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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觉着她是多么无坚不摧,到头来也不过一介女流,能有多大能耐呢。太太只是懊悔当初发现他们两人的□□没有及时给予暗示制止,闹到如今的地步她有很大的责任,却也追悔不及了。 “你还记得你兄长结婚的时候吗?四姨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婚礼结束后说是去参加个朋友的牌局,一去就是两夜未回。正巧你大哥当时也有事出去两夜未回。四姨太那天可说了不少动听的讨好的话给我听,我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如果当初听得进去劝一劝该多好,我的孩子我的孙子不至于都离开我。” 太太走了,太太的话可没走,还萦绕在佳音耳边。可是人生哪里能够追悔呢,连后悔恐都不迭,若能追悔,她倒希望一切回到最初,哪怕是个骗局,也强于真相的残酷。靖璘恐是想到了卓琳,到现在都没敢告诉她家里的情况,因着卓琳又想到了太太,恐是心疼母亲,又跟佳音试着商量说:“佳音,你愿意再回到公馆去吗?” 佳音立时摇头说:“我不要回去。” 靖璘不强求她,“那好,我们不回去。那我们有时间去看看太太好吗?” 佳音知道他的心思,不忍再弗了他的意,说:“好。” 佳音是那么想的,可是在靖璘这里,倒不是心疼太太那么简单。他的心情是颇为复杂的,有一段时间他很恨太太,心想以后恐怕要长此以往恨下去了,因为太太他失去了挚爱,那么钻心的痛,那么深沉的悲凉,是他再难走出的低谷。可是后来又发生了太多的变故,这些变故让太太也失去了很多珍贵之物,这样纷乱的世道他对太太更多的是一种同命相连的同情,以及重新燃起的对母亲的那种感情。 第174章 梦里花落知多少(5) 靖瑶要走了,佳音长嫂为母,倒悉心地为他准备出行的一应装行装,只是恐怕以后再难回来,所以生活用品衣物书本都一一打点好,真有倾尽家当之势。靖瑶不知这一走何时还能再见,佳音给他收拾着,他在一旁就呆呆地看着,一副怅怅然的样子。这样子倒让佳音一阵好笑,按理说去见楚小姐,他心里应该不定要多开心呢。 随手又将靖瑶从美国给她带过来的和一并包上,说:“这两本书你给楚小姐带过去吧,我看了不知多少遍了。” “那是给嫂子的,你就留着吧。” 佳音颇有些感慨地说:“我这几年也够波澜壮阔的了,还用得着看这个吗?你还是给她拿过去吧,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这话让靖瑶很有几分感触,不免又是一怔。那两本书很有些年份了,又因为佳音多次翻看,书已经发黄发旧,那书卷香亦散发着几分沉淀的味道。一晃几年过去了,连这书也经历了一番沧海桑田一般,从此要移驾别处了。 靖瑶又决定去陪陪三姨太,然后再陪陪太太。他前脚刚一走,佳音突然发现大钟不见了,而用蒋妈她们的话说大钟已经消失了好几天了。倒是家里的东西并没丢失,看来是随着钟妈一道走的,倒是什么都没拿走,算是他对这个家的一份诚心吧。靖璘像是一早料到了,不过自从吕敬之死后,他仿佛对一切都是了如指掌的样子,又仿佛是看透一切的样子,总之他没有吃惊,只是和佳音一样,心里漫过淡淡的感伤。 靖璘不想佳音再被这些大大小小繁琐的事情扰得忧烦,就心生一计要和她下棋,结婚这么几年两人竟还没下过棋,他听说过佳音的棋艺了得,却从未真正和她切磋过,真是这几年的一大遗憾。他这一提议,佳音倒吃惊不少,若不是他提起,她恐怕也快忘了自己竟还会围棋。心里也是欢喜非常。就忙找了家里尘封了很久的一张棋盘来,这棋盘还是当年为了和他闲来对垒而专门派当差去买的,却不想竟就一直束之高阁了。而今两人终于闲下心来对垒一盘竟是五年之后,棋盘上也落尽了五年的尘埃。 真到了落棋的时候,两个人的玩性倒给涌了上来,并不认真去下,而是享受这惬意的娱乐。这盘棋倒是颇具魔力,竟将靖璘的回忆勾了起来,他不禁说道:“佳音,想回去吗?再去小太湖,五年没去了吧?” 他这一说,佳音猛地回忆起来,也是一番感慨地说:“是啊,有五年没去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靖璘直直地望着她:“想去吗?” 佳音眼睛看着围棋,脸上在溢满微笑,说:“想。” “等我把事情处理完了,咱们就去吧。”靖璘的声音有些迫不及待,这样说着,又忽然暗沉下去,略有梗塞地说:“我想在那里好好给你过个生日,这么多年,竟没能好好给你过过一次生日。” 佳音抬起头来,欣慰地笑了,宽慰他而认真地说:“那个还重要吗?那个不重要了。” 靖璘的态度更为认真:“那个重要。” 佳音沉静地笑了,笑得很踏实。低头看棋局,不禁诧异到自己一时疏忽让现在的形势都倒向了靖璘一边,眼看着几枚棋子又要被他一举拿下了,伸手在棋盘上一挥,嘴里说有苍蝇,手上做赶苍蝇状,待动作停下来,棋盘就散乱了。嘴里佯作可惜地说:“哎呀,坏了。” 靖璘看在眼里,就失声笑了,这小把戏她从前做过一回,他当时并没看真切,而今总算看了个透彻,更觉得可乐。又怕她面上难堪,忙附和道:“该死的苍蝇,只能重新下了。” 看她脸上都是心满意足,他心里倒更觉着满足。这里另一盘又起,看到她脸上百合初夏绽放的微笑,心里一时竟想起一件不足之事来:“佳音,还记得我说的那张金本雕花床吗?本想着以后咱们能睡在那上面,该多么气派。” 佳音当即问道:“不见了是吗?” 靖璘点点头,“被二哥弄走了。” 佳音有些着急地说:“你那些古玩是不是丢失了很多?” 他摸了下她凝脂般白皙的脸颊,说:“没事。有人在就行了,东西还可以再置办。” 饶是他这样宽慰着,佳音心里还是老大的愤懑,说:“他可真够坏的,这样害你。” “毕竟不是亲兄弟嘛我也能理解。我原来还想如果这些东西突然有一天不见了不定要怎么发疯呢,没想到竟如此淡定,可见都是身外之物,不足为重的。” 佳音拉着他的手,突然来了兴致地说:“靖璘,我想给你唱曲。” 靖璘将身体往前一倾,作势就要贴到她的脸上了,笑着说:“我洗耳恭听。” 佳音原是想将他的思绪抽离出那番苦海才这样说的,这下倒少不得要唱了,酝酿良久才慢慢起唇唱起来,是最早学会的,曾经在百合坊里唱过,夺得过大家的阵阵雷鸣般的掌声。只是而今再唱,这心境又是另一重天。那日穿着洋装,今日身着华服,更有一种端庄雅静之美,与这曲子也更贴切。百合正好盛开在她的身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