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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找上门。 她闭上眼,缓和了一下心绪,再抬头时,目光已经沉静无波:“你们稍等一下,我换件衣服就跟你们走。” 不多时,她就换了一身纯黑色的长裙走了出来,看向几人道:“走吧。” 一行五人上了车,谭夫人坐在副驾驶座,沉静地向左宁薇几人解释了杭子骥为何会那么恨那些妓、女。 “当年,老谭救的那个女人就是妓、女。子骥知道后,还去医院找过她的麻烦,后来被医院的医护人员给拉了出来。” 说到这里,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很是自责的说:“我也有责任,明明知道子骥这孩子性子拧,嫉恶如仇,而且对老谭的逝世一直耿耿于怀,但却因为不想再睹物思人,所以很快就搬了家,拒绝再跟老谭的学生联系。否则,子骥一定会来看我,我肯定会发现他的异常,也不会让他再重新走上老谭的老路啊。” 车子里,渐渐响起了一阵压抑的哭泣声。 谁也没安慰谭夫人,因为大家都知道,口头上的安慰是最苍白无力的。谭夫人心里堆积了这么多的压力和伤心,让她哭出来,发泄一番也不是什么坏事。 谭夫人到底是个优雅的女性,做不到在众人面前旁人无人的大哭。没过多久,她就停止了哭泣,拿着纸擦干了眼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失态了。” 尚易瞥了她一眼,还没吭声,后面的刘东已经惭愧地说:“对不起,谭夫人,当年是我们对不起谭教授和杭子骥。” 当时年轻气盛,听风就是雨,现在回头想来,才发现当初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只是大错已经铸成,人死不能复生,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谭夫人没接话,她的丈夫对病人细心尽责,对学生一片拳拳之心,向来与人为善,结果却换来了什么呢?她这辈子都没办法忘记丈夫感染HIV后,这些人丑恶的嘴脸。人言可畏,就是这些流言杀死了她的丈夫,现在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想将过去的一切一笔勾销吗?未免想得太简单了。 HIV是危险,但比它更险恶的是人心。 见谭夫人不做声,刘东眼睛里光彩暗淡了下去,他捏紧拳头,默默坐在后座,没再多言。 汽车就在这种沉闷的气氛中驶向了三医院。 左亦扬早早地就在医院门口等他们了,见到几人,他立即迎了上去,将自己查到的说了出来:“他用手套这么频繁就是最近两三个月的事,因为用得太大,可能是怕同事有意见,所以大部分橡胶手套都是他自己购买的。此外,最近两三个月,他以各种理由推脱了好几场手术。” 左亦扬的话无疑证明了大家的猜测。 大家都为杭子骥还没彻底堕落而高兴,但同时又为他这个人以这样的方式毁了而可惜。 结果是谭夫人第一个说话,她双手交握在胸口,看向左亦扬道:“走吧,子骥今天值班吧,他在哪里,你们带我去见他。” 左亦扬掀掀眼皮子,用眼神询问尚易这是何人。 尚易马上说道:“这位是杭子骥的师母,谭夫人,走吧,亦扬你带路。” 时针刚滑过12点,这个时间正好是医院的午休时间,所以医院里安静了不少,只有少数病人还在排队等候。 杭子骥的办公室也没有人,他吃了饭,将饭盒一刷后就靠在椅背上闭目打起了盹。自从发现自己感染HIV后,杭子骥就像疯了一般开始透支自己的生命力,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 曾经,他也有想过停止的念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按照世俗所期望的那样,娶一个温柔的妻子,生个孩子,继续做他的外科医生,简简单单地过下去,再不去想过去的一切。 但他发现他停不下来,他的心里藏了一头疯狂的野兽,只有黑暗来临,这只野兽就会破笼而出,大肆破坏他所厌恶的一切。 看着藏在维生素C盒子里的抗艾药物,他苦笑了一下,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回不了头了。 杭子骥仰起头,拿出药丸,放进嘴里,接着又喝了一口水,用力将药丸咽了下去。等他做完这一切,抬头就看见,一身素淡的谭夫人站在门口,定定地看着他,经过水洗后的眸子里一片痛惜之色。 “师母,你怎么来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刚问完,杭子骥就瞧见了谭夫人背后的左宁薇和尚易几人,他的脸立即拉了下来,张嘴就嘲讽道,“怎么,还要带着你的jian夫到我这里来耀武扬威?” 左宁薇抬起头,迎上他厌恶的目光,不避不闪:“尚易哥是警察。” 闻言,杭子骥的脸蓦地变了。一个警察带着谭夫人来这里,意味着什么,他心里无比清楚,现在他也不用试探了,左宁薇那天真的看清楚了他藏在纸盒里的药。 但杭子骥不是个认命的人,他斜了尚易一眼,冷笑道:“是吗?这位警官因工受伤了,找我看病?可以,请先去挂号。” 尚易没理会杭子骥的挑衅,他领着几人进了屋,将门关上,隔开外面几个病人的好奇目光,然后直白地说:“杭子骥,你应该明白,我们找你来是为了什么。” 杭子骥挑眉要笑不笑地看着他:“我不明白,这位警察同志可以说得更清楚一点。” 尚易往前几步,一把捏着杭子骥放在桌子上的那个维生素C的瓶子,从里面掏出一粒药丸,举到杭子骥面前:“证据都在这儿了,你还有什么好否认的。” 大家都见过维生素C,维生素C的药很小,而且上面写着一个“C”的字母,跟尚易手里拿的完全不同。 “这能说明什么?”杭子骥伸手将瓶子夺了回来,嘲讽道,“怎么,你们警察还管我吃什么药不成?” 见他不肯承认,尚易也不生气,将打印好的一叠开房记录摔在他面前:“这个呢?” 谭夫人也看到了这叠开房记录,她上前痛心疾首地抓住杭子骥,语气沉痛地说:“子骥,听师母一句劝,回头是岸,你是你老师最得意的门生,他若知道你走上了这一步,该多么的痛心啊!” 谭夫人的一句话比旁人的十句话都管用,杭子骥垂眸看着师母鬓发中夹杂的银丝,心里又怒又痛:“师母,你别说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子骥,报复并不能使我们快乐,更何况,你报复的都是无辜者。你怨恨当初那个感染老谭的妓、女,但你今天跟她做的有什么不同呢?甚至比她所做的更恶劣。”谭夫人抬起手,温柔地抚了抚他的头,“子骥,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我和老谭一直都以你为荣,回头吧,一切都还来得及。” 杭子骥一脸癫狂,似哭似笑,不住地摇头:“来不及了,师母,来不及了。”他也感染了HIV,一旦被人发现,迎接他的就是灭顶之灾,以前那些喜欢他、倾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