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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地将你交到一个可靠的人手里,让他牵着你走下去。可是,我太毒,你太傻,那日遥遥无期,却不想今日让你遭此一难。佳音,你若知道了,知道今天的事情,你能原谅我吗?我知道本不该把你留在后面,让我空空地兑现了那个诺言,可是我不能和你一起策马,因为那也是要遵守的一个诺言,我不想失信于她,不能再失信于她了,所以只能牺牲对你的诺言,因为我知道你最能善解人意。可是这诺言却害了你,对不起,也害了我们的孩子,虽然一直不打算有我们的孩子,可是突然知道他来过却又走了,生生让我送走了,我心里……” 声音哽咽了起来,靖璘有些说不下去了,缓缓地呼了一口气,慢慢地抚摸着她的脸,润泽如玉,微微带着细汗的浸濡。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抚摸她的脸,心里好像得到了少许的安慰,一时竟累得有九分睡意了,便在她身旁睡下了。 再一次醒来,天还没有大亮,感觉身旁有细微的动静。忙睁眼打开昏黄的床头灯一看,佳音犹自睡着,可是脸上却慌乱不定,手将那被子抓得紧紧的,那神色似是害怕极了。靖璘看着有些心焦,忙在她耳边轻声唤道:“佳音,佳音,怎么了。” 伸手去触摸她的手,却被她一手握住,握得紧紧的,还有些颤抖,他便将她的手反握住,牢牢地、结结实实地握住,说:“我在这里,不要怕。” “孩子……孩子……” 一声如闷雷一般滚过脑际,她听到了什么?她知道了什么?靖璘心里猝然喘息起来,错愕间不知所措。手里有了些动静,才将他唤醒,忙看向佳音,却发现她已经醒了,正茫茫然地看着他,眼角清泪滑落,嘴唇颤动着悲伤的哀歌:“孩子没了,靖璘,孩子没了……” 第28章 西边日出东边雨(4) 靖璘轻轻拭去她眼角脸上的泪痕,心里忐忑地起伏着,却还犹自镇定地柔声说:“孩子还会有的,别太伤心了,对身体不好。” 她到底还是听到了,那个时候,她的身体应该很痛,还没从那苦海中脱身,心里又被利剑深深划过,该有多痛?他有些不敢想下去了,低声对她说:“佳音,对不起。” 眼泪又从佳音的眼角滑下了,昏黄的光线里晶亮得刺人眼目,她微起嘴唇,微弱地说道:“不是,是我太不小心了,好不,好不容易有孩子了,我竟然都不知道,是我太不小心了。”她很累,也很虚弱,才说了几句,就闭上了双眼,半晌又无力地睁开,说道:“靖璘,我想当mama。”停了一会,有些艰难地道:“本来你就能当爸爸了,都怪我。” 吕靖璘的心有些麻木了,找不到合适的话只能说:“又不是你的错,何必这样自责,要说你有错,我就是罪魁祸首了。不要多想了,孩子还会有的。这两天我都会陪着你。不要说话了,快好好休息。” 佳音的脸一刹那间微笑了,轻轻地绽放出一朵莲花的美丽,那样子宽慰极了;可是一瞬间就变得严正了,一点一点地说:“不,你忙你的,我很快就好了。你本来就忙,到了年末要更加地日理万机了,不要因为我把身体拖垮了,我慢慢就好了,你这样陪着我我心里不好受。” “没事,本来就没好好陪过你,这次算是补上了。生日也快到了,但你身体还没好,今年就不过了,咱们清清静静地养病好吗?” 佳音脸上显出微弱的澄净的微笑,慢慢地点点头。可是随即脸色暗淡了下来:“可是孩子,我的孩子。” “孩子还会有的,以后还会有的。佳音,你很累了,快好好休息吧。”他说着,佳音的眼睛也闭上了,她本来很痛,现在有了他的安慰,那痛的锋芒便被融化了,再大的痛也不是痛了。只是这痛不痛了,身体倒疲乏得很,再也支持不住了,便沉沉地睡去了,只余眼角一道清泪潸然流下,生出一行冰冷。 到了生日家里难免要问着怎么过,靖璘就照着佳音的意思说是出去骑马不慎摔下,摔得有些重了,伤了元气,只能在家养病,生日就不过了。只是去年因为公务繁忙佳音的生日就不曾好好过,吕家又是好面子的,尤其不想在艾家面前失了体面;结果生日是不曾过,却只比过要更热闹些,吕家上上下下隔三差五便来探望,在家做的在外买的营养品接连不断地送来,生日礼物更是些不可多得的稀世珍宝。吕靖璘的远近朋友们也三三两两来过几波,礼物礼品盒堆得长几直插不下手去。大家看佳音这回摔得有些严重,精神一直不大好,也不多叨扰,坐坐就走了。只是佳音看那热闹,真像油锅里的沸点,烈火烹油般炸开,溅到身上却生疼生疼的。 孩子的事情,除了他们四个人,当然还有那个段医生知道这次事情的眉目,其他人一概瞒过,这是他们两个人的意思,免得给家里人增了烦恼又添了闲话。佳音本来是极难过的,那个孩子在她肚子里待了有三周多,她却一点都不知道;其实这也再正常不过的,孕妇一般都是怀孕一月多甚至二个月三个月才有知觉的,只是她还来不及去感受那小小生命的存在他就夭折在了自己的疏忽任意中,怎么能不难受。而更让她在那难受之余多出怅惋之情的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是她自己的一个私心,因看着靖璘对辉晨的喜爱便觉着他定然舐犊情深,暗暗想着有了孩子他便能常常都回来,虽然不忍他案牍劳形、身心劳累,但隐隐的还是希望他能够每天都能回家来,比起他的身体康健隐隐处她更希望他能每天都回来。 和大嫂玉斓聊天得知大哥靖玦也长年不得闲,尤其是在年关将近之时,益发忙得席不暇暖。可就是再忙他都会每天坚持回家,一回家首先到辉晨的屋里看看孩子,待饱足了思子之心后才回屋睡觉。所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佳音就一直盼着能有个孩子,虽然也责备过自己的自私,但仍然不能制止那种念头的迭起。 这孩子的悄然离世在佳音心里搁了重重的一块大冰,冰冷刺骨,寒意遍布。可看到靖璘时不时就回来陪她,那体贴关怀是再没有的了,不能让他因为她的心情而左右不安,故而她也便明朗起来了。而孩子,是还会有的。 心情好起来了,身体还虚弱着,佳音就心血来潮了,想赶年前给靖璘打件毛衣,他若喜欢穿上自然是更好,不满意收起来那也没什么。虽然对自己的手艺不甚自信,但就是想要给他打一件。他穿衣服其实还是挺挑的,为了能让他喜欢,她专门在衣橱里看了他以往的毛衣,心里有了底,也就开工了。 靖璘再回来,就看到佳音手里挑弄着钎子在织东西,便说道:“身体还没有好,看你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