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8
唇角,然后,丝丝缕缕地消失,他转回身去,“师傅,我冷了,回吧。”第13章妖帝之子鸣呦百无聊赖地躺在歪脖树上,面朝天,晒着暖烘烘的日头,一个劲儿地打盹。就连风雷阵中的雨雪交加电闪雷鸣,都丝毫没有打扰到他睡觉的好兴致。反正,所有人对他的游手好闲、好逸恶劳已经视若无睹了。沧海对他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必须到演练场,哪怕是睡也得睡在演练场上。连这做师傅的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更别提鸣呦自己了,有的时候,他真觉得自己除了喘气儿,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了!于是,他觉得被拎上天,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无非是换了个地方休息,“浮离天”除了因为冰泉的缘故,夜晚有些凉意,其他时候都是四季如春,不像在“桂林八树”,冬夏都那样难熬。正当他睡得迷迷瞪瞪的时候,听到流云的声音,好像是说谁谁谁要摆什么宴,但还没等听清楚,瞌睡虫就把他彻底拖到梦中去了,后来连怎么回的房都不知道。结果就是第二天睡到了自然醒之后,发现宫里面空荡荡的,连呼吸都有了回音。他走到正殿,一株迎春花在院中的石桌上正焉头耷脑地睡着,听着人声,懒洋洋抬起头。花瓣张开,涿然给他的留言一串串飘了出来,还生怕他听不清,反复说了两次,说沧海带了徒弟去参加东海龙君的龙孙满月宴了,要涿然照顾他,而涿然这个闲不住的丫头,那铁定是溜出去玩了,自己去玩也就算了,居然还叮嘱他不得乱跑。鸣呦伸了伸懒腰,冲那“留言花”扮个鬼脸,问道“我是听话的人么?”他知道,留言花一定会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传给涿然,想想她那时候的表情,简直觉得不要太难看!远远地看到了朱墙琉璃瓦的“凌云阁”,他停了下来。片刻迟疑后,施了个法术探听了一下,果真阁里空寂无人。他身形一扭,化了道轻烟,飘进了凌云阁。昔日繁花胜景,如今满目凄凉,五百年,足够让枯枝败叶都零落成泥。云沉风散,凭栏泪眼。原来,即使在天庭,满目疮痍之处,也与下界是没有什么不同的。鸣呦慢慢拾级而上,走向二楼的卧房。这里一桌一椅都坠在记忆深处,不需呼唤,它自会随着时光溯回,闭起眼睛,用心地描摩那个曾经韶华倾负的芝华。两世烟焚散,仍在那人的一颦一笑上牵绊!鸣呦轻轻叹息一声,走到床榻边,伸手到床板底下,摸到了一个突起,他用力按下,弹出一个小小的暗格,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卷轴,攥在手心里。沉吟半晌,才把卷轴打开,上面是一幅小像,画上的人剑眉入鬓,侧眸微笑,像正看着鸣呦,唇角扬起美好的弧度,大概是作画之人画功极好,又把感情全盘注入,竟使得画上的沧海惟妙惟肖,眉目含情一般。鸣呦看了一会儿,指尖燃起一团青焰,瞬间就卷上画轴的一角,但只是霎那间,那火又被他熄灭了,终是不忍心焚尽心中牵念!他将画轴重新卷好,放回原处,转身从窗口飘了出去。往者不可谏,来者犹不可追。既然上了天庭,没有公干和帝君的旨意,是不能随随便便离开的,但是鸣呦可以。天庭最东南角,人迹罕至的地方,有一颗遮天蔽日的菩提树。此树年年结子,但万年也才生一颗能生死人rou白骨的“菩提灵珠”。鸣呦腕上的菩提子,正是大日神君取自这颗菩提树的“菩提灵珠”。这菩提灵珠还有一个功用,就是将它放在树根上,浇以泉水,便能使菩提树的树根无限延深,直通碧落海。当年大日神君将这个方法告诉芝华,也是因为看穿他情劫难渡,希望他无可逃避时,能够抛却前尘,借此物遁回幽鸣洞天,重回他的逍遥来处。可惜,当年的芝华宁可魂飞魄散再不入轮回,也不愿将一世钟情抛却!白白枉费了大日神君一番苦心。鸣呦将腕上红绳放在树根上,挥手引来泉水,耳听得“吱吱嘎嘎”的声响越来越密集,知道是树根如藤蔓般正疯长着,他捏了个诀,隐了身,顺着长长的藤飞速往下沉,耳边呼呼风响,就这样离开了天庭。作死就作得干脆些,痛快些,恣意些!鸣呦落了地,四下里看看,每回落脚点都一样,一点儿新鲜感都没有!左边一条路直通桂林八树,右边通向凡间。凡间是伤心地儿,不能去。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向左,回去瞧瞧爹娘和雪虎、辛追,顺便大吃一顿。过了密林便是“桂林八树”,鸣呦加快了脚步,正低头赶路,突然觉得头上微微一痛,似是被什么东西砸到了头。他抬头望望,一片松叶林,并无什么东西在头顶,低头看看,地上滚着一个颗松果。笑了笑,想是松果成熟坠地,正好砸在了头上,于是,不再理会,抬腿又走了两步,又一颗松果砸在头顶。哪有那样巧的事儿,鸣呦心下清楚,定是有人隐了身形,在捉弄于他。随即冷笑道,“作弄够了么?如果够了,就请阁下现形出来,如果不够,您继续玩儿,恕我不奉陪了。”话音未落,面前旋出一道白烟,白烟之中一个少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中全是促狭之意。鸣呦望着他,一身黑衣,颀长身材,五官深遂,俊朗得很,就是眼角带着的那点的自以为是,看起来不那么好相与。黑衣少年围着他转了两圈,手指叩着下巴,朗声说道,“让我猜猜你是谁……”鸣呦当下一言不发,且看他如何表演。少年并不很白,甚至略有些黑,这样的肤色很衬他深遂的五官,一身领口袖口绣了银线莲纹的黑缎长袍,使他望上去颇有些凌厉。此刻,他含笑的唇角却把这种凌厉恰到好处地掩饰掉了。“‘桂林八树’是妖界的领地,设有重重禁制,没有妖帝和各族长之令,不得随意进出,而你呢,随随便便地就进来了”,他站在鸣呦跟前,微微俯身,几乎与他鼻尖想碰,“你从碧落海方向而来,年岁不大,长得又挺漂亮,我猜,你就是前些时候被沧海君带上天的那只小妖精,是么?少年伸手将他垂落肩膀的一缕头发拾起,动作很是轻佻。鸣呦不动声色,并不恼怒,只是往旁边让了一步,那缕长发便脱了少年掌心。他哼笑道,“猜得不错,脑子没白长。”那少年对他的躲避不以为意,又欺上一步,拦在他面前,“那么,你也来猜一猜,我是谁。”鸣呦故作为难地仔细看了看他,皱着眉头敲了敲太阳xue,觉得这个人真