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庶庶得正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87

分卷阅读187

    应我便看不见了。可巧那荃儿只是个粗使丫头,穿着衫裤,她的动作自是无从遮掩,这事儿便被我瞧了个正着。”

    王襄与田先生听了这话,便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傅珺微微一笑,又续道:“彼时我亦未多想,只瞧过便罢了。不过,外祖父、田先生,您二位也是知晓的,我这记性便是如此。不经意瞧见的人或事,总能记得极牢,再不会忘的。今儿见了棋考在惊吓后的反应,那一个月前锦晖堂的一幕便又叫我想了起来。两相比较之下,自是将荃儿与棋考这二人连在了一处。”

    田先生一面听一面点着头,道:“确是如此。常人受了惊吓,或惊声叫起、或大张双目、或身子一震,凡此种种不一而足。似棋考与荃儿那般反应,实为罕见。”

    傅珺赞同地道:“先生所言极是。他们的反应实在异于常人。在我这么些时候以来观察到的那些人里头,受到惊吓时似他们这般的……动作,仅此二人而已。”

    田先生便又推测地道:“说不得这二人便是一同被人教导的,故此才会有相同的反应。”

    王襄点头道:“茂德推断得不错。”

    傅珺亦笑道:“田先生高见。”心中想的则是,若荃儿的身份得以确认,她明日的测谎便也多了一个重要筹码。

    思及此,她不免又在脑中继续回想平素见到荃儿的一些场景,再将以往与棋考不多的几次照面,也一并回忆了一番。

    便是在这交错回放的画面中。傅珺心里忽然生起出了一丝怪异的感觉。

    那荃儿的举动,怎么看都很不合常理啊。

    空心簪子丢了、棋考失踪,这两件事中的任何一件,都应足以引起荃儿的警惕。

    傅珺不相信,一个像荃儿这样接受过严格训练的人,会缺乏这种最基本的警觉。

    尤其是棋考已经失踪很久了,这么久的时间看不到接头之人,荃儿难道不应该谋求脱身之策么?

    身为粗使丫头,跑个腿递个信儿那是最常有的差事,且荃儿平常又很低调。若想要不引人注意地逃脱,机会是大把的。

    就算荃儿怕立刻逃走会引起怀疑,会被王襄等人追捕,也不应该等了这么久还没有一点动作。这中间还隔着个年日/呢。这大节下的,府里不少仆妇都给了假,借休假遁走不是最好的方式么?

    可是,在傅珺的回忆中,那荃儿除了在棋考失踪的头几天表现得有些忧郁以外,过后便又恢复如常。近三、四个月更是连府门都没出过。

    此种行为,不像是隐藏,说是观望或者躲避还恰当些。

    因为确信棋考不会出卖自己,所以才会放心地待在府里继续观望。又或者是失去了逃脱的最佳时机,于是干脆躲了起来,以逃避外头某些人或某个组织的追杀?

    但若真有组织追杀,王襄他们还能安坐于此么?

    傅珺暗自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若此事真是某个组织策划的,格局不可能如此之小。

    布局之人明显是把宝全押在了棋考与荃儿身上。若他二人此计成功且递出了信去,外头的人必会有动作。而若事败,则外头的布置便立刻撤下,折损的不过二人而已,而且很可能这二人对余事所知不多,便损了亦无大碍。

    还真是首鼠两端的做法啊。傅珺很有些嗤之以鼻。

    连她这个政治外行都知道,做这等事情必须得胆大、心狠、手黑,要做就往死里做,否则还不如不做。似现在这般小心翼翼的行径,是成不了大事的。

    不过,荃儿这么久没有动作,倒也从另一个侧面帮了那个幕后黑手的忙。近半年的时间,足够那人抹去一切痕迹,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的了。

    傅珺这里正想得入神,却听许娘子轻声地提醒她道:“姑娘,先用饭罢。”

    傅珺忙收回心思,向四下看了看,却见东次间的那张黑漆攒角牙檀木方桌上已摆好了饭菜,最引人注目者便属当中那个铜脚大锅子,锅中鸡汤的鲜香气味飘散开来,引得傅珺一阵饥肠辘辘。书问领着那个清秀的小厮,正轻手轻脚地调配桌案,安置碗箸等物。

    王襄与田先生也早说完了话,田先生因还有事,便先往前头去了,说好了饭后便过来。这屋里便只王襄与傅珺两个主子。王襄便笑着招手道:“四丫头,过来陪外祖父用饭。”

    傅珺含笑应了声是,提步走上前去,由许娘子服侍着净了手脸,便与王襄一起用了饭。

    其实,依着傅珺的意思,许娘子大可以跟着他们一起吃。反正这屋里也没旁人,王襄又不爱讲究这些,那些规矩礼仪暂且丢一丢也无甚要紧。

    但许娘子却是坚辞不肯,只侍立于一旁为傅珺布菜,将傅珺服侍得妥妥贴贴的。傅珺无法,也只得罢了。

    一时饭毕,书问与那清秀小厮自上来收拾,许娘子服侍傅珺漱了口,又给傅珺奉上新茶,这才在傅珺的一再催促下去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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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5章

    傅珺饭后原是有休息的习惯的,不过今儿有事在身,这例行的午休便也免了,只略坐了一会,陪着王襄喝了一会茶,田先生便也匆匆赶到了,傅珺的午休时间便即结束,随后便埋首于案前,奋笔疾书起来。

    不多时,涉江便带着青蔓等人回转了过来,将账册也一并交予了傅珺。

    那棋考与荃儿乃极秘之事,王襄也只让涉江她们在屋里呆了一会,一见许娘子回来,便又将这几个丫鬟全都撵去了外头。

    涉江倒还没什么,领着人便去了廊下。青蔓却是噘起了嘴儿,嘟囔道:“真是的,老太爷怎地总不叫我们在姑娘眼面前儿呀,姑娘跟前都没人服侍了。”

    自然,这句大逆不道的抱怨,又是被青芜一巴掌给拍了下去。

    因有了田先生在侧,傅珺的测谎题目出得还算顺利,题目出来后两个人又商量着做了些改动,最后再由许娘子誊抄了一份,待到全部完成后,窗外的天空已经变成极浅的青紫色,一抹夕阳斜挂于院墙边,映着半坡白雪、一院枯色,清寂而又寥落。

    傅珺搁下手中的笔,缓步行至窗前,踮起脚跟向外张望。却见屋外的廊檐下尚悬着几枚未化的冰凌,在淡淡的余晖中光华流转,有几痕光晕便投射在廊下立着的涉江的斗篷上,倒像是穿着七色锦一般。

    忙了一下午的傅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