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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要啰嗦,连你一块拿!” 霁华赶紧上前拉住杨清笳,朝对方赔笑脸。 王云倒是一脸的无动于衷,仿佛这一趟就是去睡觉,他被人押着往前走,嘴里径自扬声道:“养徒千日,用徒一时,徒儿,做你该做的……” 杨清笳看着衙役押着王云一路扬长而去,缓缓地抿直了唇。 是夜,城北义庄。 一个身影探头探脑,见四下无人,推开未上栓的后窗慢慢爬了进去。 丰城是大县,义庄内均置有冰块,杨清笳一进去就被冷气冲的一哆嗦。 所有尸体都整整齐齐盖着白布码成一排排,她搓了搓双臂,不知是冷还是怕,亦或是二者皆有,她伸着微抖的手撩开了第一具的白布。 是个面色青白的女人,不知是不是含冤未雪的缘故,她还张着眼。 杨清笳冷不丁被她看的汗毛一竖,没忍住低叫了一声。 虽然她马上捂住了嘴,但还是晚了一步,门外一个男声突然喝道:“谁?” 杨清笳想赶紧溜,谁知对方动作更快,义庄的门“唰”地被打开,一个颀长的身影披着月色踏了进来,把她抓个正着。 “你是何人!为何半夜在此鬼鬼祟祟!”对方声音冷淡犹如玉质撞击。 对方语含质问,如同审贼,输人不输阵,她立即反问:“你又是何人?” 那人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着走近了几步,两人周身顿时有了光亮。 “是你!”杨清笳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了对方的长相,诧道。 两道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双目深湛,下颚线条锋利如同刀切斧凿,正是白日里的那个冷面小哥。 只不过当时他着便衣,而此时,竟是一身飞鱼服。 “你……是锦衣卫?” 对方显然也认出了杨清笳是白日里替刘掌柜解围的那个姑娘,脸上少了些冷厉,却仍旧有些戒备:“你来这里做什么?” 杨清笳答道:“来这儿能做什么,当然是来查验尸体,我一不是公人,二不是亡者亲属,白天看守自是不让我进,只能等夜禁以后再来了。” 男人眼窝较常人深邃,火光一照,睫毛便在山根处留下大片阴影,“你既非公人又非亲属,为何要验尸?” “我师父被当做凶嫌关在衙门狱房,我也是迫于无奈,只能来此找些线索好施以援手。”杨清笳想了想,抬头直直看着他道:“我是个状师。” 男人闻言倒是有些意外,他上下打量对方一眼,并无轻视只是单纯地疑道:“我从未见过女子当状师。” “那你今天就见到了一个。” 锦衣卫一般在京城当差,此时出现在丰城这里,倒是让她突然想起那衙役说的,昨日的纵火案死的是锦衣卫的干弟弟,杨清笳不由问道:“大人这是出公差吗?” 男人并未答话,只径自走了到第三排位首的那具尸体旁边,一把掀开白布。 那是一具表面焦黑难以辨认面目的尸体,应该就是那个被烧死的人。 杨清笳也走了过去,在锦衣卫小哥身边站定,一股焦糊味儿混合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儿侵入鼻腔。 “你懂验尸?”他见杨清笳盯着尸体看,问道。 “略懂一二,如果可以,我想……” 她看了对方一眼,见他似乎没什么激烈反对的意思,便从兜里掏出手套,戴上后上前一步,轻轻捏开了尸体的嘴,弯腰凑近细细观察了起来。 ☆、第4章 结盟 “如何?”男人开口问。 杨清笳看了约莫半柱香才将白布又盖回,直起身:“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她并未直接回答对方,只道:“我有一个猜测,可能需要仵作配合我做进一步的解剖,可惜我一介白衣……” “何为解剖?” “就是……”杨清笳想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切开死者的胸腔和腹部,查验里面的器官。” “仅凭一个猜测就要开膛破肚,你有多大把握?” 杨清笳摘下手套,看着他道:“人命关天,找出真相才是对死者最大的尊重,何况死者不是大人的干弟弟么,想必您也是希望早点找出真正的凶手。” “谁告诉你他是我干弟弟?” “来查访的捕快说此案死的是一位锦衣卫的干弟弟……” 男人看了她一眼,就转身向外走。 杨清笳看了眼鬼气森森的四周,搓了搓胳膊起的一层鸡皮疙瘩,连忙也走出了义庄。 那人负手在前面走的飞快,杨清笳不得不小跑跟了上去追问:“大人是否同意解剖?” 前面的人猛然停住脚步,回过身冷道:“死者是锦衣卫千户蒋忠留的干弟弟,你要是解剖后,给不出个令人信服的结果,就等着进诏狱吧。” “诏狱是什么地方?”杨清笳问。 他转身继续向前走:“是一个你进去连半个时辰都挨不过的地方。” 杨清笳快走两步回身挡在了男人身前,距离之近让后者不自然的退了一步。 “大人来丰城也是因为这个案子吧?那说明我们两个人起码目标是一致的,只不过在手段上有些分歧。”她顿了顿,想了想措辞:“解剖的事,可以稍后再说,如果大人调查此事的话,我也希望能尽一份力。我师父被冤成凶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下他不管,何况我有把握能够查明真相。” “带一女子查案——” 还未等对方的话说完,杨清笳就急道:“是状师,只要能还原事实真相,与是男是女何干?” 她一双清亮的瞳仁月下湛然有光,让他不得不想起方才对方不避污秽仔细检查尸体的专注神态,拒绝的话在喉头滚了三滚,最终还是咽下了下去。 杨清笳见对方默而不语,神色有所缓和,欣道:“所以大人应允了?” “我何时说应允了?” “那……” “你查你的,与我何干?”他不再理会杨清笳,转身便走。 “大人!”杨清笳追上他。 “查案非儿戏。”他头也不回地道。 杨清笳眼看他越走越远,只得道:“大人!死者并不是被烧死的!” “你说什么?”兀自向前走的人顿住脚步,回身问。 “他口鼻呛入的烟灰极少,很有可能是死后被焚尸的,所以我才想解剖看看气道还有内脏的情况,那样会更确定。” 对方淡淡地看着她,眼神带着考量,似乎在判断什么。 直到杨清笳已经有些不自在时,他方才收回目光,道:“明日县衙。” “什么?” “明日县衙来找我。” 杨清笳楞了一下,才知对方这是同意了,于是揖道:“多谢大人了。” 眼前人明明是位姑娘,却隐隐透出一股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