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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自己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她是他们的老板。她可以亲和,是因为她愿意。然而丁小野赤裸裸地将她和芳芳摆在毫无差别的“竞争者”的位置上,她受不了! 封澜吃着冰淇淋,把自己血淋淋地剖析了一遍,上升到了人性的高度。当她吃完最后一口,也接受了自己远没有期待中完美,然而她并不打算刻意地改变。人生活在一个集体社会中,这个社会自有它的行为准则和价值标准,你可以假装无视它,但它其实无时无刻不在左右着所有人的选择。是的,她心动了。为了丁小野。如果她的心中有一池春水,他看出了微微荡漾的波澜,事实上从他头一次来到店里,在康康的介绍下转身面对她的瞬间,水面下早已暗潮涌动。 封澜一开始就知道的,连谭少城都看出来了。然而她掩饰着,抵抗着。因为她知道这不可能。她在父母家人的呵护下一帆风顺地长大,十几年寒窗苦读,辛辛苦苦建立自己的事业,在感情的路上千挑万选,这一切,绝对不是为了让她去爱上个一无所有、来路不明的服务生,况且对方完全没有把她看在眼里。 今天的这一出戏对封澜而言或许是件好事,仿佛一盆冰水浇透她发烧的头顶,令她浑身寒透、幡然醒悟。她必须遏制住事态,在池水掀起巨浪之前摆脱这种不堪的局面,必须这样! 封澜重回店里,康康已经回来了,正在开小灶吃他mama带过来的红烧带鱼。一见封澜出现,康康就端着小饭盒跑过来,亲昵地问:“澜姐,我妈做的带鱼可好吃了,你要不要来一口?” 见封澜摇头,康康又凑到她耳边,小声地说:“听说你可能会做我舅妈……我还听说,小野把你惹毛了。到底是为什么呀?你告诉我,我保证不说出去。” 封澜嫌弃地推开他,“你嘴里的油都快蹭我脸上了。” “小野就是脸臭,其实人很好,你可别炒了他。”康康说出他真正的担忧。 “至于吗?多大点事。”封澜笑了笑。 “大度!”康康朝她亮出大拇指。 封澜绝对不会炒了丁小野,不是因为她大度,而是因为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做出这样的行为。她就是要把他留在店里,就是要每天都看着他,然后成功地把他从心里抹掉,一点痕迹都不留,这才是真正的胜利。 “但今天的事我还是得和丁小野谈一谈。康康,你跟他说,叫他到小仓库来一趟。” 小仓库白天也亮着灯。今天刚有一批库存运到,里面显得更为狭窄。封澜没有进去,她站在门口看着丁小野脱下围裙走了过来。 “你找我,老板娘。”丁小野的那双眼睛,好像任何事都不会在那里留下踪迹。 “嗯,是我叫你来的。你就站在这里,不要动。”她嘱咐道。 丁小野说:“店里客人很多,店长让我……” “我才是你的老板。现在我给你的工作就是站在这里,就站着,不要说话,不要动。”封澜说。 丁小野摊开手,面露无奈。 封澜扬起嘴角说道:“八小时工作时间里,看你是我的福利。” 她退后一步,调整到刚刚好的距离,全神贯注地、毫不掩饰地看着丁小野。 封澜五年前到泰国出差,吃了一道正宗的泰式咖喱蟹,惊为天人,从此念念不忘。后来她开了家泰国餐厅,咖喱蟹天天吃,顿顿吃,终于从麻木到厌烦,现在她光闻到这道菜的气味便已倒足了胃口。这也成了她宝贵的人生经验,假如她对一样事物表现出“饥渴”,那就一次吃个够,喝个够。等到腻了,就再也不想碰了。 丁小野也不紧张,更不闪躲,面不改色地站在那里任凭封澜眼光蹂躏。 他们这样的局面保持了将近五分钟。封澜调整了一下站立的姿势,她的脚有些累了。这一次开口说话,她平静了许多。 “没错,丁小野,你确实是我喜欢的类型。从身材、长相、说话和走路的样子都是。”她向前迈了一步,他们便离得很近了。封澜抬头,两人鼻息相闻,“你不喜欢我,我也知道。没关系,反正我们也不会怎么样。我贪图的就是你的色相,刚才我看够了……不过如此。” 丁小野却从口袋里掏出个小东西交给她,“这是你发脾气的时候掉地上的。” 封澜一看,原来是崔嫣送她的串珠小兔。她接过来,想起崔嫣看他时的神情,笑了笑提醒道:“崔嫣和芳芳可不一样。你最好离她远点,当心曾斐打断你的腿,那就可惜了。” 丁小野低声重复道:“曾斐?跟你一起的那个男人?” “说起来你和崔嫣也挺配的,真要有点什么,一定也很精彩。”封澜从他身边走过,又回头笑着说,“看在我提醒你的份儿上,下次我毛病犯了,你不会拒绝我吧。” 丁小野正百无聊赖地用脚尖轻踢着地砖间的接缝,闻言抬起头来,灿烂一笑。 18.第18章 惦记她的男人(1) 半个月不到,曾斐就约封澜看了两场电影,听了一场音乐会。电影都是从封澜的喜好出发,尽挑那些文艺大闷片。看得出来曾斐对这些小情小调的玩意儿并不感兴趣,好几回封澜都发现他低头看表,但他依然什么都没说地坚持了下来。而且每当封澜以为这种无聊的境况他快要厌烦了,他却平静地与她相约下次再见的时间。 终于,在第二次看电影散场后,封澜先按捺不住去问曾斐:“你打算和我耗到什么时候?” 曾斐让她陪自己去喝杯咖啡,笑着反问道:“‘耗’字怎么说?我以为女人都喜欢这些,你愿意跟我出来,至少代表你对于这种形式还不算反感。” “你要知道,我是个空窗期的女人,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你一个大忙人有必要和我一样无聊?”她有些郁闷,“本来我还打算沉住气,等你先受不了。然后家里人问我们的情况,我就可以把责任赖到你的身上。” 曾斐无奈地说:“你觉得受不了?是电影的问题下次可以校正,如果是我的问题……我还蛮尴尬的。” 封澜抓起桌上的台卡作自插胸口状。她说:“女人是喜欢浪漫,喜欢形式没错,但关键在于陪她去做这件事的人是谁。要是爱得死去活来,一起看卡通片都会火花四射……你别这个表情,我的意思不是说你不好,问题在于我们两个合适吗?做过朋友的人再试着谈恋爱为什么会很怪,因为我们都清楚对方的本来面目,少了相互试探那一步,一点美感都没有了。我还是怀念我们做普通朋友时的那种状态,你一定会把刚才那部大烂片批得一文不值,我也不会忍住瞌睡坐到最后。” 曾斐替她把咖啡端过来,自我解嘲道:“我又犯了想当然的毛病,还以为朋友之间做什么都会比较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