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胫而走,随之她和吕敬之的传闻也流窜于大街小巷,渐渐明晰在人们的眼目中。人们不禁感佩这个在舞台上带给他们悦耳动听歌声,在荧幕上呈现出色彩斑斓的人物形象,江门市第一美人的勇气与情cao,纷纷不约而同地赶来参加她的葬礼,只是狭小高贵的礼堂里容不下他们的这份热忱,他们只能在街上伴着她的灵柩一路跟随着,悼念着,祈祷着。一波又一波的人赶来,十万人的队伍伴着她向西而去,场面蔚为壮观。她是倾城的人物,整座城市也因为她的离去而倾尽了相思与怀念,更倾尽了一市的护送来压满了一整条街。 静妮的葬礼由韩子沫一力cao持,他算是临危受命,因为吕靖璘实在无力来面对这一场离别之痛。虽说他早已不是身名显赫、只手遮天的韩公子,但多年的贵族修为和红白礼仪的熏陶让他足以胜任这场葬礼的cao持之职。这场丧礼简单而迅速,是按着靖璘和静妮生前的意愿办理的,因为静妮说过太费事太费时会走得不安宁。所以丧礼一过,灵堂里就几乎没人了。 只是他和吕靖璘见面,两个人都有些尴尬,尤其是韩子沫,一味地回避着两人不必要的碰面。丧礼结束后靖璘想和他说些什么,却早已不见了人影。 一秋倒是看到了韩子沫远去的背影,就想起了母亲的葬礼也是他一力帮助才善终的。这次再见还是葬礼上,还是由他cao持,人却早已不是当年的风度翩翩的少年公子了,心里一酸,一种物是人非的苍凉感顿生在胸间。她追上去喊住他,“这就要走了?靖璘还想和你说说话。” 他转过身,脸上还是以前那一贯温柔的笑意,只是多了几分沧桑,“不了,我现在已经没有福分去过当年那清闲的公子哥的生活了,得忙着生计,今天这一出来,一天的薪金就没了。” 今非昔比,一秋现今已是红极一时的大明星,曾经那个羞涩的姑娘已摇身一变成为一位落落大方颇有风采的女性。他欣慰她出落得更美了,只是看到她的脸心里就一阵触痛。 一秋知道他也是频遭波折,先是父亲心脏病突发去世,后韩家的两大产业——益民药行和益民银行横遭他人的侵吞,他现在只是爱心医院一名普通医生,这是他维持生存的仅剩的资本了。她想宽慰一下他,说些鼓励的话,但是看到他忽然觉得那些话似乎有些多余,况且现在她自己也是十八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恐怕也顾不了别人了,只能对他说:“那就不打扰你了,珍重。” 回到灵堂,一秋走到靖璘的身边坐下,他不说话,她也一言不发地陪着他,只怔怔地望着前方。她原来以为不过是宫静妮一厢情愿,蝶恋花似的黏着他追着他不放,现在才知道他对她亦是这样情深。她心里的感情复杂得难以名状,交流其间的总有一股难过的涡流。 可是除了吃惊、难过,她更多的是骇异。静妮的去世让她吃惊受吓不少,一时间竟慌乱的不知何去何从,到现在都无法释怀。两人在一个公司,都是江门市数一数二的明星,虽说一秋的性格不好与人争锋,但作为女人,又怎能没有明争暗斗。因为那人的容颜,她的才智,她的气质,更因为她对自己的轻视,她对那个人害怕、畏惧,还有讨厌,尤其是知道她和靖璘之间的□□,更是厌恶至极。可是忽然之间,那样一个行动惊艳四方的美人香消玉殒了,从此人间蒸发,留她一个人面对今后未知的人情世故,她忽然间变得六神无主,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可是一个流言能将性格直率刚烈的宫静妮杀死,现在她被推到了浪头上,保不准下一个就会是她。而她连宫静妮的十分之一都不及,又怎么能抵御得了下一波更凶猛的狼舌豺口。她现在心里忐忑极了,急需他给她一个安慰,给她指条明路。 “靖璘,你说我以后要怎么办?” 可是他没有听到,只是呆呆地望着静妮的遗像发怔,这一怔总要好几个小时。一秋看出来,她走了,也带走了他的灵魂,自静妮死后,他整个人就是个行尸走rou,也不洗漱,也不吃饭,人是异样的萧条落魄。 他是发着呆,可是他的心非常明白,越明白越痛,痛得麻木了,所以人也呆滞了。她人在这里笑,可是身体却在青竹园冰冷的土地里躺着,他一想,心就痛。 青竹园,这片落叶归根的土地上,她将灵魂长久地栖息在了这里。暗夜,墓地因为空旷且没有建筑物的遮蔽,不时有阵阵清风刮来。他怕她一个人冷得寂寞,又去陪着她待了两个小时。一看到墓碑上她美丽的容颜,他就走不了了,就想长久待下去,因为这里有她,一直在等着他。若不是有些事情一时不能放下,他会抛开一切在这里安家落户,和她成立属于他们的小窝,永远在一起。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现在,他只能让自己承受这世间最大的痛苦,承受由他一手造成的永别。 暗夜的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独自一个人走着。夏天了,江南的火候已经升温了,他却觉得清寒无比,一路在瑟瑟发抖。满街的人,点缀着他一路的清冷寂寞。那些霓虹灯让人目眩神迷,迷离了他的双眼,模糊了最近的一些不寻常的事情,而他因为和佳音出现了婚姻裂痕,只忙着应付家里的事情,一度忽视了那些不寻常。 拨开云层,月光渐渐明晰,他只有追悔莫及。他该信她,而不是父亲,父亲是他的物质支持,而她是他的精神家园。怎奈他是他父亲,就算他娇妻美妾、风流一生,他也不能相信他会对他的女人有所垂涎。他和她有过过去,父亲心知肚明,他和她的现在,一如既往,父亲也许知道,只是从没再提,也许不知道。可是不论怎样,要他怎么相信? 而他所不信的,恰恰是事实。两人和好后她不去南方剧院唱歌,他以为她还在和他置气,那是他为她建造的,她将整个生命都倾注其中,又怎会随意离开丢弃掉。也许,也和父亲有什么关系,是不是?他不敢再想下去了。难怪最近父亲总在忙,原来他还这样处心积虑地要拆散他们。原来他从领养他的那一天起就牢牢地掌控了他的一切,包括他的爱。 一片一片的霓虹像是被冰封住了,一阵一阵得冒着寒气,这世界这样寒冷,没有一处是温暖的。不,林荫别馆院子里的灯光还有几分温暖,他看着就有了些精神,走过去推开大门才醒悟了些,院子里樱花树一树的碧绿,合欢花花骨朵露了尖,原来是回到家了。 家里也不那么温暖,现在才觉着。可是他无处可去,只能选择这里,虽然知道推门进去,估计又是一场风波,却也只能是这里。他心里一横,竟有种决然的快意,这快意让他情不自禁一笑,是会心的一笑,好像此生有了方向。 果不其然,他推门进去,佳音手拿一片破了的玻璃块横在脖子边,恨恨地看着他,她近来都是这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