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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还空着。 爹偶尔会去那边瞧瞧,打开门窗通通风,换换气。 心里念叨着,早晚要把娘给接过来。 * 元旦一过,就进入了一九五二年。 冬娃四岁了,个子又长高了不少。这吃了一年的烧饼,就是不一样。徐甜甜十 分欣慰,挣钱的心劲儿也更足了。 每天,她早早地开了铺子。 把柜台擦得油光锃亮的,里外都打扫得干干净净。还有柜台上摆着的那两盆绿 叶,到了腊月里还是绿油油的,十分养眼。 偶然想起那人时,就瞅瞅那盆绿叶。 兴致一来,还拿起剪刀修剪了一番。 爹见婶子打烧饼太辛苦,想让她停下来歇歇。 可婶子说啥也闲不住。 还说,冬娃吃习惯了,这没了烧饼还不急得直哼哼? 于是,继续在外面摆着摊子。 不过,把收摊的时间提前了一个时辰。 这人一闲下来,就有了事。 徐甜甜发现,一到下午,婶子就会出门一趟。不过半个时辰就回来了,脸上还 带着一丝喜色。 开始,她并未在意。 后来见婶子老是这个点出去,就留了心。 可她守着铺子,也无法去打听婶子究竟干啥去了? 还是凤芝偶然发现了端倪。 那天下午,她从背街那边回来,顺道拐了个弯,想去布店里逛逛。到了那边, 无意间看到婶子站在街角,瞅着不远处的那个烧饼摊子。 她顺着婶子的目光一瞅,见沈宏山和他媳妇正在打烧饼。 那棚子里,还有一个老太太扯着一个小娃娃,在一旁玩耍。那娃娃看着两岁多 点,戴着一顶虎头帽子,十分可爱。 原来,婶子每天过去就是为看一眼孙儿? 回来后,她就给翠翠姐说了。 徐甜甜听了,有些愧疚。 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婶子自从离开了沈家,那孙儿就被沈家老爷子接了过去,严加看管起来,说到 她死都不给她看一眼。还不让自家孙子与他娘有任何来往。 那沈宏山倒是背着他爷爷,偷偷来过几趟,看看他娘。 但孙儿却无论如何也带不出来。 婶子嘴上不说,可心里是想孩子的。以前忙得昏天黑地的,就咬牙忍着。现在 一闲下来,就想去试着看看。 结果还真见着了。 这一开了口子,就刹不住了。 看了还想看,所以一到点儿,就溜过去瞅瞅。 徐甜甜心说,不如去跟沈宏山说说,让他带着娃过来,让婶子好好看看? 每次隔那么老远的,能看清个啥? 第49章 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徐甜甜就和凤芝商量了一下。 她打算去找沈宏山,让他偷偷抱着娃出来,给他娘好好瞅瞅,以解心头的思念 之苦。 第二天中午, 借着去邮电所看报的空档, 徐甜甜扯着冬娃拐了个弯。 到了烧饼摊子那边, 早已过了饭点儿, 摊子前也有了空闲。那沈宏山和他媳妇 都在, 正捧着大碗吃着面条。 她装着顾客的样子, 进了棚子。 那媳妇放下了大碗, 先是一愣,接着就认出了来人。她神色微变,瞅了瞅当家 的, 那沈宏山抬眼一看, 便知有事。 瞅着棚子里也无外人,就开口问道:“您来了……有事找我?” “嗯……” “您看这边也无外人, 您就直说吧?” “好……” 徐甜甜直接开了口。那媳妇听了似乎不大乐意, 可沈宏山到底存着一份孝心, 他犹豫了一下, 还是点了头。 他说:“这事得瞒着家里,要不就今儿下午吧?四点钟左右, 我抱着娃蛋过去, 你让我娘在街角等着……” “好,沈大哥, 这事就拜托给您了……”徐甜甜客气地说道。 “哪里……我娘那边,还多亏了您一直cao着心,我这感谢还来不及呢……”沈宏山略 有些歉意。 说定之后,徐甜甜便与那二人告了辞。 她扯着冬娃回到家里,就给婶子说了一声。 婶子眼圈一红,随后又咧开嘴笑了起来。 这天下午,崔腊梅早早地收了摊子,回屋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就出了门。 她候在街角,不停地往那边瞅着。不一会儿,沈洪山抱着娃蛋过来了,给娘好 好瞅了瞅,还站着说了会话。 回来后,崔腊梅高兴得合不拢嘴。 这心情好,晚上吃饭时也多吃了一碗。 章存林见了,也十分欢喜。 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过日子,比什么都好。 * 进了腊月,铺子里格外忙碌。 这日子过得也快,转眼就到了小年。 这是一年里最寒冷的时节,可章存林的心里却暖烘烘的。 他和启宽算了一笔账。 这个冬季,往省城那边一连发了两批黄酒,很是赚了一笔。那边信誉好,除了 定金之外,当即就付清了货款,一点都不耽搁。 这生意做得还真是顺畅啊。 一想到这个,就念起了叶先生的好。 心里只盼着战争早日结束,好让启安带着叶先生回来瞧瞧。 有了钱,家里的日子也有了变化。 以前不到麦收时节,一天只吃两顿饭,现在已改成了三顿。 徐甜甜暗自高兴。 一日三餐,这才符合身体机能,对冬娃、启康的生长发育也有好处。还有吃得 也比以前好了,隔天就能吃上一顿细米白面,胃里也不冒酸水了。 爹还拿出一笔钱来,让婶子带着她和凤芝去布店,扯了几尺花布,好做件衣 裳。说过年了,一家人里外都换件新的,也乐呵一下。 她给自己选了一块蓝碎花布。 这几年素净惯了,那大红大绿的倒穿不起来了。给婶子和凤芝各选了一块枣红 色的,说看着喜庆。 再说,凤芝穿红色好看,而婶子多年未穿过鲜亮颜色了。她除了那件婚服是红 色的,其他衣裳都是黑色或灰色的,要多暗淡有多暗淡。现在日子好了,得改个样 式才好。 婶子那边考虑得更周全一些。 她抽空给老爷子和婆婆做了一身新棉袄,赶在年前就送了过去。 而她呢,针脚上差了点,只给冬娃和启康做了件褂子。她自己的那件,拿着劲 儿做出来后,还是不像翠翠的手艺,就一直掖着不给人看。 凤芝倒是勤快,老早地就给爹做了件新棉袄,还给大哥做了件褂子。 她一瞅那针脚,心更虚了。 * 农历二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