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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她已经走了,劳累辛苦了一辈子,没能享受一天的福,就祝她在另一个世界安好。不,她一定可以得到来世善报的,在那个世界和父亲两个人能相见,再谱一曲琴瑟在御,岁月静好。而她在这里,因为有那个人的支持鼓励,她也会好好活下去。 送丧回来后,经过几天的调整,一秋心情平复了些,情绪转缓了些。见着靖璘就想到那日自己扑在他身上痛哭流泪,将他衣服弄得甚是狼狈,心里羞愧不已,面上潮红泛起久久不散,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靖璘知道她容易害羞,最近更是羞惭频频,定是那天的原因,就笑着宽慰她。又告诉她好消息,说已经帮她从百花楼里保出来了,并且给万通电影公司老板吴卓正推荐了她去,以后就能拍电影当电影明星了,这正是她最喜欢的工作。 一秋吃惊地看着他,高兴、吃惊、感激,各种感情涌在心间,都激动地不知要说什么好了。她的话,他认真地记在心间,并且尽力去帮她实现心愿,知道这是出于友谊与同情,他不会对自己动情,但她还是情难自已,情潮不停地涌动,再次翻滚在心里,只是面对他,又只能将这些浪潮推回到大海里去,不让它起任何的波澜。 本来一秋的这桩心事他一直记在心里,早想给她办妥的。只是碍于静妮,总怕她会多心,和佳音结婚已经对不起她了,就不想再做让她不快的事情,所以迟迟没有决断。而今一秋的母亲去世,她就只能孤苦一人了,百花楼再有他和韩子沫的面子照着以及杨力奇的保护,终究无法掩盖一个姑娘的风尘烙印,多少会影响她以后的生活。给一秋找个有体面又安全的工作,算是尽自己对她的一番心意,也是完成秋母托付给自己的重任。无论哪样原因,他都难以推辞。 一秋惊喜得说不出话来,脸还是潮红着,卷着两朵火烧云。清秀明丽的面庞在此番苍白后难得显出红润来,衬着身上素白的衣服,更增添了无限妩媚。杨力奇却比任何人连她自己都要替她高兴,却只是看着她笑不知作何言语。 “我以后也能拍电影了,做梦都想不到。”一秋轻声地、高兴地说。只是一会的功夫,凄凉之意漫上嘴角,嘴唇颤动着,“只可惜,我母亲看不到我有出息了。” 这话让靖璘心里愧悔不已,若是早些帮她完成这心愿,让她母亲生前看到女儿出人头地,应该心里会更放心与宽慰了,面临死亡也就更加舒心而无多挂念了。如今后悔来不及了,只有依照她的嘱托好好照顾着一秋,也算弥补内心的歉疚了。 他将原来给一秋买的房子卖了,在新华东街另买了处,这样离万通公司不远且避开了住在静宁南街的静妮。房子比先前的大了许多,也更加华贵气派,佣人又给雇了两个,将此处打点好后三个人才从那公寓里出来。 外面秋意高起,已迫近冬寒了,只是没有冬的冰冷亦没有夏的火热,却是无比舒服。部分树叶已经发黄脱落了,另有部分还是绿意蒙蒙,配着应景的花朵,颜色倒很纷繁。街上穿梭的车辆人群依旧络绎不绝,眼前的电车嗡嗡而过,载着一群繁忙于通勤的人。 靖璘和韩子沫对杨力奇对一秋的感情感触良深,这么多年独独钟情一秋一人,三十多岁的人一直没有娶妻,这份执着直让人感动。只可惜一秋对他一直无动于衷,而缘由他们三个都清楚,杨力奇就无不羡慕靖璘地说:“这要是我帮她租房子找工作,她是死都不会同意的。我不图什么,就想帮帮她,她也不给我个机会。” 韩子沫就直截了当地说:“要说起来你和一秋有一点还真像,都太执着了。她是哪怕给吕靖璘当妾甚至做牛做马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无论怎样她都愿意,丝毫不会垂青于高门大户的太太奶奶的位子。” 杨力奇也是感慨而感伤地点点头,又羡慕地看着靖璘,却心里又为一秋心疼着。靖璘看了眼韩子沫,忙宽慰杨力奇道:“力奇兄,感情这个东西真的很怪,就像你对一秋,她对我,我对静妮。一秋还很单纯,等以后她明白过来了就知道该怎么选择了,可能还需要你等几年,我相信你会坚持下去的。” 杨力奇叹了口气,“我就是怕她也傻乎乎地坚持下去,如果她喜欢的是像你一样但没有结婚的人,那我没什么可担心的,只希望她幸福。只是……”说着又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神色微转晴明,接着感激道:“只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一心只扑在秋的事情上,自己和夫人的生日都没能好好过。一秋有你这样的朋友,实在是她的福气。” 靖璘却笑着说:“其实你是她最大的福气,只是她傻得看不到。” 杨力奇听后心下有些宽慰,露出了哀哀的笑意。随即就和他二人告辞先走了。他生得面宽耳阔,明眉炯目,身体宽厚,穿着警服扬长而去背影甚是威武。却不想这样一个粗扩的人竟然如此专情痴情,靖璘不禁就叹了口气。 只是回过头来看着韩子沫怒气就涌上来了,“虽然他不会计较也不会在意,但你也不能随便乱说话啊,你现在是怎么了,说话没边没际的。我告诉你如果不是我朋友,我真想当场宰了你。” 韩子沫呵了一声,无所谓地说:“你行了吧,我不说他心里也清楚。我看你以后自身难保了,你把她安排到阿妮的公司里,看你怎么跟她解释。” 靖璘正为这个烦恼,听他说出来不禁烦上加烦,犹豫着问他:“你说我该怎么跟她解释?” 韩子沫冷笑了一声:“我看你不用解释,你为了林一秋的事连自己和你老婆的生日都顾不得过了,解释再多也没用,以她的性子只会气上加气。” 靖璘烦不过,心一横,就将此放下,“无所谓,她那个性子也该好好改改了。再说我和林一秋正大光明清清白白的,我怕什么。” 韩子沫一指指向靖璘的心口:“你真是女人的克星,又多了一个为你伤心的人。我自问交了这么多女朋友,还没让她们这么烦心过。” 靖璘瞥了眼韩子沫,再没言语,理了理风衣礼帽,在韩子沫肩上深重地拍了拍,就径直往自己的车走去。韩子沫见他走了,也无心再嬉笑了,就担心起佳音来,到吕家这么几年了没好好过过一次生日,她这么心细敏感,纵然不说,又怎么会心安无事。说到底还是因为在意靖璘,可是到底什么时候她才能从靖璘身上移了心思呢?知道这样是多虑而已,却还是十分忧虑着。 第77章 百合香薄处,静日玉生烟(17) 帮着靖璘打理好了一秋的事情,佳音他们百合坊聚餐的邀请就来了。这邀请,一拖就是几个月的光景,不光韩子沫自己忙,佳音他们也忙。要纪念面粉厂□□一周年,他们不仅要在社内出刊物做系列文章,还时不时出去参加社会上的各种纪念活动,并也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