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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毕了。佳音心里的悸动却犹未止歇,她知道靖璘会弹钢琴,却从来没听他弹过,这一回竟也为她而弹了,竟也和她共弹了。 “看这钢琴,就没想到什么?”靖璘接过小姚送过来的两杯红酒,递给佳音一杯,问她。 佳音犹在梦里,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哪里有心思想别的事情呢,就带着疑问看着他,不明所以。 “不日就是自己哥哥的大喜事了,想什么呢,竟然给忘了,还在这里替别人伤心抹泪的,这让你哥哥知道了该多心了。” 佳音恍然大悟,无不吃惊地看着靖璘,才晓得自己把多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哥哥马上要结婚了,正赶在这个多事之时,自己心里烦乱沉郁,就全全抛开了。此时心里正喜欢着,又有这烈火烹油的一件大好事,高兴地只有点头的余裕了。 靖璘看她那有些傻了的样子,不禁伸手去抚摸着佳音的脸颊,不盈一握的脸盘最近又清瘦了不少,就心疼地问:“最近是吓傻了吗?”也不待她回答,又凑近她的脸前,问道:“我对你好不好?” 佳音点点头,脸上现出浅浅的明媚的笑容,就一晚,她就知道了他的好,让她心里满是安慰。 靖璘的心里有些愧疚,拉着她的手笑了:“傻子。”又说:“赶明带你去做衣服吧,瞧着你身上的这件穿着还真是适合你,就再做一套清净一些的。”说完,也不去等她的答复了,因为不忍心再看她那痴住的样子。拉着她走向二楼卧室去,这份“好”要做彻底,今天就好好陪陪她。 第98章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19) 这天一大早的,佳音就赶到了社里。这天是他们暑假办公的休息日,这样的热天,断是没有人来的,她过来是为了看有没有那位唤真先生的信。她那信一去两个多月了,一直没等到他的回信。靖瑶就劝她不用等了,往常也有读者来信几回之后就再不见踪影了。端木还故意恐吓她说怕是个诈骗犯。但佳音总觉得他和其他读者不一样,让她想要等下去,也觉得他肯定有事耽搁了,并且肯定会来信的,只是不知道哪一天会来。 不负所望,果然今天他就来信了。佳音习惯性地将信带回到百合坊里去,摊开来看,那字迹依旧遒劲有力: 真真女士大鉴: 近来事情悉堆,竟有二月余不得闲,直待几天前才读完女士之信,因而迟迟未能复信,请原谅。女士所言女子,境遇之苦,实让人起怜惜之情。这世间两大诱惑,利诱与□□,得其一而能染其二,皆为男人薄幸之源,女子苦痛之根。不求男人能有改变,女子当由此逆境中翻身而起,独立自主,抛开前翻苦痛,开辟自己的新天地,才能长此屹立不倒,勇创女子丰碑。你所言之女子若能挺过这逆境,坚强起来,非但不仅是对那男人的宽恕,更是她自己的超脱。女士不必太过难过,她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是你强求不来的,你当顾全好自己才是,不然就此倒下,触及到她,便更无崛起之信念了。 女士丈夫,不知何等样人,值得女士这样倾心爱护,令我感佩,想来世间还是会有好男人懂得疼惜爱护女子。只是世事难料,不是所有人都能遇上对的人,女士得夫如此,我当诚挚恭祝女士之大幸。 至于我辈,着实惭愧。一介平民而已,并无过人之处,徒有的一腔热血也无用武之地,只能在此自怨自艾。倒是有一妻,温柔体贴,玲珑剔透,实是我平生之大慰。当此际,暂且把此生混过,到那垂暮之年,无烦事缠绕,尚有无病之身时,到那山明水秀之地,当真愿与女士及贵先生对饮小酌,把酒话桑麻。那时再叙这番前话,应当别有一番滋味。 诚谢近来拨冗回信之慰,心中着实畅快。此信女士当不必回,最近繁忙,恐无暇回信。等闲暇时当亲自去信再续谈。 专此 敬祝 大安 唤真顿拜 五日夜中 他的回信似乎就是按照佳音的心思写的,看着佳音满心都是温暖,夹杂着一抹静静的安慰。果然他如她所愿,他是个朴素平凡善良的人,和很多读书人一样,际遇潦倒,怀才不遇,壮志难酬。他那样称赞自己的妻子,说明两人感情甚好,他是个爱妻护妻的好丈夫。佳音心里满意了。只是他说因为繁忙以后长期都不能通信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叙,还真让佳音惋惜遗憾得紧,却也无可奈何了。 虽然惋惜着,心情却还是很好,因为这信,更因为今天靖璘要带她去做衣服。他将她放在心上,要给她做衣服,她开心死了,想起这事就忙从社里出来,坐上车就让阿江开快点,好早点到家去,早点和靖璘一同去光明路上的那家时装店。 光明路上的这家装潢的甚是华美的时装店是江门最大的时装公司顺昌时装公司的分店,毗邻着几处豪华的公寓和大型的酒楼,生意一直兴隆。店里白天依旧高挂明灯,满屋子一片夺目璀璨,装饰得极是豪华。橱窗内的模特身上或华服、或西服,类别有家常穿的、刺绣内衣、晨服以及夜礼服,竟是一派琳琅满目。橱柜内摆放着时新的男女帽子,还有珍珠项链发套珠花等装饰品一应具有。 这里佳音很少来,来罢也是以前四姨娘拉着一块来的,只是自己一人的话又懒得走远了,只在离家较近的几家洋行里订做。这次靖璘专门将佳音带到这里来,也是看得上这店的品味和制裁功底。只是刚一进店老板的一句未说完的话“三少爷,又是和宫……”倒把他吃住了,直看着那老板将话改成“和三少奶奶来了,快请快请。” 佳音将手交在靖璘手里,随着他到那橱柜边。靖璘看着那像是被一抹淡烟染过的青绿色绸缎布匹,就想起佳音昨日穿的那件绿色旗袍,将她真个身材烘托得玲珑毓秀,心里越发喜欢,便让店家拿了出来给佳音看。 佳音这会却撒了个娇,偏偏不要这颜色。脸色媚眼娇俏着,试探着看着靖璘指着那匹淡紫色的双绉绸卷,说:“我想要那匹。” 靖璘又着意看了眼佳音身上的淡黄色洋纱裙,问她:“为什么?不是不喜欢深颜色吗?” “我想还是紫色配你的西服好一些” 靖璘看着自己身上的黑色西服,再看那紫色,总觉着有些刺目,“是不是太艳了,有些俗气。” “瞧,这上面淡淡的花型正是月季呢。可不是月月红裹在绸缎里,锦上添花了。我哥哥的婚礼,就当是给他们锦上添花了,我也想穿得喜庆一些。你说好不好?” 靖璘本来也没觉得无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