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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声音强力压低了,但那热烈的怒火却在那低声的边缘处直往外窜。 他轻缓地舒了口气,却似乎是一点都不在乎她的隐怒,犹自在清淡地问着:“你喜欢他?” 她对上他的眼睛,发狠而认真地说:“我喜欢所有男人都真心喜欢我,爱我。” “那我呢?” 她哼了一声:“你不是有太太吗?” 他忽然失了底气,转过头去看楼下的饭厅,却忽然又被一声男声急忙换回了目光。转过头来一看是位三十岁上下的西装男子在请她跳舞,她毫不犹豫地随着他向舞池走去,连头也不曾回一下。留他一人杵在那里看她那摇摆的身姿。 她向面前的人展现的是职业的娇美的笑颜以及婉转的笑声,在耀目的水晶灯光甚是协调,看样子她是彻底忘了刚才那番不愉快的谈话,那些话并没有进到她的心里去。他的心流淌着彻骨的冰寒,眼睛却还是离不了她。多么久没有看到她跳舞了,多么久没有和她跳过舞了,多么久没有见到她了,所以即便依旧是伤心,他还是不肯移开视线。 和宾客的交谈有时候很能缓解她的情绪,不同的人带给她不同的人生与思想,将她那郁闷不快的思绪暂时撇开,领略其他世界的快意人生。她是当之无愧的舞后,一曲之后自然又是一曲,一人舞过立时就受到另一个的邀请,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的骄矜,而今可是随和亲切了很多,可真是越变越成了大众舞后了。这样下来,竟一连五支曲子,当真是极少有的,虽然有些累,但她情绪也还不坏。只是天色已晚,不便久留了,稍事休息饮了几口红酒便悄然出来了。 一出来,迎着微凉的晚风,幡然酒醒了很多,头就有些痛了。脚步都失了优雅,有些踉跄地往前走着,不妨竟撞到一个人身上。 “你真要这样下去吗?”熟悉的声音刺痛了她的神经,胳膊也被握紧,双脚站住了,但依旧趔趄着不稳。虽然有想到他会在,但这么久的冷漠后突然的回顾还是让她着实惊异了一下。 不过,惊异之余,更多的是愤懑。她想甩开他的手,他早料到,只有握得更紧了。她也只能任由他握着,冷笑着:“我做我的事情,挣我自己的钱,与你什么相干?” “没什么相干,只是来看看你。”他心软化了,声音没了底气,也温柔了很多。又说:“最近很乱,不要跳这么晚,不安全的。也不要赶着拍戏了,要注意身体。” “哼,我跳得再晚也都在你的监视之下,你还怕我跟别人苟且去了?”说这话,她有些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但心里想到那会是两弯凌厉的尖刀,竟有一丝快意漫过,又加了句:“我要去香港了。” 他靠近了她,却没有生气,只是清淡地笑了:“不,你不会的。不要想着去香港了,那里没人顾全你。”霓虹的炫彩下他的两双眸子流淌着波光粼粼的柔光,那样温暖那样熟悉,一个不小心便会沉溺到其中无法自拔。 她不敢看他凌厉的双眸,这温柔的目光她也避开了。想要冷笑出声,只是笑容还没划满嘴角,就被他拉着往一处走去。 “你干嘛?” “送你回去。” 因为有些用力,她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胸膛,熟悉的薄荷味刺到眼睛里就是两滴酸痛的清泪,只是急忙地,她用手擦去了眼泪,变作了无所谓的样子,跟着他进了车里。一路街景熟悉地走过,车内却变了味道,彼此沉默着,时间一晃似乎已经沉默了几个月了,再多这几刻钟也无所谓的。 他果如所承诺的那样,将她送到门口,看着她进去也转身就走了。留下的一声叹息与遗憾,留不下的是无所述说的那些牵挂与思念。 第109章 等闲变却故人心(2) 江门的秋天总是来的很迟,日子到了,天气还没到。这日子已经过了好些天了秋凉才渐起,出门不免要加一件罩衫了。这样的好天气好像连出去的心情都没有了,要不是韩子沫来个电话的话。 真是很久都没见他了,也因为最近和靖璘的冷淡疏远,韩子沫的消息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越来越渺远不知。只是知道他一贯是不会循规蹈矩的,习惯了花柳世界,所以这段时间应该都去逍遥自在了。听到他那开怀爽快的声音,佳音灰败的心情才觉得稍有呼吸的空隙。他邀请她出去走走谈谈心,她实在不想出去的,只是很久不见,也不好意思推却。只是这个人奇怪得很,偏偏提议到江门师范大学去,好在佳音这心情似乎正对了这学校的氛围,远离闹市,呼吸些清新淡雅的书香气也许是一剂很好的良药吧。 江门师范大学虽说是吕家的私家学校,但佳音平时却很少去的,这天借着这个机会得以来此细细地观赏,也算是近来抑郁不快的心情的一丝安慰吧。校园这日特意对外开放,园内来来往往很多校外人士闲逛着,多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衣香鬓影得很有莺莺燕燕的意味。也难怪,校园虽说到了秋季,却很是一派富丽盎然的景象。 紫艳全开满园盛,绛唇美人恬然笑。绿柳翠柞下百卉含英,一片鲜黄嫩粉、一派卓然生辉的景象。五层青砖色的教学楼巍然鹤立在校园中央,衬在这花红柳绿之中毅然生辉,极像是一位受到热烈欢迎簇拥在鲜花中的领导者。教学楼上来来回回穿梭着穿着校服的男女学生,不时地张望着下面靓装鲜服的女士先生,殊不知下面的人也着实留意着他们,赶明他们也会是华装美服的美男娇女。 教学楼后面绿荫更浓,鲜花更盛。两排垂柳飘荡着青翠的秀发,像是在弯腰临湖濯洗,不时张扬地甩动一下。柳条下鹅卵石铺成的小径绵长悠远而清静,阳光挥洒得刚刚好,照射得人满身都是亮闪闪的清辉,似乎人也跟着明亮起来。 韩子沫还是老样子,除了细微处依稀可辨的萧索神情外其他依旧如故的洒脱不羁,依旧俊朗爱笑的容颜,和依旧笔挺的西装。他看着佳音没有修饰的妆容衣饰以及脸上沉静的表情,看了一会,很有些感触地笑着说:“总觉得你素颜更好看。” 佳音知道他一贯胡话惯了的,撇开他的眼神不去理他。用手缕着柳枝,贪看着被柳枝拨碎的金灿灿的阳光。她今天的淡鹅黄的洋纱裙很衬景,唯有脸色却是沧桑的泛白着。 韩子沫看着她,说:“不过憔悴了很多。” 佳音低下头,淡淡地笑了。那笑容真是好不容易才挂上嘴角的,只是她心里依旧在郁郁寡欢,好像坚强地不流泪了,就只剩憔悴地枯损着。 韩子沫看着她消瘦的侧面有些呆住了,好一会才回转神来,幸好她没察觉到。他又说:“等会有靖瑶和清亚的课,想不想去听?” 佳音忙转过头来,惊异了一下,神色瞬间又灰暗了,犹豫着说:“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当初□□都可以,这又有什么难的。” 这样说着,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