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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朗脸不红气不喘,仿佛刚刚那艰难的搜索并未给她带来多少消耗。她一本正经地打断乾昭昭的话,“不是大活人,沈莉已经死了。” 乾昭昭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倚靠着阁楼外墙上,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别打岔行么?我跟你说,马叔说了,这个王翠花还好意思在警局说什么,沈莉不听话,老是往外跑,不着家之类的。” 她哆嗦着手,指着阁楼,气氛道:“你看看,只要是个正常人,住在这种地方,谁不往外跑啊?你说这家人怎么回事?家里就算房间不够住,在客厅摆一张小床,哪怕是一张沙发床,也能安顿下沈莉吧?一定要把她赶到这样冬冷夏热的阁楼吗?还整的这么矮!” 月朗朗扶起她,搂紧她的腰,“今晚先回去吧?我看你也走不动了。这家人怎么对待死去的那个女孩,不是我们应该插手的。你好好休息,再找老马打听打听警局的情况,争取明晚把那小鬼找到。” “好。”乾昭昭有气无力地应道,“唉,也不知道这杀人的凶灵到底是为什么,这丫头已经过得这么苦了,难道凶灵杀人是好意?只是不忍心看她再受苦?” 精力耗尽的乾昭昭这一天晚上睡得很沉,次日清晨,不可避免地再度掉入了迟到黑洞。 就在她被例行批斗的同时,人高马大的魏白魏大队长,经历了和她昨晚一样的痛苦,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夏日的白天,阳光直射在阁楼的屋顶上,比夜晚的温度还要高出10度不止,再加上身高近2米的“劣势”,无所畏惧的魏大队长在他的刑警生涯中,头一次,不得不无奈地等在外面。 用老马劝他的话来说就是,“队长,您真的别上去了,您上去了,这阁楼就满了,说不定连线索都被您挤坏了!” 不过魏白也没闲着,他像门神一样,拦住了竟然还想着去上班的沈莉她爸,以及同样不肯缺席广场舞的王翠花。 “你们两个就一点儿都不关心沈莉的死?!” ☆、13 黑色指甲油 沈莉的父亲名叫沈天齐,与大气的名字并不相符,本人是一个看起来十分木讷的中年男人。 他听到魏白的质问,只是轻轻皱了皱鼻子,双手无意识地在裤缝处擦了擦,瓮声道:“人死不能复生,我和我妈还要生活,总不能不上班吧?” 王翠花今日的反应倒是正常,看见高大的魏白也像普通人一样,有了一丝自然的畏惧。她躲在儿子沈天齐身后,略有些气短地附和道:“就是!人都死了,又不是我们杀的,家里也没拦着你们搜查,我们怎么就不能出门了?” 魏白指了指厨房顶上那个狭小到他几乎爬不进去的小洞,“你的亲孙女,你的独生女,生前就住在这样的地方,你们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 王翠花眼见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自己和儿子看样子今天是肯定别想出门了,于是拉着沈天齐一屁股坐在了客厅唯二的两张单人沙发上。 她抬起头,直视魏白,挺直了腰板,颇有几分色厉内荏的样子,“这位警官,我可得说清楚了。是那个死丫头自己要住在阁楼的,不是我们赶她上去的!” 魏白眯了眯眼睛,语气有些不善,“那这个阁楼是怎么来的?好好的小姑娘会喜欢住这样的地方?” 王翠花身体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往沙发里挪了挪,音调低了半分,“阁楼是她那个妈还在的时候,养鸽子用的,又不是我们整出来的!那个死丫头和她那个妈一样!看我不顺眼!不愿意跟我住在一个屋里,就自己搬上去了呗!我还能硬把她拖回来吗?!” 魏白看了看门被打开的次卧,房间并不宽敞,除了床和贴墙放置的几个衣柜外,就只剩一条狭长的过道。 如果王翠花没有撒谎的话,那么死者沈莉就算不住在阁楼里,恐怕也只能和关系不合的奶奶共睡一张床。 他不想对这样的事多说什么,人已经死了,多说也无益。他只希望亲自爬进阁楼调查的老马能发现些线索。 魏白沉默不语,屋里的气氛顿时显得更为压抑。 王翠花渐渐开始不安起来,时不时扭动一下身体。沈天齐倒是半阖着眼睛,靠在沙发里一动不动,仿佛既察觉不到魏白带来的压迫感,也感受不到自己母亲的不适。 终于王翠花忍不住试探道:“警官,你们不会真的是在怀疑我和我儿子故意虐待那个死丫头,还杀了她吧?” 魏白不置可否地看着她,“我们只以事实说话,没有证据之前,不会随便怀疑什么人。” 王翠花顿时跳了起来,激动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呢?那死丫头的尸体还是我发现的!报警的也是我!要不是我,那丫头死了都没人知道!”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据其他报案人描述,当时你们是共同闻到了尸体的异味,才发现沈莉的尸体。就算你不报警,你的老姐妹们想来也会十分配合警方工作的。” “你!”王翠花刚想说什么,厨房传来便木梯子吱吱呀呀的响声,不一会儿,浑身都被汗水浸透的老马就出现在了客厅。 “队长,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老马这么说着,却微微眨了眨眼睛。 王翠花顿时底气十足地嚷了起来,“听到没?没有发现!你们该查的都查清楚了,可以离开了吧!” “收队!”魏白深深看了她一眼,当先走出了大门。 身后传来响彻整个楼道的巨大关门声,表达着王翠花对他们离去的“热烈欢送”! 直到走在小区里,魏白才低声问道:“发现了什么?” 老马从口袋里摸出一瓶黑色的指甲油,“从席子下面找到的,我儿子讨好对象的时候买过,不便宜。” 魏白接过指甲油皱眉看了半天,无奈他对这个真是一点都不了解,好在老马话说的还是听明白,“你是说这不应该是死者的东西?” “那不一定。据邻居所说,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死者沈莉生前也不是安分守己的乖乖女,平日总是打扮得妖里妖气……” 老马说到一半,见魏白瞪了自己一眼,立马解释道:“这是邻居们的原话。队长,您也知道这种老小区里住的都是老头老太太,本就看不惯现在的小年轻。” “办案不能带有这样的主观色彩!你继续说。”魏白提醒道。 却不料老马摇了摇头,“说完啦!我的意思是,您看啊,这沈莉的奶奶和爸爸,明显不可能给她这么多零花钱打扮自己,那她这钱是从哪来的?会不会有可能是因为钱的来路不正,比如刨了什么人的坟头?” “咳咳!”魏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他瞪圆了眼睛,“就算你怀疑是因为经济原因,沈莉才遭到不测,正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