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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杨宅,院中树下。 霁华正在一旁研墨,她安安静静地垂头看着杨清笳提笔练字,一阵微风过,几片梧桐叶子飘了下来,落在了纸上。 杨清笳刚想抬手将叶子拿起来,便听到一阵敲门声。 霁华放下墨锭,前去开门。 门口是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身后跟着一群差人。 霁华对于朝廷的人登门拜访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客气地问道:“请问这位大人有何事?” 为首那人道:“本官礼部尚书毛澄,此处可是杨状师府上?” 霁华一听对方是尚书,不敢怠慢,赶紧道:“我家小姐正好在家,大人里面请。” 毛澄跟着她进了院子,发现树下石桌旁正坐着一人。 这女子面色淡雅,意态温和。 霁华对她道:“小姐,这位是礼部尚书毛澄大人。” 杨清笳纳闷,堂堂礼部尚书,为何会找到自己? “你就是杨清笳吧?”他开门见山地问。 杨清笳点点头:“正是在下,毛大人请里面详谈吧!” 她说着便要起身引毛澄进屋,然而对方似乎很是着急,略微不耐烦地道:“不必了,事态紧急,还请杨状师随本官去一趟京郊。” 京郊?杨清笳一愣:“不知所谓何事?” 毛澄道:“当朝首辅杨廷和大人有事邀你相商。” 杨清笳不由诧道:“毛大人可知缘由?” 毛澄不敢当众人面细说,对个女子也无甚耐心好言相劝,只冷淡道:“我也不知,但想必是要事,杨状师还是马上随我等动身吧。” 杨清笳想了想,道:“既如此,请毛大人容我回屋换身衣裳,然后咱们马上启程如何?” 毛澄点了点头。 杨清笳使了个眼色,霁华便会心地同她一起走回屋中。 一进屋,霁华便忍不住问:“小姐,你真的要和他们走吗?” 杨清笳点点头:“杨廷和一代权臣我们怠慢不得,何况我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会让一个礼部尚书亲自过来请人。”她说着回屋换上了一身略微稳重繁复的正装,又让霁华简单替自己整了下鬓发。 临出屋时,杨清笳嘱咐霁华道:“我走后,你马上去锦衣卫衙署,将此事告知段惟。” “好!”霁华点点头。 杨清笳牵过前几日送来的骁腾,随毛澄一行人快马加鞭地向京郊良乡赶去。 作者有话要说: 实际上,这场以杨廷和为首的与朱厚熜关于“大礼议”的争论,一直持续了三年多,而且朱厚熜登基时,亲生母妃应该还在世,所以先给小朱mama道个歉,剧情需要不得不发一份便当。 再说句题外话,因为早前看过的一部电视剧,我对朱厚照的印象其实是很好的(好像暴露年龄了= =),但写文的时候,就只能尽量把非理性的东西摒除掉,在框架内完成一个历史人物,简直是全程扎心呐~ ☆、第137章 驿站再见 杨清笳随毛澄到达良乡驿站后,见到了鼎鼎有名的当朝宰辅杨廷和。 两人一照面, 便互相打量了一番, 杨清笳先开口揖道:“晚辈杨清笳见过首辅大人。” 杨廷和收回目光, 并未因对方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子而心生轻视, 反而客气道:“杨小状师不必多礼, 请坐吧。” 杨清笳依言入座, 静等对方开口。 约莫盏茶后,杨廷和道:“素闻京城有位年轻有为的状师,屡破奇案,注重实证, 得武宗亲赐‘御状’之名,果真闻名不如见面。” 杨清笳闻言恭谨道:“杨大人言重了,晚辈不过是在其位, 谋其职。” “好!好一个在其位, 谋其职!”杨廷和道:“世间人又有几个能做到这几个字?” 杨清笳道:“自古仁人志士层出不穷, 更不乏鞠躬尽瘁,死而后己者, 杨大人您不也是其中佼佼么。” 杨廷和闻言哈哈笑道:“杨小状师果真是口才了得,哄人开心的本事亦是一流,只是——老夫眼下却是难事缠身……” 杨清笳见对方终于说到了正题,便道:“不知何事让首辅大人如此忧心?” “说来,这事可能还得请杨小状师施以援手。” 她连忙道:“若有需晚辈效力之处,但请吩咐。” “好!有杨小状师这句话,老夫就安心了。”他低声道:“这事儿说难也难, 说不难也不难……” ------------- 驿馆正房,朱厚熜正耗在房里反反复复地写字。 一旁的桌上已经积了厚厚一沓草纸,每张纸上都是一个斗大的“定”字,正如他此时的心境一般。 焦躁不安,进退维谷,难以平静下来。 他写到最后一个“定”字时,敲门声陡然响起,朱厚熜手一抖,生生将最后一笔写偏了一寸。 他皱着眉,将手中笔“啪”地摔在纸上,顿时溅了自己前襟好几滴墨水。 “谁?”他不耐烦地冷声问。 “是我。”门外人只说了两个字。 朱厚熜听到这两个字后,方才还纠结急躁的面色顿如云开雨霁,赶忙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清丽女子,对方眉目盈盈,正淡淡地看着他。 正是半年未见,让他甚是想念的杨清笳。 “清笳!你怎么来了?”他喜道:“快!快进屋!” 杨清笳待进屋后,并未坐,竟规规矩矩地朝他揖道:“民女杨清笳,见过兴王殿下,之前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还请殿下恕罪。”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朱厚熜赶紧将她扶起身,局促道:“我——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实在是……身份特殊,怕给你惹来麻烦。你……是生气了么 ?” “民女不敢,兴王殿下言重了。” 朱厚熜了解杨清笳,知道对方礼数周全的背后,一定是因为对此心有芥蒂,虽然她面上无一丝气恼的模样。 “清笳你要是生气就骂我吧,实在不行就打我几下,”朱厚熜服软,自己反倒一副委委屈屈的可怜模样:“你就是别跟我这么客气,我难受得很!” 杨清笳闻言,终于露出了些无奈,微微叹了口气道:“这也怨我迟钝,国姓又家居湖广安陆州,单名一个‘兴’字,我应该早就猜到的。” 她看着正殷殷望着自己的少年,道:“我明白你的苦衷,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希望让人知道的秘密。你我虽结识不长,可也算得上是相交一场,不管你现今是何身份,但朱兴都始终是我的朋友。” “清笳……”他心中感念非常。 杨清笳续道:“我并非怪你不肯悉数坦然相告,而是气你留下封语焉不详的信就径自离去。我从东倭回来后知道你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