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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撇嘴,“你让我抱着阿拓?那更不行啊!我才不干呢。” 说笑之间,邵声将车停在路边空场,三人背了装备,翻过公路边的护栏,沿着长长的下坡走到河畔。他们在树荫处铺了地布,邵声又在两株大树间绑了一张吊床。马洛斯说话时嘻嘻哈哈口无遮拦,但整理起装备来一丝不苟、毫不懈怠,他和邵声交流了一下攀爬计划,决定先尝试一条简单线路作为热身。初级线路对二人来说易如反掌,他们身姿轻盈、如履平地,过了十多分钟,两个人便已经轮流登顶。 莫靖言看着嶙峋的山石,心里羡慕,也央着邵声给她做了一次顶绳保护。她已经许久没有练习,力量和岩感都打了折扣,加上第一次攀爬野外线路,和人工岩壁的感觉大相径庭,爬到一半脱手一次,在空中悬吊了几分钟,歇足了才再次尝试。 邵声和马洛斯二人开始攀爬中等难度的线路,她便将食物理好,预备着中午煮饭。 在河边洗手时,看见岩石旁有青黑色的小虾,一弹一弹地游动着。莫靖言不禁玩心大发,回身拿了小锅,蹲在河边舀着水,想要捞起几只河虾来。她玩得入神,没留心邵声已经从岩壁上下来,走到她身后,轻轻推了一下。莫靖言惊得大叫一声,随即肩膀便被他牢牢扶住。她佯作生气,提了满满一锅水向他脚下泼去。邵声也不躲,将她拦腰抱起,走到河边凸起的石头上,促狭地笑道:“快说对不起,否则我把你扔到河里。”莫靖言知道他不会松手,但回头身下就是潺潺流水,还是吓得环着邵声的脖颈紧紧抱住。 马洛斯在一旁摇头,“哦哦,lovebirds,已经足够了,不要再刺激我这个单身汉了。” 莫靖言烧了一锅水,切上两根火腿肠,添了些杂七杂八的配料准备煮面。邵声拾来一根细细的树枝,掰成几截,拿刀子削去前段的树皮,不多时便做了三双筷子。马洛斯不大会用,打开一袋榨菜练习着夹取。 莫靖言看到河流下游转弯处有人架了钓竿,连忙推推邵声,“下次我们也来钓鱼吧!” 他笑道:“我要爬线,你来烧菜么?” “那有什么,可以学呀!”莫靖言不以为然,“到时候你钓鱼,我煮给你吃。” 邵声揶揄道:“我怎么不大相信你啊。” 她推他的肩膀,“我一定会好好练习,不会被你看扁啦!” 邵声点头:“嗯,那最近都是你来做饭吧。” 莫靖言恍然,卡着他的脖子,“太坏啦,你又要偷懒!” “我这是从实际角度出发啊。”邵声一脸无辜,“要是咱们一起去了巴西,你就是管家婆啊。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管家婆就管家婆,到时候工资都给我。”她头靠在他肩上,“我啊,吃定你了。” 马洛斯的筷子功略有进步,兴致勃勃夹着面条向二人展示,“你们俩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我好像是隐形的啊。” 邵声笑笑,“我们在说去巴西的事儿。” “里约真是一个太美好太美好的城市,浪漫、热情、五彩缤纷、充满活力,有那么多的山,有大海沙滩,有漂亮的姑娘小伙儿。”马洛斯双手交叉合在胸前,“你们绝对会爱上它的!igor可以和我去科克瓦多山和面包山爬结组,从峭壁上回身就看到城市和大海,那种感觉棒极了!小情侣们还可以在海滨散散步,街边许多酒吧有非常美妙的音乐,还可以在广场上和大家一起跳桑巴。” 莫靖言心驰神往,“马洛斯这样一说,我也很想去看看呢。” “那就去吧。”邵声环着她的肩,指尖绕着她的发梢,“我们的办事处就在里约。我本来打算常去矿山,因为据说补助比较多。不过如果你来,我就申请多呆在城里。” “我能去巴西么?那边有针对个人的旅游签证么?” “旅游签证不大清楚。”邵声想了想,柔声笑道,“但是,公司可以帮家属做探亲手续的呀。” 莫靖言有些羞涩,半张脸埋在他怀里,嘟囔道:“说什么呢呀……家属……这可违反校规第八条了呀。” 邵声奇道:“什么第八条?” “那个……本科期间,不得擅自结婚。” “明年你不就毕业了?傻姑娘。”他拍了拍她的脑袋,“我得把你看住了,省得被别人拐跑了。” “那我也得把你看住了……”她紧紧环着邵声的腰,“马洛斯不说么,巴西好多热情姑娘。” 邵声闷声笑:“我家莫莫够热情了,再热情我就受不了了。” 于是被狠狠掐了一把。 邵声和马洛斯谈起下一条攀登路线,研究了需要调整休息以及可能脱落的位置。这条路线是河边岩场中最难的一条,马洛斯爬一爬,停一停,遇到难点便大吼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河谷里回响。河畔也有三三两两结伴而来的游客,或徒步、或钓鱼、或烧烤,被岩壁下的景象吸引,隔一会儿便有人驻足观看。还有人好奇心起,向莫靖言打听:“这个危险不危险啊?爬的人是被绳子拽上去的么?下面的人得非常有力气吧,才能拽住上面那个。” 莫靖言一一解释。 有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按捺不住好奇心,扯着mama的衣角,“我也想试试看。” mama连忙阻拦,“哎呀,你还太小,等你长大了,也和大哥哥大jiejie这样来爬啊。” “是啊,我们没有小朋友能用的安全带。”莫靖言指点着,“你看,大哥哥们也要穿了那个带子,互相保护才能上去呢。你自己一个人,不要随便去学他们的样子哦。等你大一些,再来找我们玩。” 小男孩用力地点点头。 莫靖言和游客们聊了一会儿,收拾了炊具,抱膝坐在岩壁下看二人攀爬。太阳暖暖的,树荫下和风拂面,她早晨起得早,吃过午饭后人懒洋洋的,抬头看了一会儿就困倦了;于是躺进吊床里,摇摇晃晃的,望着缓缓流过的河水。耳畔有河水流过石阶的淙淙声,风吹过芦苇的刷刷声,还伴着阵阵蛙鸣;有老人家带着斗笠,赶了一群羊,在河对岸饮水吃草,有一只跑远了,他就带了一些当地口音,大声呵骂着。 莫靖言半睡半醒,不知过了多久,感到有人走到身边,理了理她的头发,将风衣盖在她身上。不用睁开眼,她就知道邵声必然垂着眼,怜爱地看着自己。就如同多少次她在他怀中睁开眼时,抬起头,便能遇到这样的目光。 迷糊中,听到马洛斯的脚步,他轻声叹道,“ohman,youreallyloveh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