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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以再去若无其事地和其他人谈情说爱,更有什么资格去做清亚的妻子?她知道清亚不在乎,可是她在乎,她太在乎了,她不能给清亚抹黑蒙羞,不能玷污了清亚的感情,那份感情,那样深沉,是她最不忍亵渎的纯净。 清亚看着那枚戒指,在她那里存放的久了,都是她身上的淡淡清香,让他不忍放下又不敢收回,一旦手合实了,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可能了。就这样让戒指静静地躺在手掌中不做一声,脸上露出惨淡的笑容,因为理解与爱护,他选择支持她,也就选择了痛苦地松手。他也明白,从一开始两个人的希望就很渺茫,后来他贪念越加强烈,深切地想要拥有她,才不计后果地给她套上这枚戒指。 如果足够对她好,如果真的爱她,就不能让她背负红杏出墙、不守妇道的骂名,他不能因为自己的欲望而断送了她的一生。他应该还像从前那样,在一旁默默注视着她,保护着她,让她不受伤害,每天看着她能舒展笑容就好了,她的快乐不就是他一生最大的追求吗?这样想着,就将心里的感情与痛楚狠狠压下,僵硬地弯着手指,拼尽全力将戒指握在手心里,硌出一条条深深的印痕竟也不觉得痛。 曾几何时,是他陪着她吟诗作文畅谈文学,排解心中的烦恼,因为他的等待与守候,让她觉得感情是可以放心托付的。何当共剪西窗烛,那时还约好了有朝一日能像寻常夫妻一样不受这层关系与身份的限制能够秉烛夜谈到天明,再累都是酣畅,因为他是她精神的脊梁。曾几何时,就在不久前,他背着她缓缓地向含香山走去,他的背一向不是很硬朗,但是温暖舒服、平展宽阔,给她温暖感和安全感,想一直呆下去。他的背是最安宁的港湾,可是她没福气停靠,就算有这个命,也没有这个资格。如果早几年能在这里靠岸,她就不走了,哪怕外面的世界多么缤纷诱人,可是她懂得路走多了总会累,迟早要找个避风港,所以她不走了,就倚靠着他,或者陪他走。 清亚,你要陪我到老,老到头发花白了……我们会有地方可去的,明天就会有了。 清亚将两枚戒指放到手帕里叠好,缓慢而珍重地放到衣袋里。随着那两颗明珠在眼前的消失,佳音心里一凉,就知道他们不会有明天了。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惜取眼前人。他的眼眸闪着温柔的晶亮的光芒,让人那样舒服,此刻悲伤缓缓流淌着,又让人那样心痛。她到底没有机会怜取眼前人了,是她的心不够坚定,是她无法走出那个围城,是她真的决定离开了。宁愿对不起他,辜负他这些年的大好光阴为她消耗着,也不愿一个已为人妇的她去玷污了他的感情与灵魂。 清亚的声音做了亘越一个世纪的空叹:“我们不能做夫妻了。” 佳音的声音应了要留守一辈子的一个无奈:“但是可以做红颜。” 然后她目送着他离去,第一次她看着他先走,他的背影消瘦落寞,心里那样痛,却唯有喟叹。从此以后她只能在背后看着他,他也只能够在身后看着她,本就是两个背向的人,只是人生的一次偶然意外地有了交集,他们错误地以为那就是缘分,到头来才发现还是要踏着彼此原来的轨迹背向地走下去,越走越远,只因为可以走下去,所以不得不走。 佳音没有告诉清亚那天她假扮女学生去听他讲课,现在也没有说的必要了,只是不会再有那天的害羞与惊喜了,想起来还真是遥远,他们之间的幸福与未来太遥远了,曾经的美好想起来仿佛都在上个世纪搁浅。他们应该是上辈子的怨侣吧,因为没能相偎相守,所以约定了这辈子要遇到,要相恋一场。真的是相恋了一场,也不过是相恋了一场,上辈子的夙愿已了,应该要知足了吧。可是为什么要这么残酷呢,上天真的以为让他们这样艰难地恋爱了一场他们就该幸福了? 走了一程路,清亚忽然转身来往回走去,满心都在担心是不是来不及了,所以脚步越来越快,喘息也愈加急促。满目都是苍茫的夜色,街上寥寥无几人,越走心里越变得空落落的,可还是不肯放弃,最后一次再拥抱她一下吧,就这一次,跟她说几句话,从此就真的天各一方了。虽然离得这样近,还可以见到,但是已经没有了未来,那见面和生离死别又有何分别? 回到了原点,伊人已去。又可笑自己的痴念痴想,明明要放她走的,原来心里任地狭隘,欲望这样强烈,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害人害己,又有何益?看着暮色里她离去的方向,人生第一次眼泪夺眶而出,料峭阴冷的春寒里泪水布满了脸庞,镜片上留着条条歪斜的水流,模糊了视线。 休休!这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 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 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 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他从家里来的时候佳音曾说他走后她便经常这样对窗凝眸,口里念念叨叨的都是这首词,怕他家去后听从长辈吩咐订了婚,从此不再下到江门,将她永远抛弃在这里。如今站在这里空念这首词的竟然是他,却是不用再担心了,越了然越刺痛,是为了悼念这份情谊,消逝在这段黄昏之路上,他能做的只有拉上帘幕,结束这场戏剧。 第125章 还君双明珠(3) 寸阴尺璧,电光石火,一个不经意的回眸,紫荆花竟已经慵懒地爬满了一树,烂漫生姿,煞是可爱。屋外的紫荆虽然嫣然俏丽,却不及屋里的贴梗海棠花色黄红杂揉,相映成趣,占尽春色最风流,而那沁人的芳香更将满室的空气迷醉,迭荡出一圈圈空灵的涟漪来。 海棠花下的钢琴已经静默了很久了,唯有洁净无尘的黑色表皮闪着夺人的亮光,却是早已无人问津的孤独者的风韵了。阳光热烈明亮地照在琴身上,大厅里的这一席之地立时就亮堂了,琴身上方荡着层层清辉,清辉里浮动着寂静无人的光影,黑色愈发优雅了。 曾几何时就算没有聚会这里也是吕公馆最热闹的所在,盈盈一笑女,俯身弹唱间,浮光里都是欢乐,明媚到极致。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时光毫不留情地滑过,曾经再美,也成了记忆里的叹唱了。物是人非事事休,而今事物还在,人已远去,琴声不再悠扬。感怀的人会从阳光照射下的清辉里看到浮动的记忆在演绎过去的时光,再想想现在,当真是时光境迁,万事俱易。 经过漫长的持久战,耗尽千资赔尽人力,卓琳终于和董世颖解除了婚姻关系。算是长久以来坚持的胜利,该是要庆贺一下了,却实在累到无心去庆祝。她终于自由了,却已是无家可归。低头略一沉思,脑海里都是从前弹琴时的欢快的样子骄傲的神情,旁边站着靖璘、靖瑶宠爱地看着她,眼睛里都是欣赏与鼓励。抛开回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