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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主要是带靖璘参观。这承源寺年代真是久远,传说是唐天佑年间始建,中间经过不少动乱和战争几经遭到摧毁,后来明朝景泰时期又重新翻修,而今的面貌基本是从那留下来的。只是年代也够久远,不管是外面,还是大院内,圜墙庙宇屋瓦都已经沧桑陈旧了,就连银杏、松柏、青竹、芭蕉都透漏着时间的张力与积淀。只是院落的宽敞庙貌建筑的伟大壮丽却平添了它的博大与精深,且都是用的是极好的黄松材料。各大殿或大或小无一例外供奉着佛祖的神龛,在年轻人看来,这御碑佛像多少渗着一些阴森的气息。而在一个偏殿的一面残旧的墙壁上,醉墨淋漓,还题有不少前清民国过路高官或富商的手笔,或诗句或对联,有为自己仕途或生意的平顺而沾沾自喜的,也有仕途坎坷却顽固自尊的前清遗老的愤世嫉俗之作。不管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此提笔的,皈道大师都一一宽宏地接纳了。 这里走到艾自明手笔处,草书写得甚是有力度,气势贯通,很有黄庭坚的笔力。上面题道:“悠然,随心,随性,随缘。”靖璘想,这倒也真符合他所看到的艾自明,不管是家里的手绘丹青还是外面的血性嗜杀,都是由他内心的性情所起,随心,随性,再这样一想,他将此八字题在寺院里到底还是与佛门的一心向善有悖。 这里皈道大师就语重心长地对艾自明说:“你这戾气还在你体内激荡着,离这八个字的悟道还远得很。” 艾自明有些不满地说:“你说要我忍,我这次是真忍了,怎么又不对了?” 大师却笑了,面容甚是和朗,“你若真忍了,也不会在此跟我跟佛宣xiele。”又念道:“一念妄心才动,即具世间诸苦。如人在荆棘林,不动即刺不伤;妄心不起,恒处寂灭之乐。一念妄心才动,即被诸有刺伤。” 艾自明听这几句禅语,心里悠然平静了许多,慢慢地思索着说:“那再给我几个月,我再悟悟。” “我就等你真正悟开了,和我一起做个布袋和尚,虚空无挂碍。一钵千家饭,孤身万里游。” 第103章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24) 在大院子里谈了一下午,又是品茶又是听皈道大师讲禅经,离开了城市的喧嚣,连靖璘也觉得分外舒坦惬意。寺院里还用的是煤油灯,傍晚吃过晚饭点心后,院子里已经大黑了,大家都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屋里的陈设很简陋,一派佛家的端正森严。木桌上只点着一盏煤油灯,发着昏黄的温馨的疏淡的光,屋子里是昏暗的,倒是外面的上弦月在漫天的薄雾中散发着熏人的清辉,明媚的光色甚是暖人。佳音呆看了会月色,又坐回床上去等靖璘。 心情一转晌午的颓唐,映着月亮的清辉也清亮了。山林里的那个吻至今还婉转在嘴边,让她陷入到梦幻中。不,那不是梦,虽然隔着幻梦似的雾气,可是两人能看得清对方,周围还是清明的,他就那样吻了她。第一次他在光明处吻了她,稍一回想,那心脏,觉着那温热,那热烈,就还在颤动着,喜悦得颤动着。不管那晚他的决然离去了,一切都抛之脑后,主要的是现在,他留在唇角的余温,还在燃烧着,只要燃烧着,就有光明。 门“吱呀”一声开了,靖璘披了一身的月色进来,带着一脸的温柔的笑容,走近佳音。他的眼睛在灰暗的灯光里甚是明亮深邃,将她看到心里去,和暖的笑容扫除了屋里的暗沉,夺目的是他霁月光风的潇洒。她便这样依恋地看着,沉醉了似的。 靖璘捏着佳音的下巴,宠溺地说:“傻子,看什么呢?” 佳音这才从前翻今番的梦幻里出来,眼前是真实的他的俊朗的面庞,娇俏地笑笑,便问他:“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和叔叔、皈道大师又聊了会,就这么晚了。要知道你等我,那我就早点回来了。”最后那句,他的笑容就狡黠多了。看她又娇羞地笑了,心里甚是满足,从衣袋里掏出个精致非常的蓝色锦盒来,“看你把什么忘家里了?” 说着将锦盒打开来,两个红色锦囊灰暗里艳艳地出现在眼前,熟悉而亲切。是她给两人的玉观音和玉佛专门绣的,因为靖璘不习惯带在身上,她也早已忘在了家里。而今看到又是诧异又是惊喜,伸手珍惜地抚摸着锦囊上的绣花,“你把它们都带来了。” 靖璘认真地说:“以后有它们保我们平平安安的,你要平平安安地在我身边。” 第一次听他对自己说这话,就好像那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亘古誓言,她的心也沉入了千年的感动中。明明要触动到流泪了,却偏偏嘴边问着:“你也信这个?”话一出口,才觉得好笑,不禁笑起来。 灯光遥遥地透过来,靖璘看她笑得那样明眸皓齿、春花秋月,近在眼前,只是忽然间艾自明的话横空飞了过来在脑海边来回悬着,心里一紧,再看向佳音,放下锦盒便将她紧紧地揽入怀中,急切地吻向她。 又是灯光下的吻,可以看到他的浓厚的眉毛在她的眼前簇起山峦,他的睫毛芦苇般弯下,他的眼睛里布满柔情的清辉,离她这样近,一切都在眼里。悸动着的心徜徉在风月旖旎的海洋里,进渐沉醉。心沉醉了,眼前他轮廓分明的脸也模糊了。只有他的热烈的吻,热切的吻和坚实的手臂紧紧箍着她,将她包围一片热火里。 突然,衣带松开了,丝丝凉意侵入肌骨,佳音略微清醒了,却是一阵轻轻的甜蜜的惊觉,脸上暮然涌上两片潮红,潮红随着衣带的脱落弥漫到脖颈,再然后,弥漫到心里。再然后就是全身的灼热,随着他的触碰,随着他的亲吻,一切回到了以往夜晚的缱绻里。只是这一次不同的是,在这旖旎微黄的灯光里,能彻底感受到他的动作轻柔了些,带着些似水的柔情拨弄着她全身上下的神经。他就是个养花高手,她就是他手下的一朵含苞的娇柔,因为他的精心浇灌,绽放这一晚夏夜的绚烂。 光辉泻到周身,熏起舒心的暖意。靖璘忽然停止了动作,看着佳音,她脸上早已是绯红如霞,散着如露珠般清亮的滴滴细汗,清光熠熠,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长久地看着。 佳音身上心里一片空虚,还沉浸在热烈的情海里却突然浪住潮退了,心里好空落。他的脸近在咫尺,那样温润俊朗,那样熠熠生辉,让她忍不住将环着他的手加紧了些,探身上去轻吻他,只是两唇相接的一刹那,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多么羞人,忙闭了眼睛。待要回身,却被他迎着吻压下来,这吻只比刚才更热烈,更捻转,真要将她揉碎了揉到心里去,带到另一番热火朝天中。 阳光打赏了寺里一草一木,一桌一凳,明媚的清辉直射到屋里最边角处,佳音才懒洋洋地起来,微一动,全身就酸痛了。只是看这天光怕是晌午了吧,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