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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城市里的任何噪音,无人说话。 他全身松懈下来,有点昏昏欲睡,静静地看着那道背影。 发丝,微露的脖颈,薄薄的背,一掌能握的腰,向前倾时露出的那段后腰的皮肤。 头发作乱,她又将发挽到了耳后,过了会儿,往兜里掏了两下,掏出一根皮筋,抬起胳膊往后一扎,短发扎成一个兔子尾巴。 她拧了毛巾擦脖子,手往颈后伸,似乎想探进后背,却只随意的抹了两下,又收了回来。 陆适懒洋洋的,神智松散,半阖着眼睛开口:“钟屏。” “嗯?” “你有男朋友么?” “……”钟屏诧异,转过头。 陆适清醒过来,睁开眼,语气有点欠,“看着就是单身狗,双休日都泡在了sr。” 钟屏:“……” 才觉得他好了点,看来是江山易改。 钟屏不理他,弯腰搓脚。 陆适继续看,看着看着,又想睡了,突然见她侧过身,小腿曲着,光脚踩在光滑的石面上。 脚符合身形,挺小巧,脚趾圆润,她轻轻翘了下,指甲盖水样光泽。 不知道有没有老茧…… 陆适垂眸,比了下自己的手掌,又瞥了眼她那两只看上去rou呼呼的脚,深呼吸,转头看天。 月亮出来了…… 钟屏擦干脚,穿上鞋袜,站起来踩了几下,说:“你还不回去?我先走了。” “我再躺会儿,你去吧。” 钟屏一个人返回营地,到了那儿,她把毛巾晾在帐篷外,挂出一只露营灯,又让阿界把带来的灯再打开几只。 阿界问:“升个篝火怎么样?” 钟屏:“捡木头了吗?” 阿界:“现在去捡。” 陆适在溪边躺了十来分钟,觉得有些冷了,他才起身,慢悠悠地荡回营地。 天未全黑,露营灯一照,整片营地成了这片山头最亮的点,大家都各忙各的。词典刚把擦好的眼镜戴上,见到陆适,他叫了一声,笑着递去一个面包:“怕你们刚才不够吃,这个拿着,晚上饿了当宵夜。” “谢了。”陆适接过。 “别客气,有什么需要可以再问我。” 陆适回到自己帐篷,靠着背包躺了一会儿,拿出手机刷了刷,信号时断时续。他把手机扔一边,从包里掏出烟和打火机,摁一下,打不着,又试了几次,还是不行。 走出帐篷,词典还站在老位置整理东西,陆适走过去说:“兄弟,有火么?” “哦,有。”词典从后兜里摸出一只打火机。 陆适借到火,分给他一只烟,蹲下来跟他聊了会儿,问了问这两天训练的具体安排。词典性格好,做事周到,有问必答,知无不言,甚至一个问题能举一反三,从面包说到面包店的经营,跟他戴眼镜的斯文书生形象挺吻合。 陆适心底干笑两声,一抬眼,看见不远处的大树下坐着的人,他立刻站了起来,“下次有机会接着聊,我过去下,有点事。” “哎,好,你忙吧。”词典抽着陆适给他的香烟。 钟屏两腿交叠伸直,靠坐在树底下,打了两个哈欠,低头翻看着相机。哈欠打出了眼泪,她揉了揉眼睛,又疲惫地伸了个懒腰。 再低头,继续翻看相机。 陆适叼着烟静悄悄地走过来,见这人低着头无知无觉,哼笑了声,挨着她一屁股坐了下来。 钟屏惊了下,看见是陆适,拍了下胸口。 陆适见她刚才那一刹那眼睛瞪得大大的,受了惊吓嘴也微微张开,竟是一副呆样,有些可笑,他一乐,说:“吓破胆了你?青天白日的。” 钟屏回过神,道:“你走路都没声音。”再说天都黑了。 “是你太专心,什么都没听见,”陆适瞅了眼相机,“看照片呢?” “嗯。” “上次红十字会照片洗出来了?” “照片不用洗,这些都是放网站上做宣传的。” “宣传么,你们办公楼里也可以贴一贴,宣传又不嫌多。” “有好的会贴出来。” 陆适勾勾手指,“给我看看。” 钟屏直接递给他,陆适接过时说了句,“看看你摄影水平怎么样。” 一摁下,第一张照片是大家搭帐篷的场景。 陆适翻了翻,很快翻到了自己的特写,拍得还不错,光线好,镜头拉的适中,布局佳。 钟屏打了个哈欠,笑问:“怎么样?” “还行,怎么看来看去,就我这张最像样?” 钟屏说:“只有你是摆拍。” “哧——”陆适脸不红心不跳,继续翻看。 看完了今天的,看之前的。红十字会的合照被他翻了出来,他站在后排,钟屏正好蹲在他前面,原本她就看着小,这一蹲,更像个小不点。 陆适笑了笑,接着往下翻。 都是些他们从前训练的照片,有登山的,有消防局的,有河上开着救生艇的,有讲座的。 再往下,是救援照,一片建筑废墟,楼房倒塌,镜头中有几个武警官兵和消防在走动,有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一身狼狈地站在角落号啕大哭,穿着sr制服的女人蹲在她边上,伸着手想抱她。 女人一身脏衣服比小女孩更狼狈。 陆适看了看拍摄日期,是今年二月份,没听说哪里有地震,也许是豆腐渣工程。 又往下翻,还有很多救援现场的照片,什么水泥石墩里,火灾现场,阳台,湍急河流中,各式各样,时间已经到了去年,内存卡够大,前年的照片也都存着。 终于又看见她。 瀑布激湍翻腾,她一身装备,拉着一根绳子,自上方吊下来,停在水花飞溅的瀑布中段,白雾般的水花清晰可见,她扭过身,对着镜头挥手笑,开心地连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2016年7月16日,她好看的让人血脉贲张。 (二更) 陆适转过头,看向身旁的人。 她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头靠着树,稍稍耷拉下来。几根刘海搭在睫毛上,睫毛又密又长,嘴唇微微张着,有点嘟,呼吸清清浅浅。 乖得不得了。 陆适伸出一根手指,极轻极缓的把她那几根刘海往边上拨了下,一只蚊子嗡嗡飞行,他手一挥,手风带起前面的刘海,那几根又搭回了睫毛上。 这次陆适帮她拨了刘海,手没收回来,他缓缓向下,快要触碰到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