如果是其他人帮你逃离左深,你也会这么对待那个人吧?” 脉搏没有因为说谎或隐瞒有丝毫加快,白隐点头:“是的。别人将我带离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我大概也会非常依赖他。” 林半芙了然地扬起嘴角:“果然啊……” “但除了你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具备这个能力,不是么?”白隐平静地反问,垂下眼睛又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 林半芙嘲讽的笑容忽然收敛,在心里抽了自己一下。 这算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啊! 死缠着虚无缥缈的问题要答案真是显得太小气了,她从前不是最鄙视在“假如”“万一”上纠缠的男人吗? 林半芙咳嗽一声,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尽快睡去。 未来的危险还有很多,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恢复体力。 封闭的空间里,突然传来香甜的气息。 血味! 林半芙猛地坐起,却被按住肩膀重新躺下。 白隐割开手腕上的旧伤,将鲜血滴在她唇上:“不想被亚蜂束缚,也不是只有拿走神经毒剂一个方法。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尝到这个味道就要想起自己是谁。或许你违背了对其他人的很多承诺,但已经履行了一件事……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一件事。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承诺难道不是一方请求一方答应的?我又没要求你一直陪着……”林半芙舔了舔嘴角。 “吃了药要赶快健康起来哦。” 黑暗里,白隐没有追究她的小别扭,笑容伤痕累累,也满不在乎。 …… 有史以来第一次,林半芙的睡眠时间超过了十个小时。 睡醒后无精打采的爬出车厢,坐在尾车厢的顶端发呆。 狂风以每小时70公里的速度从身旁掠过,吹乱头发和风衣,非常危险,也非常爽快…… “看见车门开着,我就知道你又来这里坐着思考人生了,已经有乘客投诉尾车厢时不时有风灌进来,休息的时候冻得要死。” 钟离天沿着梯子爬上车顶,眼底布满血丝,满脸都是疲惫。 林半芙望着不见边际的隧道,没有回头:“什么乘客,从亚蜂手下捡了一条命的人没资格跟我抱怨,我就爱开着车门爬上来吹风,不服的通通踹下车去。” “所以我真分不清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钟离天苦笑着坐在旁边,递过来一瓶啤酒,“你的家养小动物想爬上来陪你又做不到,急的一直围着车门转圈,不下去看看他吗?” “嗯。”林半芙冷淡地应了一声,单手打开易拉罐。 白色酒沫不停涌出来,轻飘飘的被风吹到远方。 在这种危险的地方哪怕喝到微醺,都有可能一个不留神就会失足跌倒车底。 林半芙把那罐白啤酒一饮而尽,很有公德心的将空罐子装进口袋里:“我回去了……忘了提醒你,车身上用来攀爬的梯子好像松了,你下去的时候注意点。” “怪不得我上来的时候看到有一节栏杆是空的……不对!这么重要的事在我上来之前你就该说了吧!”钟离天抱怨着嘀嘀咕咕。 林半芙微微一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