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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叶满歌凑过来的脸,头偏向另一侧,“丑。” 他小声嘀咕道:“还是以前比较漂亮。” “什么?” 叶满歌没有听清,见谢九酌盯着平板在看,目光下意识挪过去,谁知谢九酌察觉到她的目光,啪嗒关闭屏幕。 叶满歌只看到屏幕上一晃而过的图片,像是个年轻的女孩子。 深知窥屏不好,她讪讪收回视线,心中腹诽,谢九酌看着一副老子谁也看不上的模样,背地里居然偷偷收藏美女照片,啧,人不可貌相。 叶满歌不知道的是那个一闪而过的年轻女子正是她自己,更确切的说是她演过的角色,唯一的角色。 女子红衣白马,衣袂飘飘,长街勒马一回眸,端的是风流恣意,傲骨天成,见之而忘俗。 到了换车地点,叶满歌死皮赖脸跟着谢九酌上了那辆豪华加长版商务车。 司机把车钥匙交给另一个人自己也跟着上了商务车,听着车内众人叫着王哥打招呼,叶满歌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子是谢九酌的经纪人,王者。 作为唯一的陌生女性,叶满歌自然备受瞩目。 不过迫于时间紧急,谢九酌一上车化妆师就围着他乱打转,也没有闲暇功夫搭话。 商务车平稳前进,赶往颁奖现场。 叶满歌看了看表,距离典礼开始还有四十分钟,按照目前的速度还是能赶上红毯的。她向服装师借了手机,给蹲守红毯的大军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 电话那头大军熟悉的声音让叶满歌想起昔日“并肩作战”的光阴,半是感慨半是惆怅,自个怎么稀里糊涂离黑红之路越来越远了。 挂了电话,叶满歌拿着手机沉思了一会,才拨通主编的电话,又是好一通解释。 叶满歌委婉地说明自己未来一年因病休养不能持续工作的事实,那头主编倒是满不在乎,笑呵呵道:“小叶啊,身体最重要,没事,没事,你是咱们八卦社的老同志了,这点小事算什么,工资照常发,我说了算。工作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看林琳这个小丫头挺机灵的,一些事情交给她做也是没问题嘀。 正好公司有意在m市设立分社,我决定派林琳、大军等人一起去,你在m市,大家相互有个帮衬。” 叶满歌把电话还给服装师,盯着车窗外飞快后退的排排数目,脑子一时混沌,不知怎地想起一些往事来。 当初她怼天怼地,得罪了公司大佬,被雪藏被封杀,一夜成名与无人知晓不过是一瞬间。 凭着骨子不服输的气,她转投新闻行业,立志扳倒大佬,结果阴差阳错来了一家默默无闻的八卦社碰上一个靠关系混日子万事随缘的主编,到最后稀里糊涂成了黑名远扬的多舌编辑。 稀里糊涂,阴差阳错,她又成什么熊猫斗士了。 人生呐,真奇妙。 那头谢九酌已经化完妆,扯了个帷帐隔开一个独立空间换衣服。 男演员的红毯装费神之处较女演员少许多,服装师给谢九酌搭的也就是领带衬衣西服外套寻常模式。 叶满歌低头打量身上穿着的病号服,思考被典礼工作人员当精神病赶出去的可能性。忙完手头工作的化妆师小jiejie凑过来,小声道:“老板让王哥准备了一套女款衣服,我还想老板没事让准备女装做什么,看见你我就明白了,重要的时刻重要的人当然需要在场。” 说到最后对方眼中的挪揄之色毫不掩饰,车厢里几双眼睛嗖嗖望过来,显然内心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对此,叶满歌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在一干灼热目光中岿然不动。 化妆师小jiejie会这样说,情报来源于我们老实巴交其貌不扬的王者经纪人。据经纪人线报,老板全程和叶满歌十指相扣,两人如胶似漆,老板还对叶满歌施加摸脸杀。 摸脸杀,好甜的有没有! 当事人叶满歌:脸都被压扁了,也好意思叫摸! 在谢九酌换衣服的空档里,王者经纪人兢兢业业报告最近挑选的剧本,什么血色迷雾之凶手不是人啊,什么鬼面嗜血无人镇啊。简直是怎么毛骨悚然怎么来。 只听名字,叶满歌就缩在座位上瑟瑟发抖,合作伙伴如此痴迷于重口味剧却为哪般? “都不接”帷幕那边传来谢九酌的声音。 王者经纪人手推眼镜架的动作一顿,镜片反光令人分辨不出他的神情,他双唇抿成一条线,温和的气质陡然化作低号的阴风,“我会再进行挑选的。” “不用了,接下来一年我都不接戏,”谢九酌从帷幕里伸出一只绑着绷带的手,慢悠悠道:“养伤。” 一听不是剧本不合格的缘故,阴风化作柔柔春风,王者经纪人收起手里的剧本,微笑道:“好的,我知道了。” 叶满歌被一系列变脸搞的瓜都拿不住了,加入闲聊的服装师凑在叶满歌耳旁悄声道:“王哥最讨厌自己工作能力被质疑。” 叶满歌看着服装师凑近的脸,笑笑正要说些什么,眼前被铺天盖地的红光笼罩,耳边响起刺耳的警报声,声声不绝。 红光尽头,熊猫幼苗细长的叶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枯黄软塌。 胸口仿佛有巨石压顶,憋闷的喘不过气来,叶满歌揪住前襟,像濒死的鱼张大嘴试图获得呼吸,眼前一阵阵发黑。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急促的刹车声,司机的惊呼听在叶满歌耳里仿佛来自遥远的梦境,“干什么的,不看路啊,诶,你…” 顺着司机的视线看,一个白发苍苍衣着邋遢的老头布满褶子的脸嘿嘿一笑,道了一声得罪。 下一秒,黑影疾速闪进车厢。在众人目瞪口呆地注视下,左手一只右手一直拎起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叶满歌和谢九酌蹿出车厢,将两人丢到路边装着黑色垃圾袋的电动三轮车上,打开启动,扬长而去。 光裸着上半身仰面趴在垃圾上的谢九酌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想的是:老子衣服还没穿完! 第13章 荒野求生(一) 血,滴落。 啪嗒。 黏稠的液体灌进口腔,浓烈的腥味顶得喉咙上下翻滚,几欲呕吐的窒息感迫使谢九酌撕裂混沌回归清醒。 高大的常绿乔木上层枝蔓勾连,遮天蔽日。山鸟凄厉哀鸣,成群飞过,黑压压,一瞬白昼若黑夜。 山风拂过,蓬松的黑白色毛发与身旁的杂草交缠舞动。 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钻进鼻孔,谢九皱了皱眉,张嘴松开口中重物,利牙浸血。 被丢弃的是只长尾野鸡,眼珠翻白,脖颈扭曲。白色颈圈被撕开一道口子,血咕噜咕噜往外涌动,鲜艳的红覆盖住熟透浆果般干涸的深红,棕黑色的爪小幅度颤抖着。 蓬松毛发覆盖下的皮肤鸡皮疙瘩炸起,厌恶地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