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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水中。结果,事情发生了质的变化。只有沧海看了个一清二楚,雪虎伸出尾巴,在季仰岚腰上一拨,他便随着宁真一起坠入湖中。君华“啊”地大叫一声,惊地都说不出话来。“你……”沧海盯着洋洋得意的雪虎,一时间真是气结,他迟疑了一下,很快喝道,“还不去救人!”雪虎看沧海的表情,分明不对劲啊,他顾不得许多,赶紧跳下湖去,一手一个,把两个人水淋淋地捞了上来。宁真和季仰岚都没窒息,只是喝了几口湖水而已。这场踏青,妥妥的,败兴而归!事件的发展方向,应该是体弱的季仰岚得了风寒,君华有孕不宜cao劳,宁真感念他不顾安危的相救之情,侍疾数日加深了感情。人慌马乱之际,雪虎忙里偷闲,问沧海,“先生,我做错了么?”沧海苦恼地望着雪虎,“没错,做得挺好……”我的意思是不要让季仰岚下水去救宁真,要你去救啊!很难理解么!回府不久,季仰岚果真不负众望,烧得一塌糊涂。宁真果真啥事没有,忙里忙完跑前跑后地照顾季仰岚。雪虎把鸣呦拉到无人处,“不能让宁真照顾他,这越照顾感情越深。”鸣呦咬着手指尖,想了想,的确如此,“你的意思呢?”雪虎咬了咬虎牙,“把那个婆娘给我弄病了,让她也回屋躺着去。”鸣呦点头,办法可行,但是,要怎么做?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在二人面前,掌心托着个小小的药丸。回过头去,沧海面无表情地说道,“拿去,服下不伤身体,可数日身体无力。”鸣呦与雪虎对视一眼,果真是大神,连做坏事都看起来理所应不当!不久,便传来消息,侧王妃身体欠佳,卧床不起。贺暄向王妃建议,雪虎细心谨慎,最宜侍候王爷,王妃恩准!雪虎搬着铺盖卷,美滋滋地打地铺,鸣呦进了屋子。雪虎纳闷道,“你来做什么?”鸣呦笑了笑,“我来提醒你,收好那根尾巴。”在雪虎充满恶意的目光中,鸣呦故意扭动屁股,越走越远!他边走边哼歌,季仰岚怎么也得病好几日,小爷我正好去找甘渊喝顿酒!一出院门,看到个背影,心就凉了半截,怀疑沧海是不是变成小虫子钻进过他的脑袋!“师傅……,不,先生……”鸣呦说话有点磕磕巴巴。“去哪里?”沧海的声音平平,同他的脸一样,动听之极却不夹杂任何感情。“我,我……我饿了……”“嗯……”沧海平静淡然地问道,“然后呢……”“去吃饭。”鸣呦垂下视线,有点痛恨自己,为什么答应做书僮呢,貌似还不如徒弟。沧海未发一言,当先迈出门槛,看鸣呦还不明所以地愣在那里,轻声说道,“不是吃东西么,还不走?”鸣呦恍然大悟,立即跟了上去。一阵阵酒香扑鼻而来,勾得馋虫在心里挠痒痒。“我可以喝酒么?”鸣呦坐在沧海对面,觉得手脚多余,搁哪儿都不合适。看沧海没吭声,他心想,不吭声就是默认了。“小二,来坛酒。”这叫“敛尘醉”的酒,香气清淡,入口绵软,还带着梅子的清香。鸣呦牛饮了三碗,又扔了几颗花生米进嘴里,发现沧海压根儿就没动筷子,这才想起凡间的食物烟火气太重,不利于仙家修行,难怪他不吃了。“师傅”,鸣酒喷出一口酒气,怕醺着了沧海,赶紧捂住嘴,“您老,要不自己去蹓跶……吃饱了,我自己回去。”沧海也不言语,仍是一动不动地坐着。一开始,鸣呦颇不习惯对面一个大活人不声不响地坐着,觉得这样下去都要消化不良了。又是几碗酒下肚,他决定无视这块石头,他喜欢等就等好了。“敛尘醉”入口微辣带甜,酒劲却不小,不知不觉就上了头。眼前那张冰块一般清冷的脸,晃了几晃,就自带了光晕。鸣呦打了个酒嗝之后,觉得差点把自己都醺一个跟头。眼皮耷拉着,一会儿,又抬起来,突然,冲着沧海傻乎乎地一笑,眸子里的水光溢得满满的,在窗外的夜色背景中,像星子乍裂,碎片星芒皆落于眼底,他喃喃地问道,“沧海,你可知……我最喜欢在哪里饮酒……”他冲着窗外一指,不知遥遥指向的是何处,“是那里……很多次,我坐得高高的……看他……”,他单手支着摇摇欲坠的下巴,笑得既开心又落寞,“他有时候会笑,有时候会生气……身边有许多人,男的女的,很多,……但我瞧得出来,他……很孤单,他总是发呆……,像在思念谁……”沧海默默地听着,看着。鸣呦琉璃样的碧色眸子,闪着氤氲的光,水雾凝于瞳孔,放大了目中虚茫,长长的黑羚般的睫羽,勉力地抬起又落下,被醉意浸得湿漉漉的。沧海听到自己的声音被烛光染得异常温和,“我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可好?”鸣呦仰着头,脑仁像团浆糊,他还不忘拎起喝空了的酒坛子,“好,去那儿喝酒……”沧海双手横抱着他,从酒楼二层的窗户一跃而出,在夜风中快速穿行,如流矢般消失在夜色之中。风声呼啸过耳,鸣呦把头往沧海胸膛靠得更紧些,嘴里嘀咕着,“我原来也会这样飞的,只是现在……不敢……”沧海笑了一下,这小东西还没太糊涂,知道现在是鸣呦的身份,四百年的小妖,哪里会腾云驾雾。这里是大内宫禁,远近高低的金色屋顶像层峦叠嶂的山峰,在夜色中乌沉沉的,此起彼伏延绵不绝。暗蓝的天空坠满了星子,像一条发光的河流,游向遥远的天际。沧海把他放在一处较为平坦的屋脊之上,“敛尘醉”的后劲颇大,鸣呦已完全坐不住了,他怀里搂着空坛子,仰面躺在广阔的银河之下,头枕着沧海的大腿。穿行而过的夜风,让鸣呦灼烧的脑袋更加糊涂,他阖起眼帘,过了一会儿,又睁开,翻了个身,侧卧着,看远处闪烁的烛光,昏昏沉沉,落眼全是光斑。可他仍强撑着困顿的眼皮,声音低沉沙哑,“中容,你曾经对我说……我总有一天会后悔……你错了,我没有后悔……”中容是芝华在幽鸣洞天的好朋友,一只与他一起修炼成形的树精,沧海想他一定以为自己枕着的是中容吧!鸣呦眨眨眼,眼角莹光一闪,一颗泪珠滚顺眼角滑过鼻翼,晕在了他凌乱的乌发里,“我只是……很失望,中容……你懂么……”他伸出一根手指,探向眼前迷蒙的烛光,指尖微动,像在描摩着什么,喃喃自语道,“沧海……等不到你,我总要……回家的……”终于,他无力地放下手臂,沉入梦里,guntang的呼吸中淡淡的酒气喷薄在空气里,浮起又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